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細致，楚閑甚至可以在油畫上看到自己的眼睫在陽光下投下的陰影，還有嘴角揚起的一抹極淡的微笑，整個畫面溫暖而又寧靜。

楚閑沒注意到楚明的靠近，他此刻在畫油畫中楚閑放在膝上的書。

書名被楚明慢慢勾勒了出來……

？

那不是他上次放假回家時看的書嗎？

沒想到他哥一直在默默看著他啊。

楚閑想到當時苦逼地在房里畫畫的楚明時不時探頭看他一眼，楚閑就覺得有點好笑。

看著他哥的目光頓時溫柔了起來。

這時候，劉奶奶進畫室來送水果了。

她同樣腳步輕輕的，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來了。

不過放水果盤的聲響還是驚動了正在作畫的一老一少。

“哎！老婆子！你進來怎么不打聲招呼?。　?/br>
見到妻子的于老顯然很慌張，手忙腳亂地想把畫遮起來。

“哎！小閑！你進來怎么沒聲音的呀??！”

同樣驚慌失措的還有楚明。

楚閑聳聳肩，示意他哥他已經(jīng)看到油畫了，藏也沒啥意義了。

“怎么？三四十年了，我進你畫室什么時候打過招呼？”

劉奶奶顯然不高興了，插著腰問于老。

“不是！這不一樣嘛！”

于老聲音立馬小了好幾個度。

“怎么不一樣了？你藏啥呢？！我不能看嗎？”

看到于老遮遮掩掩的動作，劉奶奶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掀開了于老剛剛蓋在油畫上的紅布。

“哎！等等……”

于老沒來得及阻止，那幅油畫被劉奶奶看到了。

“還沒畫完呢……”

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半句話這時候才說出來。

劉奶奶被油畫驚訝到了，呆立在油畫前半天沒回過神。

“這不是……結(jié)婚紀念日快到了嘛……想給你個驚喜來著?！?/br>
于老忐忑地觀察他老伴的表情，一句話說得吞吞吐吐。

“老頭子，你咋還記得這么仔細啊，我都忘了這朵頭花了。”

半晌，劉奶奶才說話。

楚閑眼尖地發(fā)現(xiàn)劉奶奶的眼角有小小的淚花。

“那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能不記得嗎？”

于老有點不好意思，跟個涉世未深的毛孩子似的撓了撓頭，一點都不像年過花甲的老人家。

……

于老那邊在撒狗糧，楚閑這邊在吃狗糧……

楚明一臉習(xí)以為常的樣子，甚至還很淡定地跟他弟說

“他們經(jīng)常這樣的。”

楚閑挑了挑眉，問楚明道

“那，哥，你這幅畫……不打算和我交代點啥嗎？”

“嗯？交代啥？”

楚明一臉懵。

“你好看，就畫你嘍?！?/br>
楚閑簡直被他哥給氣笑了。

“行吧，回去吃飯啦，爸媽等好久了?！?/br>
“嗯，那好，我跟老師說一下?！?/br>
楚明點了點頭就朝著那散發(fā)著“單身狗必死”光環(huán)的于老夫婦走過去了。

剛剛老婆過來驚嚇太大的于老這才注意到楚閑。

“小閑來了啊。”

于老對楚閑也笑得一臉慈祥。

“于爺爺好。”

楚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真是好久沒看到你了呢，怎么就要走了??？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呀?！?/br>
只能說于老和劉奶奶不愧是夫婦么……勸人留下吃飯的話都一樣。

“不用啦，老師，爸媽在家等我們吃飯很久了?！?/br>
楚明替楚閑回答了。

對著楚明，于老的口氣就沒對楚閑那樣可親了。

“臭小子，平時恨不得蹭飯，今天就要趕回家了哦？”

“哎，老頭子，我和小閑說好了的，他們明天中午過來吃午飯呢?！?/br>
劉奶奶立刻上來打圓場。

楚明躲在劉奶奶身后，對于老說道

“平時是平時，今天小閑不是回來了嘛。”

于老被楚明給氣到笑起來。

“你這臭小子?！?/br>
“回去給我補兩幅素描，明天帶過來檢查?！?/br>
“哎！別這樣，老師，有話好好說！”

“沒得商量，你看你今天的油畫畫了幾筆？”

于老臉一板，在教導(dǎo)楚明畫畫一事上，他向來十分嚴厲。

“好吧，知道了?！?/br>
楚明一下就焉了，剛剛還敢跟于老貧嘴的志氣一下就蕩然無存。

“那我們走啦，老師再見，劉奶奶再見?！?/br>
楚明拉著他弟快步走出畫室，生怕他老師一時興起又給他加幾項作業(yè)。

“明天再來拜訪，于爺爺、劉奶奶再見?！?/br>
相較而言楚閑就禮貌多了，他在門口好好道別后才跟著他哥出門。

“哎，注意安全呀，小心點回家?！?/br>
劉奶奶不放心地跟出來囑咐了幾句。

此時早已走到門外的楚明和楚閑二人，只得遙遙地回應(yīng)了一句“好”

第11章

走出門外，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天色仍舊灰蒙蒙的，隨時會下雨的樣子。

楚閑把傘理好，拿在手里。

“哥?！?/br>
“嗯？小閑，什么事？”

楚閑看著腳邊的水洼，難得的有些猶豫。

“哥……你考央美的話，我就不能和你在一所學(xué)校了?！?/br>
楚明感到幾分驚奇，小閑孩子氣的一面可太少見了，在他記憶中，最近的一次還是楚閑上初二的時候，和他一起看恐怖片被嚇壞了，要求和他一起睡……還要安慰的抱抱……

平時那么理性的一個人，鬧起小孩脾氣來，還真是拿他沒辦法的呢╮(╯▽╰)╭

所以偉大的兄長大大當然是任睡任抱啦……

咳咳咳，這是題外話了，總之楚明難得見楚閑“撒一次嬌”，感到有幾分懷念。

“小閑，你難道不打算上中央音樂學(xué)院嗎？”

楚明笑著反問楚閑。

“嗯……”

“那我們還在一個城市呀，而且央美和央樂很近的，一街之隔，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租間房，一起住呀?！?/br>
楚閑沒說話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從楚明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楚閑烏黑的發(fā)旋，垂下的劉海遮住了那雙墨色的眼眸，更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了。

“央美……是于老的母校，于老挺想我讀央美的?！?/br>
揣摩著他弟的神色，楚明斟酌著開口。

“哥?！?/br>
楚閑說話了，聲線和往常一樣清雅，但楚明察覺出一些不同往常的情緒。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你會怎么做？”

這個問題問得楚明始料不及，說實話，他沒想過這件事情。

他自然而然地認為……他的人生，往前有小閑，往后也會一直和小閑在一起。

沉默第一次在兩兄弟間蔓延開來。

思考良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