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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離皇城近,再者郭展也不敢推薦更熱鬧的集市,怕太擁擠的地方不安全。 倒是皇帝長這么大,極難得出宮,便是每年春耕、祭天之類的活動都不曾參與過,他也不嫌棄是不是最熱鬧,反正人來人往的,吆喝聲四起,已是很新鮮的景象了。 何元菱先下了轎,又轉(zhuǎn)身去扶秦栩君。 秦栩君才不要她攙扶,顯得自己弱不禁風(fēng)似的。但他沒有甩開何元菱的手,反而順勢牽住,指著前頭的糖葫蘆:“這就是傳說中的糖葫蘆嗎?” 可憐的娃,連這么馳名中外的小吃都沒見過。 “對啊,過去看看?” 何元菱雀躍著,極為自然地松開秦栩君的手,跑向糖葫蘆攤。 反倒留下秦栩君,訥訥地搓了搓手指,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望向何元菱的眼神都有了幾分幽怨。 李宜真和郁鳳嵐大開眼界,心中暗暗稱奇的同時,不由去看呂青兒。 卻見呂青兒小小的個子,卻是一臉視而不見。二人皆是大家閨秀出身,立時明白在皇帝身邊,這怕是常有的景象,搞不好皇帝還常常被何總管嫌棄,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也早早地習(xí)以為常才好。 賣糖葫蘆的是個大爺。 為什么普天下賣糖葫蘆的基本都是大爺,何元菱也不是很明白??赡苁遣逄呛J那個草架子頗有份量,所以大娘扛不動? 反正,大爺一見到二人跑過來,頓時眉開眼笑。 一看就是有錢人啊,又是生得這么好看的一對璧人,誰見了都喜歡。 “要不要糖葫蘆?這可是今年新上市的山楂,用熬了半宿的冰糖裹的。我老白頭的糖葫蘆,秋月街方圓五里最好賣的?!?/br> 何元菱對糖葫蘆也沒啥研究,圍著草架子轉(zhuǎn)了三圈,問:“好像品種都不一樣?” 老白頭介紹道:“都是冰糖裹的山楂,但這是加了芝麻……” 一塊絹子無聲息地系上了他的臉。 郭展一邊 在他腦后打結(jié),一邊道:“說就說,別噴唾沫,手也別指到糖葫蘆上邊去?!?/br> 被蒙了面,只露出兩只眼睛的老白頭很生氣:“嫌我臟,這糖葫蘆還都是我手上做出來的呢。哼?!?/br> 何元菱趕緊道:“老丈您別生氣,我家主人愛干凈,下人們過分謹(jǐn)慎了?!?/br> “哼?!崩习最^又哼哼。反正他已經(jīng)裹了絹子,哼就哼,不怕不怕的。而且老白頭已經(jīng)感覺到系在臉上的絹子非常柔軟細(xì)膩,還涼絲絲的,一定是極好的料子,心中頓時覺得自己這張臉好值錢。 而且這公子不是很愛干凈嗎,自己裹過的絹子,說不定他就不要了。 如此一想,老白頭的心情頓時變好了。 “這一面是加了芝麻的,這一面是加了玫瑰的,這一面是不是模樣都不一樣?呵呵,這里頭裹的不是山楂,卻是新鮮的橘子瓣兒?!?/br> 真會玩啊。果然能稱霸秋月街集市。 “一樣要一個吧?!?/br> 何元菱樂呵呵地,正要找仁秀付錢,秦栩君笑道:“全要了,每人一串,剩下的帶回去吃。” 一錠銀子塞到了老白頭手里。 老白頭幸福得差點暈過去,都不用掂,這么大一錠銀子,自己要賣一個月糖葫蘆才賺得到啊。索性大方地將草架子往郭展懷里一塞。 “這個也送你們吧,不然你們也不好拿對吧?呵呵,公子太有眼光了……” 話音未落,旁邊氣喘呈呈跑來一個小廝:“老白頭,各色來一串?!?/br> 老白頭雙手一攤:“沒了,賣完了?!?/br> 那小廝勃然變色:“我可是每日都來買的,你賣給別人也該給我留著?!?