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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十分奇怪的是,車永毅頭朝向外,腳的位置卻是對向電視柜的。他的傷口顯示是被人正面捅刺,所以這個姿勢是有問題的。陸鎣一正閉著眼睛琢磨著,就聽卓陽的聲音響了起來:“看血跡濺射的情況,兇手應當刺了車永毅兩刀,都是正面襲擊,所以是熟悉的人刺的。第一下車永毅可能沒反應過來,被兇手推著往前,也就是車永毅往后倒退,地上有他后腳跟著力的腳印,另有一條腿是拖痕,然后撞到了身后的電視柜,接著兇手第二刀下去后,他沒力氣了,倒了下去。接著……這個姿勢看起來應該是兇手替他擺放的,否則他應該是先正面跪倒,然后摔倒在地。”卓陽想了想說,“看起來兇手并沒有想要他的命?!?/br>“嗯?!标戞v一爬起身來,卓陽所說的正是他剛剛在腦中重建的犯罪過程,“連刺了兩刀卻怕他摔倒壓迫到傷口造成更大出血,所以把他翻了過來,一個有意思的罪犯?!?/br>“歐嘉文當時在干什么?”卓陽問。“是啊,在干什么呢?”陸鎣一說,“根據(jù)林山的證詞,當天晚上,他和車永毅都喝了不少酒,但是歐嘉文因為酒量不好,所以只喝了一罐啤酒,難道他就這么醉了?如果兇手真的是林山,那么當他在砍殺車永毅的時候,歐嘉文人在哪里,在干什么?”卓陽說:“你是不是懷疑歐嘉文?”“不,我只是提出疑問?!标戞v一說,“任何案件都不能有先入為主的思想,我現(xiàn)在誰都不懷疑,我只是個來搜集線索的人。另外,你別忘了,如果要說歐嘉文是兇手,那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是無法繞過去的,不是歐嘉文也被砍成重傷,而是歐嘉文的傷口在背部。”沒錯,ABO的密室殺人案中,車永毅和歐嘉文都受了重傷,車永毅被人正面捅穿了腹部,歐嘉文那一刀卻是從后心窩扎進去的,兩人之中,其實歐嘉文才是傷得最重的那個!“如果是自己捅自己腹部一刀那當然沒有難度,但是自己給自己背后來了一刀,那就玄幻了。”卓陽聽得出陸鎣一雖然這么說,但是他確實在懷疑歐嘉文,只是苦于還未找到證據(jù)。“為什么?”陸鎣一看了卓陽一眼,雖然卓陽這句問句沒頭沒尾,像是接著他上一句話,但是他還是聽出了卓陽真正的意思。陸鎣一心想,無論他和卓陽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他都不得不承認,他和卓陽確實很合拍,卓陽是一個能夠跟得上他的思維并且十分強有力的搭檔。陸鎣一說:“直覺?!?/br>“直覺?!弊筷栔貜土艘槐?,“我找找線索?!彼麤]有質(zhì)疑陸鎣一,因為他們都是那種曾經(jīng)常年戰(zhàn)斗在生死一線的人,在他們看來,所謂的直覺并不虛無縹緲,那是用無數(shù)次的考驗累積起來的下意識的反應。卓陽走開后,陸鎣在客廳里又兜了一圈,期間撿起一旁桌上放著的什么電器的遙控器看了一眼,然后才去底樓各個房間晃了晃。大排練廳里堆滿了各種樂器和音響設備,其中一個樂譜架上還夾著一本歌譜,他隨便翻了翻,發(fā)現(xiàn)歌名叫作,顯然是這次演唱會的主打歌曲。放下歌譜,陸鎣一又分別去三間工作室看了看。三間工作室顯然隸屬于ABO三個不同的成員,三間房間也十分明顯地體現(xiàn)出了這三人不同的性格特征。Beta林山的房間是最亂的,他在ABO里主要負責舞蹈這一塊,所以工作間里到處都是散亂丟著的舞蹈教學碟片,另外也有不少漫畫雜志,地上則扔著不少亂七八糟的零食口袋、飲料罐頭,靠墻的地方有口陳列柜是唯一整齊的“異類”,陸鎣一湊過去看了看,里面都是各種槍支之類的手辦,顯然這小子是個軍迷。在柜子的頂層,陸鎣一看到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ABO三人的合影,照片已經(jīng)有了年頭,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拍的,背景是一座大山,那時候三個人看著都挺青澀的,雖然已經(jīng)隱隱有了現(xiàn)在的特質(zhì)區(qū)分,但總體看來還是比較淳樸。三個人勾肩搭背地對著鏡頭笑,車永毅在最中間,左手邊是林山,右手邊是歐嘉文,林山和車永毅搭得很緊,歐嘉文卻略略有些生分,稍微離開了兩人一些,笑得有一些靦腆。感情很好的三個人。陸鎣一心想,為什么有一天會走到兩傷一人被抓的地步呢?放下相片,他又去隔壁房間看了看。這一間想必是車永毅的工作室,林山的工作間就連墻壁都是五顏六色的,畫滿了涂鴉,車永毅的房間卻一派的嚴肅正經(jīng)。房間里掛著厚重的窗簾,有一張寫字桌,一套音響,一把吉他,一架鋼琴,還有一整列的書柜,里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哲學、經(jīng)濟、聲樂、電影,陸鎣一看了一陣,挑出了其中一本書,那是一本養(yǎng)生方面的書籍,車永毅看書很愛惜,沒有折角污漬,干干凈凈地拿金屬書簽夾在書頁里,陸鎣一打開的那一頁寫的是如何保養(yǎng)聲帶的。放下書,陸鎣一又到車永毅的書桌前看,桌上整整齊齊擺著一沓白紙,上面是五線譜,車永毅似乎在創(chuàng)作一首新的歌曲,陸鎣一看不懂,只看到一旁寫了一行字:“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如果奇跡能夠出現(xiàn)……”什么意思?陸鎣一試著拉了一下車永毅的抽屜,抽屜是被鎖住的,陸鎣一用一根鐵絲撬開了鎖,里頭也是工工整整地放著一些契約文書之類的公文,此外還有一個倒扣的相框,陸鎣一拿出來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那同樣是一張ABO三人的合影,并且和林山房間里的那一張顯然是拍攝于同一個時間段,但是鏡頭里三人的表情卻和林山房里那張大不一樣。林山房里三個人都對著鏡頭在微笑,但是車永毅房里這一張,用世俗眼光來說,是拍壞了的,因為在這一張里,林山在做鬼臉,車永毅無奈地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寵愛的感覺,而歐嘉文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倆,眼神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孤獨,還有一點隱而不發(fā)的生氣。三個人都沒有看鏡頭,但是三個人的心境卻遠比林山房里那一張表現(xiàn)得明顯。陸鎣一拿著那張相片匆匆跑到最后一間房里,找了一陣后,果然在一個上鎖的抽屜深處的小盒子里翻出了同樣的一張相片。歐嘉文工作間里的相片和林山工作間里的是一樣的,令人感到震驚的是,歐嘉文相片上的林山臉上被人用鮮紅的馬克筆打了一個叉。叉雖然是打在相框鏡面上的,但是那股恨意還是撲面而來。陸鎣一在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思索著這三張照片,兩組不同的場景下代表著的意義,思索著那個叉的意義,突然,他聽到卓陽的聲音在喊他:“小陸,你過來一下。”陸鎣一找了個紙袋,將那兩個相框放進去,然后上樓。卓陽正站在一間房間里頭,房間是從樓道數(shù)過去的第二個門,接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