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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星芒比其他的還要璀璨刺眼,似如太陽般有眾星追隨,而那顆星尚發(fā)出七彩尾光,黑蟒一看便認了出來,那確確實實是神鳳光輝。崇亭星君道:神鳳光輝照世,若這一世再渡劫失敗,這光輝便會隕落,鳳凰族從此再無神眷。黑蟒聽得心頭一顫,恍惚之間,卻是想起了上一世趙鴻離世之時。當時趙鴻抱著他的身軀義無反顧地跳下懸崖,卻不知黑蟒只是假死,在他二人墜下崖底之前,黑蟒便化出原型,帶著趙鴻逃出生天。那崖底實是藏了一處花海,黑蟒便將趙鴻藏在那里的一件小屋之中,伴著他靜靜渡過余生。彼時趙鴻已經(jīng)一身殘破,他原先似為了恢復內力而服下西域蠱蟲,雖能讓他短時內武功精進,卻亦害他陽壽驟減,一番折騰下來,眼下亦只余下數(shù)月壽命。黑蟒身上不乏靈丹妙藥,如果他真要救趙鴻也不是不可,只是趙鴻已然生無可戀,在他將趙鴻養(yǎng)在那小屋之時,亦是終日昏昏噩噩。那時趙鴻兩眼已盲,便也認不出救命惡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奴,黑蟒索性跟著裝聾作啞,直到趙鴻去前十日,他卻仿佛清醒過來,不再念著阿奴,亦不再不吃不喝自顧垂淚,反是會跟著黑蟒出外走走,讓黑蟒牽著他靜靜地在那漫天花海中前行。直至最後一日,趙鴻坐於花海之中,他突然抓住了旁邊的人,顫聲問──你到底是誰?黑蟒不答,趙鴻靜待許久,直至那雙無神眼眸染上一抹動人神采,他篤定地說:你是阿奴。黑蟒只覺心口一痛,一股何其陌生的窒息感洶涌而來,趙鴻卻不再說下去,而是無聲地向他身上輕靠而來,終於在黑蟒懷中瞑目。後來黑蟒將趙鴻葬於崖底,招來萬千靈蛇守著這片世外桃源,永遠不再讓人去叨擾。接著就帶著滿腔唏噓化成巨蟒飛回上界,這期間掉了兩眼的蟒淚,害得凡間暴雨連連。黑蟒迫切地向羅浮殿飛來,其中竟被天雷發(fā)現(xiàn)蹤影,於是黑蟒便被狂追一路,而他仿佛能聽到那天雷發(fā)出嘿嘿嘿嘿的聲聲獰笑,直快成了他心中一片陰影!崇亭星君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帶著黑蟒到此,他暗中看向黑蟒的目光帶了一些難以參透的神色。他同黑蟒透露了趙鴻第三世的托身所在,并強調天道大局難以變動,若黑蟒再同第二世一樣肆意妄為,只怕又要害神鳳白白受一世苦。黑蟒難得一臉虛心受教,想他確實已經(jīng)嘗到了苦頭,崇亭星君便也不欲多加透露,擅泄天機是會遭得惡道反噬的,只是黑蟒纏了他萬年,崇亭星君到底對他生出了一絲護犢之心,想要暗中提點黑蟒,奈何終究沒能說出來。黑蟒已經(jīng)摸清了神鳳第三世大體命勢,暗暗思量,便已有主意,他同崇亭星君拜謝之後,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叫來云獸,匆匆地下世而去──這次總算有長進──天機老人自以為躲過了一劫,捋捋白須笑看黑蟒離去的背影,卻又想到什麼地搖頭嘆說:這情劫都已經(jīng)歷經(jīng)兩世,卻不知那小兒何時才能發(fā)現(xiàn)……崇亭星君亦搖搖頭,并非他們不欲相助,一些真相,總歸還是需要黑蟒自己參透才行。玉潭山.青云宗。青云宗貴為凡間一大仙門宗府,門派中弟子如云,只有那些資質上乘的才入得了內門,其余的都比現(xiàn)在外門修行,當中唯有通過三年一度的大比,才有機會被內門師傅選中收做弟子。是以對外門弟子而言,三年一度的大比是他們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但凡修仙者都知道,若年過二十靈識尚未開,日後還要進階便難上加難,故此修仙的年歲自然越小越好。因此,盡管每三年都有一次大比,但是對多數(shù)的外門弟子來說,機會也不過一兩次罷了,錯過了哪怕日後再在大比中表現(xiàn)優(yōu)異,入了內門也難被那些師傅看重,至多也只是混個雜務來做罷了。今年大比,外門依然如以往一般競爭激烈,且看那些少年少女在臺上各顯神通,上座那里坐了兩個內門宗師。那兩個宗師皆已有元嬰修為,在宗門之中也算是頗有地位的了,在他們邊下的第二個位置上坐著的是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年僅輕輕便已是內門弟子不說,且看他眸光清冷,皎皎容貌似若金童,從方才便凝神靜坐,堪有一股大將之風。此時臺上那外門修士騰空而飛,捏出口訣,便看他腳下生出一朵焰火紅蓮,臺下一片嘩然,那兩個元嬰修士點頭含笑,似也對這修士頗為滿意,其中一個看向少年,問道:“小祖以為如何?”本以為這少年不過是宗師弟子,不想竟是那傳言天生便具仙骨的小祖──所謂小祖,乃是小祖宗之意,若不論修為,單以地位而言,這少年在青云宗乃是掌門師祖關門弟子,輩份上可是頂頂?shù)?,就是這兩個宗師已至元嬰,亦不能在其面前自稱長輩。少年睨了前頭一眼,答道:“浮虛無實,難撐一時?!?/br>他此話剛出,就看臺上的修士漸顯無力,那紅蓮豔光已逐漸暗淡,好在他亦懂得見好就收,收納氣息縱身一躍安穩(wěn)著地,總算是安穩(wěn)收場。那兩個宗師亦點點頭,雖說此人確實後勁不足,但資質也算不錯了──自然是不能同小祖相比,畢竟少年天生便具仙骨,不過入門幾年就已結出金丹,這資質怕是千年都遇不到一回,就連掌門亦以為小祖來日必能成大器,飛升上界。臺上又輪到下一人,此次上臺的是一個年幼少年,瞧他亦是面容精致,眼眉彎彎,若非他穿著弟子外服,怕是要叫人以為是個小姑娘。然而,在他入場之時,那被稱為小祖的少年就瞧了過去,眼中夾帶了一種說不清的迷茫。那年幼少年使的乃是符咒,只看他并未念出口訣,卻能在轉瞬間使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乃是中級火術,對內門弟子來說算不得難事,但於外門來說卻也算是極其難得的了。再說這少年連口訣都不需要,那元嬰修士叫人將筆錄取來一看,這少年果真是火土雙靈根,資質不算上佳,卻也是不錯了。然而,叫人退下之前,卻聽小祖中發(fā)話道:“此人可納。”那修士聽了不禁微訝,暗暗去看小祖面色,便見他目光緊隨臺上少年,隱隱有幾分魔怔。魔怔?那元嬰修士忙定神再看,小祖又再合上眼,看著似與往日無異。想來,該是他多心了。既然小祖發(fā)話,誰敢不從,那修士便傳話下去,命人圈了那少年的名字。只看名冊上,一個叫“柳寧非”的名字被畫了一個紅圈。大比結束的當夜,柳寧非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他因入門之時得罪了外門管家之子,進而遭到諸多為難,故而眼下被趕到了這荒涼地處,吃穿用度都克扣得緊。只瞧他今夜點了連平時都不太舍得用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