/br> 老白頭扯下絹子,臉色有些為難:“你也沒叫我留啊,別的客人要,自然就賣給他們了?!?/br> 小廝已經(jīng)望見舉著草架子的郭展,打量一番,顯然打架是肯定沒有優(yōu)勢了。 但小廝不怕,人家上頭有人。 “你要這么多干嘛?勻三串來,小爺給錢。” 郭展也是個楞脾氣。你要好好說,他興許還會問問秦栩君的意思,但你這么橫,郭展脾氣就上來了。 “我們主人全買了。不勻!” “不勻?那就別怪小爺不給錢了?!?/br> 只聽他一聲呼哨,立刻從街角沖出來幾個身型剽悍的流浪 漢。 郭展立刻將草架子塞給旁邊的何元菱:“保護主人!”然后拉開架勢,威風(fēng)凜凜。 十幾名打扮成隨從模樣的太監(jiān)立刻沖上前來,保護在秦栩君與何元菱身前,有幾名已沖上前去,和郭展并列一處,拿出了打群架的氣勢。 “咱們騰地方給他們打架。”何元菱樂呵呵地扛著草架子往回走,秦栩君也趕緊跟上。 倒是李宜真特別有眼力見兒,上前道:“何姑娘,奴婢來拿吧。”順勢就將草架子接了過去。 隱藏在人群中的內(nèi)宮侍衛(wèi)們早已暗暗蓄力,請示的眼神向皇上送過來。 多難得見到的街頭斗毆啊,這些武藝高強的侍衛(wèi)們一出手,三下五除二的,一點不驚險。秦栩君微微擺手,示意他們暫時觀望。 太監(jiān)們當(dāng)然知道人群中暗藏著好些侍衛(wèi),自然也是有恃無恐,前排擺姿勢準(zhǔn)備打架,后排組成人墻保護皇帝、順便看看熱鬧。 真是長信宮太監(jiān)的好福利啊。 要說長信宮這些太監(jiān),都是從興云山莊跟進(jìn)宮的,打群架那是有經(jīng)驗的。 就缺機會。 今天能“合法”打群架,早就興奮得不要不要的。 郭展雖然愣脾氣,在皇帝身邊呆著,也知道了不少規(guī)矩。一雙拳頭提在胸.前,吼聲問:“臭蟲屑小,有本事報上名來,讓爺爺知道自己打的是誰!” 那小廝也不知是橫行慣了,還是真沒眼力見,絲毫沒覺得這家人出門帶十幾個隨從,自己是不是惹得起。 他大叫道:“小爺我叫你死個明白!都察院俞大人、便是小爺我的主人,你等掂量掂量,趁早屁滾尿……?。 ?/br> 臉上已經(jīng)吃了郭展一拳。 “上啊,打死他們!敢動小爺,打死打死!”小廝狂叫聲中,流浪漢已經(jīng)一涌而上。 能跟著皇帝微服出來的太監(jiān),莫不是忠心又精壯的,雖算不上武功高強,卻也是打架好手。 而那些流浪漢生得雖然剽悍,卻也不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殺手,至多是打架打得多,招式更不要臉。 雙方一團混戰(zhàn),打得塵土飛揚。 老白頭在他們混戰(zhàn)之初就已經(jīng)跑走了。嚇?biāo)浪?,賣個糖葫蘆還賣出街頭斗毆來,幸好得了一錠銀子和一方絹子,這絹子回去給老伴,定然能美死 她。 街道上已然騰空,擺攤的也都跑到街邊,原本過往的路人們都踮著腳、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看熱鬧。 更過分的是兩邊的街坊,紛紛打開二樓的窗戶,伸出腦袋來觀戰(zhàn)。 順便還扔下些瓜子殼。 說來也奇怪。明明雙方人數(shù)差不多、武力值也差不多,按理應(yīng)該勢均力敵才是,可每回扭打到不可開交之時,流浪漢都會發(fā)出“啊”的一聲怪叫,跌倒在地。 太監(jiān)們立刻反撲,掐脖子揪頭發(fā)踩腦袋挖眼珠,什么招式管用就上什么。 眼見著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