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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修然顯然是個人精,他看出春歌對自己興致缺缺,絕對沒定親,因此隨口杜撰——可能不是杜撰不過表妹八成才三個月大或者跟他毫無關系,用自己有妹兒來降低春歌的戒心。春歌啊!你怎么會覺得人家心里有個妹兒了就看不上你這個妹兒了呢?滄玉痛心疾首,再聯(lián)系之前他們倆的對話,春歌與北修然之間差不多就是這樣信息不平等的關系。我知道你有男人是假的!我以為你有妹子是真的!春歌還陷在跌破智商斷崖的戀愛光環(huán)之中,她方才見北修然的時候,穿得是人間流行的風格。一件白羅衫配淺藍色的月華裙,裙幅不小,顏色清新淡雅,風動步移之間如月華散落塵世,加上她身姿曼妙,衣著素淡更襯得容顏嫵媚,這會兒一邊走就一邊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妖族之間流行的風格就截然不同了。春歌赤著腳踏過這些干枯的落葉,突然停下,踢飛了顆無辜的小石子,腦袋上兩只狐耳軟趴趴地垂下來攏著腦袋,活像被路人踹了一腳的流浪小狗。“你怎么了?”滄玉實在忍不住,問道。春歌的耳朵立刻動了動,她抬起頭看了看滄玉,輕聲道:“我是不是不該跟人類來往了,他們只有百年就會死了,可是……可是……”天底下哪有這么多可是。有了可是,就意味著前面一切都會被推翻,都不再重要。燒燒燒!滄玉在心里面無表情地吶喊著。春歌沉默了片刻,嘆氣道:“棠敷近來占卜到了不祥之事,他想去人間走一遭,也許我該陪他一起去,遠離北修然,仔細想一想,說不準……”人間???真是病樹前頭萬木春!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叫峰回路轉(zhuǎn)!這就是峰回路轉(zhuǎn)!?。?/br>玄解你這個小兔崽子再見!我要跟棠敷春歌組隊了!不燒!真愛不燒!“春歌?!睖嬗駢阂种闹锌裣?,轉(zhuǎn)身看了看春歌,向來強勢的女族長少見的不知所措,她聞聲轉(zhuǎn)過頭來,聽滄玉道,“你躲去人間仔細想一想,人能有幾個十年、百年可想?他們眨眨眼就老了,一轉(zhuǎn)頭便死了,你那時想出了結(jié)果,沒什么遺憾便罷,要是有,可那時他已經(jīng)黃土一座,枯骨一堆,又能有什么用處?”春歌聞言顫抖了下。“更何況青丘還需你主持大局,棠敷有什么難處,要去人間何處,我會去陪同?!睖嬗翊罅x凜然道,“你安心留在青丘,只要歡喜,就與他來往,不歡喜,就閉門不見,豈不勝你外出難歸好得多?”春歌被說得十分動心,她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又不認為多年老友會坑害自己,因而此刻極為感動,盈盈的目光在滄玉臉上打轉(zhuǎn)了一圈,顫聲道:“滄玉,你不說我與他人/妖殊途?不說什么天人永隔的話么?”滄玉心平氣和道:“春歌,人與妖都是一樣,壽命縱然有長有短,可動心的感覺難找,你們?nèi)舳际茄?,蹉跎幾百年尚害怕會被其他什么人趁虛而入,更何況有一方是人呢。你幸福過,快活過,之后任是如何悲傷,回憶起來仍覺甘甜,總勝過長長久久的空白與寂寞?!?/br>“滄玉,你……”春歌神情困惑了起來,“你以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br>糟糕!搶人間的票搶過頭,該不會是要暴露吧???哪知春歌又道:“這些年你想來很難熬了?!彼D了頓又道,“我以前不明白你對容丹那女人為什么這樣執(zhí)迷不悟,現(xiàn)在……現(xiàn)在倒是能理解一些了?!?/br>滄玉面無表情地想:我怎么都不會崩人設的金手指實錘了。春歌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道:“多謝你啦,滄玉,我心里好受得多了,我本來瞧話本上,那些狐妖的親朋好友總是擺出壽命啊,殊途啊之類的說法來,我還以為你也會這樣呢,如今想來,你比我更懂情愛之苦,自然不會那么對我。我現(xiàn)在心里很高興。”我本來是想那么對你的……單身狗滄玉頗為慚愧,隨即大感震驚:等會,春歌你就這么承認自己喜歡那個丁大蛋——北修然了?春歌仔細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平素最不喜歡凡間那烏煙瘴氣,七情六欲叢生之所。只是這次棠敷的模樣瞧著好驚人,我實在擔心他會出事,赤水水又靠不住,其他長老幫著處理公事還好,真要他們?nèi)ト碎g,只怕第二日就被剝皮做成襖子了,只能勞煩你隨著他走一遭了?!?/br>好險!還好之前沒貿(mào)貿(mào)然說我要去人間!“不妨事?!睖嬗竦?,“我是狐族的大長老,若不能叫族長放心依靠,豈不是失職?!?/br>春歌嫣然一笑。兩妖又說了些閑話,到了林子盡頭才各自散去,春歌沒想到今日被滄玉發(fā)現(xiàn)竟成了轉(zhuǎn)折,一時間不知道多么欣喜,她生性豁達,又身居高位,慣來隨心所欲的時候多,束手束腳的時候少,可見情愛之毒多么折磨人。春歌想到此處,不由得轉(zhuǎn)身回望老友身影。等等?滄玉在蹦蹦跳跳嗎?春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見滄玉身影如往常一般可靠而高大,心道:我真是高興糊涂了,滄玉怎會跟個小狐崽子一樣。回過頭來的春歌哼著小調(diào)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第45章第四十五章本來下午與春歌說定了棠敷的事,哪想滄玉回轉(zhuǎn)狐族之中,得知棠敷赴約去了,只好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快活地收拾起行李來,他收拾了半天都沒收拾出什么來,拿著個包袱皮瞪著眼半晌,干脆從玄解原先睡得小窩——如今已經(jīng)變成他的食物堆里頭掏了大半果子出來,勉強塞出個行李來。白日還好,到了晚上滄玉早早洗過臉面與手腳,躺在床上仰頭望著屋頂橫梁,雙手置于腹部,神態(tài)安詳,笑容迷人。宛如春游前一天晚上的小學生,只顧著傻笑,愣是不想睡覺。對外頭發(fā)生了什么渾然未覺。其實滄玉在青丘呆了足有二十年,加上原本的歲數(shù),如今理應算得是不惑之年??蛇@二十年來,他深居簡出,鮮少與人打交道,平日里素有來往的春歌棠敷等妖皆不善勾心斗角,倩娘與赤水水則就差在嘴上掛條拉鏈,日子過得遠比前世簡單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