分卷閱讀96
了一把“你們都跪著、我們卻能站著”的優(yōu)越感。 另外五位嬪妃不免又有些懊惱,啥好處都讓孟美人得了,這希思閣倒成了她的主場,是怪她太伶俐呢,還是怪自己太遲鈍呢? 好在,還有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在諸位嬪妃爭先恐后的安排中,不一會兒,華蓋打上了、傘撐上了,每個人身后也安排人打扇了。 一陣涼風(fēng)習(xí)習(xí),何元菱突然發(fā)現(xiàn),連自己頭頂上都出現(xiàn)了一把遮陽的傘,身后還有希思閣的宮女在打扇子。 幾曾何時,自己也是給人打扇子的命?。?/br>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這希思閣,臥虎藏龍,都看出來何宮女的好處,開始巴結(jié)了呢。 仁秀與陳橫舟已將滿院子玉澤堂的宮人都?xì)w了一處,數(shù)了人數(shù),除掉剛剛已經(jīng)處置的兩個,還剩 九十八人。九十八人皆跪伏于地,大氣都不敢出。 陳橫舟過來請示:“皇上,奴才報編號,讓他們自個兒報名字,您看這樣成不?” 秦栩君想了想,道:“名冊上不止有編號名字,還有生辰與家鄉(xiāng),你報編號,讓他們報名字、生辰與來處。” 旁邊的孟美人不由贊道:“皇上心細(xì)如發(fā),實(shí)在厲害。如此,這些人即便知道自己冒充的誰,卻也不能知道得這么細(xì)致。” 陳橫舟捧了冊子,站到院子中央,鞋底頓時沾上了剛剛不知哪個倒霉蛋的血。 “編號二十,出列!” 人群中起來一個胖胖的老年太監(jiān):“奴才洪士光,河?xùn)|人氏,丙亥年六月生人?!?/br> 旁邊仁秀監(jiān)看著,見信息正確,便大喊一聲:“無誤!” 那洪士光長舒一口氣,一步一顫走到院子另一邊站定,等待其他人來作伴。 編號四十、編號六十,也沒有問題,分別是兩個看上去剛剛成年的小太監(jiān),各自報了信息,也與洪士光站到了一處。 “編號八十,出列!” 一個清秀的年輕太監(jiān)猶猶豫豫起來,走到院子中央:“奴才肖遠(yuǎn)……” 仁秀的臉已是一沉。那太監(jiān)更心虛了:“……江南人氏……” “混賬!一口胥鄉(xiāng)話,竟敢說自己江南人氏。名字也不對,來啊,綁了去。” 侍衛(wèi)們立即擁上,把這太監(jiān)五花大綁扔在一邊。 九十八個宮人,一一過堂,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有嬪妃命人送了果子和茶飲,皇帝大人坐得端端正正,一點(diǎn)兒不見疲態(tài),仿佛在看一場亙古未見的好戲。 這一梳理,真是把人嚇了一跳,玉澤堂的一百個宮人,竟然被安排替換了三十九個,三分之一強(qiáng)。 其中九個說錯了信息,另外三十個是壓根沒敢起身,一直到所有名單都念完,他們還伏在那里。 這些人頂替了誰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刻意安排到玉澤堂的。光是欺君之罪,已經(jīng)足以治他們死罪。 他們受了一陣酷刑,該招的招了,不肯招的也無所謂了。據(jù)說后來很長一段時間,百里湖的魚長勢都特別喜人,天天吃到撐,然后冒出水面打飽嗝。 回到玉澤堂,秦栩君終于不用再裝腔作勢,雙臂 一展,嚷嚷道:“朕要更衣!” 就知道他還是喜歡無拘無束的樣子。 仁秀早已準(zhǔn)備了薄綢外衫,滿臉堆笑地在旁邊等候。 更衣時,秦栩君瞥一眼仁秀,淡淡地道:“今日辛苦你了。” 仁秀微微一顫,立即垂下了頭:“奴才惶恐,這是奴才應(yīng)該做的?!?/br> “那三十九個缺,還是把冊子上被替掉的人補(bǔ)進(jìn)來?!?/br> “是?!?