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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解并不在乎這個,他不在乎老天是什么存在,更不在乎命運是不是注定如此,提前得知結局不過是一種好奇。命運只能欽定認命的人。他不認命。玄解對謝通幽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的,他并不厭惡這個男人,就提議去探望下這倒霉的凡人。滄玉有些不甘愿,他看見了謝通幽流淚的模樣,覺得自己仿佛觸及了什么隱秘而可怖的秘密,帶著點猶豫不決,不過仍沒拗過玄解,就跟著一起去了。君玉賢對謝通幽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他在那間茅草屋里對著病人說話,聲音沉穩(wěn)而值得信服,如每個面對病人的大夫,耐心十足:“謝公子,喝藥吧。”冷漠與客套隨之而來,君玉賢的聲音半點人情味都不帶。謝通幽仍是嬉皮笑臉的,全沒被君玉賢的態(tài)度打擊到,兩妖在屋外聽見他在里頭叫嚷著苦,君玉賢沒有生氣,解釋道:“良藥苦口利于病?!?/br>他不再被謝通幽激怒了。人設與劇情實在撲朔迷離,使得滄玉跟不上進度,他不知道為什么四人里頭就自己一頭霧水,想起玄解犀利的疑問,又放棄了跟他求證。滄玉在門口躊躇,不愿意進去,倒是君玉賢拿著空碗走了出來,玄解與他對視一眼,隨后擦肩而過,道人沒問別的,只說:“待會去藏書室尋我?!?/br>玄解點了點頭,徑直走了進去。滄玉待在門口看了看,謝通幽正裹在棉被里無聊,他轉轉頭又轉轉眼珠子,好像正等著人來探病。“我去看看人參?!睖嬗癫恢乐x通幽有沒有方才高燒時的記憶,只是下意識感覺心虛,立刻退了開來。秘密就是這樣,當對方主動告知時,就像在聽一件趣事;可當無意竊聽到時,便成了一種燙手的恐慌。玄解走到謝通幽跟前,沒有伸出手幫這病人掖掖被子,倒更像來威脅恐嚇般地開口道:“我不會放棄的?!彪y得他講這話的時候,還是這么理直氣壯,仿佛在說什么天地真理一般,他只是站在那,靜靜道,“既然我的命數(shù)不準,那就不作數(shù)?!?/br>謝通幽微微笑了起來,他溫文儒雅地開了口:“這很好?!?/br>他本意只不過是想在玄解心中種下善根,即便求而不得,也不要因此失智發(fā)狂,并不是要玄解放棄這段懵懂的感情。感情這種事倘若能說放下就放下,謝通幽又怎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當然不會強求別人去做。玄解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驚奇地看了眼謝通幽,對方只是疲倦地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對你不一樣了?!毙獬聊似蹋謫柕?,“為什么?”謝通幽笑了笑,輕聲道:“因為對他而言,謝通幽永遠就只是謝通幽了,再不是別的什么人了。你難道會將過路的某個人看作是你唯一的親人嗎?”“他不要你了?!毙庹f,“是不是。”“……”謝通幽大概是對玄解的用詞感覺到了一點無奈,他忍不住想笑起來,那神情很快就收斂了,他最終笑不出來,只是喃喃著重復道,“對,他不要我了,他在人間的時刻不多了?!?/br>人類真是復雜的生物。玄解看不懂謝通幽,他覺得這個凡人的淚眼里透出笑意來,而微笑里又流出了眼淚。歡喜與悲傷怎會同時存在。大概是病糊涂了吧。雨已經停了,日光驅散了薄霧愁云,可謝通幽再也不會好起來了。第65章第六十五章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謝通幽的病在喝了三天藥之后終于好了,他整個人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除了添亂跟帶路幾乎沒起到任何作用,有些時候滄玉甚至都要以為他的確就是個較為聰明的紈绔子弟。不過讓滄玉略有些忐忑的事一直都沒有發(fā)生,謝通幽沒有提起那天高燒的事,也沒有再說些別的,反倒是真的結廬在此,在山野里跑來跑去,還挖了一籃子毒蘑菇加。兩個大妖跟一個修道人當然沒事,人參娃娃自己就是藥,更沒什么反應,倒是他自己差點沒吃死自己。君玉賢沒有再喝過酒,也沒有刻意關照謝通幽,他將絕大多數(shù)精力放在了玄解身上,使得在場修為最低的人參娃娃跟根本沒有修為的謝通幽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地成了玄解固定的實驗對象。按照玄解的進度來看,君玉賢在發(fā)覺教導玄解收斂這種能力無效后,就干脆破罐破摔教他學習如何掌控這種能力了。他變成了滄玉最初見到他的那個模樣,瀟灑自在,于紅塵中輾轉,不染凡俗。還很大膽,居然完全不擔心玄解會不會拿這種能力做壞事。按照玄解的天資來看,滄玉真的很擔心這番人間走完回去,自己到底帶回青丘的到底會是個無助可憐的小異獸,還是一個實打實的人形兵器。怎么想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山上的生活枯燥又無聊,滄玉偶爾會跟謝通幽聊聊人間的趣事,或者跟他一起去挖蘑菇野菜,更多時候就是在聊玄解。“你很在乎他。”謝通幽偶爾會開滄玉的玩笑,他蹲在地上揪那些野菜,輕輕松松又不容置疑地開口,好像抓住了滄玉什么把柄一樣,模樣有點兒促狹,只是并不惹人反感。“挖你的菜。”滄玉覺得這話有點別扭,說什么在乎來在乎去的不嫌膩歪嗎?可想想又覺得不是什么可恥的事,就輕描淡寫地打了個直球,“難道我不該擔心他嗎?我是看著他長大的,關心他太正常了。”謝通幽聳了下肩膀,意味深長地看著滄玉,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慢吞吞地說道:“可我看你對他并不像是長輩的樣子,倒更像是同輩之交。?!?/br>滄玉有些不好意思,說是看著玄解長大,其實他還真沒多看幾眼,他們并不像是尋常的師徒或是養(yǎng)父子那樣進行交流,倒更像是路中偶遇的兩只動物決定結伴而行,只不過滄玉的年紀更大些,看起來好像是玄解的長輩。即便是滄玉現(xiàn)在覺得玄解有時候乖順得讓人頭痛,看著玄解的長相跟個頭,也不可能再把他當做個孩子來照顧了,“忘年之交有何不可?!睖嬗窈芷届o地解釋道,決定不再跟謝通幽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