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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秀沒有連滾帶爬地跟上來,非常惱怒,決定到了玉澤堂,好好拿玉澤堂的宮人撒氣。 問題是,他的確是來興云山莊來得太少了。 就算來,也是鬼頭鬼腦、偷偷摸摸,連皇帝都不見。你還指望玉澤堂這些剛剛上任的菜鳥能認識你? 郭展頭一個就不認識他。 雖然他才來玉澤堂第二天,但現(xiàn)在的玉澤堂,只要仁秀公公不在,外事問郭展,內(nèi)事問何宮女。 他正在廊下守著,只要有銀鈴聲響徹玉澤堂,他就得當(dāng)仁不讓、第一時間沖進東殿去伺候皇上,所以郭展守得很用力。 用力到一身肌rou都要跑出太監(jiān)宮服,去為大靖朝效力。 聽見外院一陣喧鬧,郭展便喊了個小太監(jiān):“快去看看,前院在鬧騰什么,別擾了皇上念書?!?/br> 他不識字,分不清看書和念書的區(qū)別,反正,只要拿著書,就是念書。 很快小太監(jiān)就跑回來:“郭公公,外頭有人自稱成公公,要進院子?!?/br> “成公公?”郭展想了想,“難道是內(nèi)務(wù)總管成公公?可他要進院子,不是得先通傳嗎,這里住的可是皇上?!?/br> 那小太監(jiān)也是干粗活出身,剛來的玉澤堂。他也不懂。 “算了,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瞧瞧?!?/br> 郭展昂首挺胸,邁開大步?jīng)_到了前院。一看,果然一群人聲勢浩大,正要往里闖。 只聽其中一個尖嗓子還在喊:“敢攔著我們成總管,都不要命了嗎?” 郭展大吼一聲:“哪個是成公公,我要和他講講道理!” 成汝培何時受過這種氣。 哪怕是皇帝的寢宮,也沒有頭一道門就進不去的。以他的級別,分明應(yīng)該被人迎進去,然后一直到皇帝寢宮的廊下,才由守廊太監(jiān)進去通傳。 這才符合成公公的身份啊。 偏偏今天這幫都是剛剛上任的渾球,一點兒規(guī)矩也不懂,也不知道什么身份要什么程序。反正,你一個陌生人,想進玉澤堂,就是不行。 聽見有人竟然大言不慚要跟自己“講講道理”,成汝培那口憋回去兩次的老血,又翻涌了上來。 “雜家便是內(nèi)務(wù)總管成汝培,是哪個不長眼的要跟雜家講道理?” 他向前走了兩步,擁在他前頭的隨從 太監(jiān)們立刻自動分開,倒也挺有派頭。 郭展一聽,果然是內(nèi)務(wù)總管成公公,倒也知道來歷,趕緊行了禮。一抬頭,便望見成汝培陰森森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這位是成總管,大家給成總管行禮?!?/br> 頓時院子里的人都跟著郭展行了個禮。但,也就是行了個禮而已,說不讓,還是不讓。 成汝培一時倒也僵住,說他們態(tài)度不好吧,這又挺有禮數(shù)。 “不知成總管來玉澤堂,是有什么事?”郭展問。 成汝培雙眼一翻,眼白飛舞:“雜家要見皇上?!?/br> 郭展道:“容小的進去通傳,成總管在此等候?!?/br> 站在成汝培身旁的跟班終于忍不住了,站出來啐道:“什么小雜種,成公公從來不站在外院等。成公公面圣也是在廊下等?!?/br> 郭展大怒。 這跟班說什么不好,說他是“小雜種”。郭展是個孤兒,聽說是青樓女子所生,從小扔掉,被人撿去,又賣了進宮,身世甚是可憐。哪里聽得“小雜種”三個字。 “啊,狗賊!” 一聲怒吼,郭展暴雷一般的拳頭直擊那跟班的臉部,頓時打了個滿臉開花,眼睛鼻子嘴巴,沒有一處不流血的。 “好!打得好!”玉澤堂的宮人們都歡呼起來。 屁的禮儀、屁的秩序。抱歉,還沒學(xué)會。 成汝培氣極,大喊:“來人!將這些暴徒給雜家拿下!” 只見他帶來的十幾個跟班,立刻吼叫著沖上去,要抓郭展。 卻沒想到,郭展是個暴脾氣,大吼一聲:“敢動小爺,來啊,上??!” 也活該成汝培倒霉。郭展喊的“來啊,上啊”,是沖著他的跟班喊的。可玉澤堂的宮人們正情緒高漲,聽見郭展這么一喊,以為是振臂高呼要打群架。 剛剛他們已經(jīng)受夠了成汝培一伙囂張的樣子,一聽郭展喊打架,立即就擼袖子沖了上去。 成汝培帶來的那十幾號人,姿勢還沒擺好,就被烏泱泱百來號玉澤堂的宮人們給圍住,劈頭蓋臉、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上去。 打群架這種事,本來就是很盲目的。 更別說玉澤堂這些“烏合之眾”,很大一部分以前在興云山莊都是低層被欺負的那種,心里積了多少怨、攢了多少恨 ,最看不得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東西。 如今到了玉澤堂,有皇帝撐腰,也不管是為什么而開戰(zhàn),沖上去就是暴揍了再說。 反正,不講對不對,只說爽不爽。 一時間玉澤堂前院呼聲震天,不僅太監(jiān)們扭在一起,宮女們也沒閑著,有拿晾衣拍的,有使上挖掐咬神功的,還有扯頭發(fā)的。 比較慘的成汝培。 他年紀最大,跟班們?nèi)急淮虻孟±飮W啦、自顧不暇,他左支右擋,沒一會兒就倒在地上。玉澤堂的人倒也沒有故意打他,但也避不開他。你一腳、我一腳地在成總管身上踩來踩去。 有些還要嫌他礙腳,直接踢上一腳,踢旁邊點??膳赃叺娜艘蚕铀K腳,又把他踢回來。 如此踢了幾個來回,成總管終于“嚶嚀”一聲,暈了過去。 等仁秀圓溜溜地滾回來,一看這情形,頓時跺腳大喊:“哎呀,你們這是干嘛呀!干嘛呀!” 喊得很起勁,就是不勸架。 玉澤堂的動靜鬧得太大,終于驚動了興云山莊的侍衛(wèi),邰天磊帶著數(shù)十名侍衛(wèi)狂奔而來,一見這亂相,大驚。 仁秀特別機靈,大喊:“邰左侍,勤王要緊!” 立刻在前頭奔跑,這回居然跑得賊快,宛如一顆圓溜溜的土豆,迅速將侍衛(wèi)帶到了玉澤堂內(nèi)院廊下。 “皇上!”仁秀帶著邰天磊沖進東殿書房,涕淚橫流地跪倒在皇帝腳邊,“奴才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書房,秦栩君和何元菱正歲月靜好。 望著趴在地上大哭的仁秀,和橫刀守在門口的邰天磊,秦栩君不解地問:“出什么事了?” 88、亂拳打死老師傅 “皇上, 前院打起來了——”仁秀痛哭流涕, 一臉驚魂未定。 邰天磊卻大喝:“有卑職在,拼死也要護皇上周全!” 書房離前院還隔著一進, 秦栩君和何元菱側(cè)耳傾聽, 果然隱隱約約聽到前院一片喧鬧。廊下內(nèi)院蟬聲太重, 先前都沒聽見。 聽聞前院打起來,何元菱也是驚訝, 連忙問:“打起來?誰和誰打?” 仁秀道:“成總管求見皇上,可不知為何,成總管帶來的人,就和咱玉澤堂的人打起來了。外頭一片混亂, 奴才怕傷著皇上,趕緊帶邰左侍來護駕?!?/br> 的確, 邰天磊護駕的姿勢擺得可漂亮了,人也英俊, 護在書房門口的樣子還是蠻養(yǎng)眼的。 秦栩君卻好像一點都不著急,聽罷,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 然后說了五個字。 “讓他們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