/br> “那個郭展不錯,給你當(dāng)副手,讓他跟你學(xué)著點(diǎn)?!?/br> 仁秀心中明白,這是皇帝要安排人監(jiān)視自己,也是給自己一個提醒。他終于明白皇帝的手段原來如此深不可測,只得乖乖應(yīng)了個“是”。 趁著皇帝閉目養(yǎng)神,一切安靜的功夫,仁秀與何元菱都退出了東殿。 一個新來的小太監(jiān)有眼色,立即過來將何元菱手里端著的洗臉盆給接了過去。 仁秀望著何元菱,欲言又止。 何元菱笑道:“公公有事直說,咱們還有什么見外的?!?/br> 仁秀望望四周,確定無人,才小聲道:“皇上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有城府,可與何宮女有關(guān)?” 何元菱嚇了一大跳,驚呼:“仁秀公公說胡話呢!” 被仁秀一拉:“小聲點(diǎn),還想不想活命!” “可公公也別嚇奴婢啊?!焙卧庖荒槻粷M,低聲抱怨,“奴婢剛進(jìn)宮的小宮女,經(jīng)不得嚇的。皇上可是皇上,哪個皇上不是三頭六臂、肚子里有九曲十八彎的,難道還會是頭一天有城府么?” 仁秀心想,咱們皇上以前還真不這樣。 但他不能這么說,只得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道:“自從何宮女到了玉澤堂,皇上似乎變化很大,以往皇上從不管這些小事……” “公公此言差矣?!焙卧庹?,“只要是皇上想管的事兒,就不論大事小事。天下之事,皇上都管得?!?/br> 這話實(shí)在太堂皇,叫仁秀也是語塞。 見他表情復(fù)雜,一張胖臉都抑郁了,何元菱知道時機(jī)差不多成熟。 她壓低聲音:“仁秀公公,奴婢瞧著皇上,是真的厲害。若公公以前覺得他不厲害,大概是離得太近的緣故?!?/br> 仁秀有些不解:“此話何意?” 何元菱道:“公公您想,皇上早上就翻了翻那冊子,午后還記得清清楚 楚,這不正是皇上的厲害之處?皇上是自己有本事,奴婢可幫不上忙?!?/br> 這話不錯,仁秀也是頭一回知道,皇上的記性竟然這么好。今日他一下子說出張泗七和劉金銀的名字,仁秀當(dāng)時差點(diǎn)兒下巴都砸地上了。 何元菱又道:“這幾日奴婢琢磨著,何以奴婢又不勤快又不嘴甜,皇上非要奴婢在玉澤堂伺候。是因?yàn)楣偘鸦噬袭?dāng)小孩子。” “小孩子……”仁秀喃喃。 “公公是伺候皇上長大的,這點(diǎn)情分,旁人哪里比得了??梢惨?yàn)檫@個,公公瞧皇上就總覺得他是需要人照顧的孩子??膳厩苹噬暇筒灰粯?,奴婢進(jìn)宮,見到的就是英明神武的皇上、就是果決聰慧的皇上、就是胸懷天下的皇上,奴婢不把皇上當(dāng)孩子看,奴婢把皇上當(dāng)天神看?!?/br> 一頓半真半假的亂吹,終于把仁秀給吹醒了。 這話好有道理。自己最近被皇上厭棄,可不就是因?yàn)樽约嚎傆X得皇上是小孩子,不懂得處理政事,前朝后宮的,都得靠著程大學(xué)士和成總管,也總覺得太后高高在上要比皇上有用。 這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啊。 “這宮里……不對,這天下,就是皇上最大,奴婢也不認(rèn)得別人,只認(rèn)得皇上?!?/br> 何元菱一錘定音,也不容仁秀再說話,笑嘻嘻道:“奴婢進(jìn)去了啊。皇上肯定又要抱怨,說公公待他不如小時候那么親了?!?/br> 仁秀鼻子一酸,突然有流淚的沖動,不禁問:“皇上真這么說?” “哎呀,公公您可太不懂事了?!焙卧舛迥_,“皇上賞您玉如意,這才隔了幾個時辰啊。他賞別人玉如意嗎?他連玉澤宮的宮人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