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嗎？”

卓陽點點頭，小伙子高興地“啪”地又是一個軍禮，這會干脆改了口說：“多謝首長！”然后便急急跑回去了。

陸鎣一說：“你跟他說什么了？”

卓陽瞇起眼睛看著那里說：“我告訴他左邊那個籃球場地的籃筐裝歪了，從側(cè)面更容易進球。”才說著，就聽場地上一聲吼，剛剛那小伙子一個漂亮的空心三分球博得了滿場喝彩。

陸鎣一聽著那些喝彩聲，不由得又看向卓陽，他不知道卓陽過去在這里當兵的時候是怎樣的，是不是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總是成竹在胸？聽說部隊里老兵會欺負新兵蛋子，不過卓陽這樣的，一定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是個腹黑難惹的家伙吧。

卓陽轉(zhuǎn)回頭來看了陸鎣一一眼，問：“怎么了？”

陸鎣一說：“沒什么?！彼吡藘刹秸f，“再跟我說說其他的唄。”陸鎣一對于別人的過去往往是不感興趣的，但是對于卓陽的過去，他不知怎么就來了興趣。

卓陽笑著點了點頭：“嗯?！彼麕е戞v一往前走去，運動場的后面就是宿舍，卓陽看了一眼那幾排新樓房，像是愣了一下，過了會才說，“沒了。”

“沒了？”

“嗯，造了新樓房，我以前住的地方?jīng)]了?！弊筷栒f著，又帶著陸鎣一左一彎、右一繞地穿過一條小路，這次他要找的建筑倒還在。那是一排破舊的平房，一排統(tǒng)共只有三間，如今似乎是沒人在使用了，門上掛著鎖，窗臺上積著灰，門前還有一大片菜地，幾只母雞跟著一只公雞在附近走來走去。

卓陽走到中間一間屋子前面，湊到窗前往里看了一看說：“籠子倒是還在?！?/br>
陸鎣一走過去看，只見那間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家具了，兩張木凳子倒在墻角，另有兩口已然生銹的鐵籠子擺在里頭。那籠子大概有半人來高，像是關(guān)什么大型犬類的，陸鎣一想部隊里多半會養(yǎng)狼犬，這個籠子大概就是做此用的吧。誰想到卓陽忽然道：“我第一次見到芮繼明的時候就是在這口籠子里。”

陸鎣一說：“哦?！迸锻炅瞬欧磻^來卓陽剛剛說了什么，“你說什么？”他驚詫。

“芮繼明，就是文秀的祖父，過去這里的政委?！?/br>
“不是，”陸鎣一說，“你怎么會在籠子里？”陸鎣一心想，難道這個芮繼明有什么不良嗜好？不對啊，芮繼明是芮家的后裔，又是堂堂一個部隊的政委，怎么會明目張膽地干違法犯罪的事呢？

卓陽說：“我那時候和小鹿沒吃的，所以就下到鎮(zhèn)子里偷東西吃，芮繼明就把我們倆抓了，因為我們倆想攻擊他們，所以被分開關(guān)在了籠子里。”

陸鎣一又看了看那兩口大籠子，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個骨瘦伶仃的孤兒小卓陽，因為沒東西吃不得不偷點食物，結(jié)果被人關(guān)在籠子里鞭打的樣子。陸鎣一想得心都揪起來了，忍不住皺眉道：“怎么可以這樣做，你是人啊，還是個小孩子……”

卓陽笑了笑說：“其實沒什么，那時候如果他們不把我關(guān)起來，指不定我和小鹿就要闖大禍了。”

陸鎣一還是不能接受說：“不管怎樣也不能這樣對你們啊，難道就沒人管管他們嗎？”

卓陽看著陸鎣一一臉擔心的樣子，明知道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他卻還是為自己這樣打抱不平，心里不由得暖暖的，他說：“這樣吧，我?guī)闳チ硪粋€地方看看。”

兩人重又走回去，門口的小警衛(wèi)看到卓陽出來不由得松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擔心自己剛才的行為違反了紀律。卓陽對他們點點頭，結(jié)果另一個小警衛(wèi)憋了半天，最后還是忍不住道：“首、首長，能請您給我簽個名嗎？”

陸鎣一聽言差點一頭栽地上了，倒是卓陽很鎮(zhèn)定地回答說：“軍人靠戰(zhàn)功說話，不是靠名氣?！笨茨切【l(wèi)沒精打采地把臉低了下去，末了卻又話鋒一轉(zhuǎn)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說著找門衛(wèi)要了紙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卓陽”兩個字。

小警衛(wèi)一看這倆字頓時眼睛就亮了，說：“首長，原來真的是你??！我是看著你像，自個猜的，太好了！”一副小粉絲見了大明星的樣子。

陸鎣一說：“你這么有名？”

卓陽說：“啊，一般一般，在這里勉強算家喻戶曉吧?！?/br>
陸鎣一：“……”這什么人?。?/br>
沒想到小警衛(wèi)這一吼又驚動了附近幾個人，連剛才那幾個打籃球的小伙子都來了。卓陽一下子被團團圍住，好容易簽完名又跟領(lǐng)導似地說了幾句勉勵的話才終于能夠帶著陸鎣一一同離開。卓陽笑道：“我算是明白你們寶寶粉有多厲害了，我這才幾個粉絲就差點脫不了身，難怪你們連殺手都能干掉?！?/br>
陸鎣一也是無語，覺得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卓陽領(lǐng)著陸鎣一抄了一條小道進了林子，然后往深處走?，F(xiàn)在沒有人工痕跡的深山老林已經(jīng)很少了，要是放在過去，鏢師走鏢跟密林搏斗是常事，對于如何防范那些山里的綠林好漢們也是很有一套的，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十一世紀了，陸鎣一雖然學了叢林作戰(zhàn)的知識，但是應用機會畢竟不多，所以基本仍可算是菜鳥。然而卓陽卻像是一個叢林專家一般，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哪里會有什么種類的爬蟲，幾乎都了若指掌。

深林之中光線不易穿透，因此比外面要暗淡不少，但是卓陽卻依然能夠走得既穩(wěn)又快，陸鎣一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他覺得卓陽就像是一只猛獸，一位叢林王者，整座密林都是他的天下！

大概走了有快一個小時，卓陽撥開樹叢，陸鎣一不由得眼前一亮，在兩人的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口湖泊，湖水清澈無比，天空倒映在其中幾乎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湖是天，湖的旁邊則遍生著五顏六色的花叢，彩蝶在其中翩翩起舞，風景美不勝收。

卓陽沿著湖岸走過去，卻不停留，繞過這片湖水，又往里走了一陣方才停下來。

“到了。”他說，然后在山壁上摸索了一陣，跟著撩開一片老藤，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一貓腰鉆了進去。

陸鎣一在一瞬間幾乎以為卓陽是要干什么壞事了，后來覺得卓陽應該不會這么無聊吧，所以也跟著鉆了進去。

樹藤后面是一個山洞，一開始陸鎣一什么也看不清，過了一會才慢慢適應了環(huán)境。原來山洞的頂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豁口，陽光從那里射進來，使得洞中有了光線，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這山洞里居然曾經(jīng)有人住。小小的洞中擺放著一張木桌，一張木椅，還有石頭床和一口柜子，另一側(cè)則鋪著一堆干枯的柴草，不知道在這里已經(jīng)放了多久，草已經(jīng)全黃了。

“這是？”

“被芮繼明逮去部隊之前，我和小鹿就住在這里。”

陸鎣一一愣，就算是孤兒，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