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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就藏在他們這群人跟妖混雜的集體里,還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尸體里?!八币恢倍紱]出現(xiàn)過,更沒有發(fā)動任何攻擊,仿佛解決掉了整個王家村就是使命,而滄玉跟玄解就只是單純誤入了這個村落一般。盡管事實的確如此。劇情上壓根沒寫到容丹母親死了,當然更不可能寫她為了躲避追殺逃到這個地方來,因此滄玉完全沒辦法通過容丹而得到任何線索跟提醒,反倒要頭痛別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主線里去。劇情終于沖破了封鎖它的柵欄,跟看到紅布的牛一樣發(fā)瘋狂奔,誰都沒辦法阻止。最好是不會出更大的亂子和麻煩。滄玉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他們這次只是單純地碰了個面,其他什么都沒做。六個人里除了白棉、水清清的自保能力接近于無之外,賈姑娘得暫時存疑,他跟玄解還有容丹實際上都是妖,容丹的力量會差很多,不過有天命保佑,正常情況下來講比他們倆更安全。然而所有人都裝作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好像一分散就會像恐怖片的老套路那樣開始死人。白棉不愿意離開靈堂,眾人只能挑附近的空屋住下來,無論是哪間屋子情況都比水清清家好太多了。容丹跟賈姑娘一起住,她在夜間時燒起了爐火,火盆里凝固著污垢,滿是塵灰,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了。賈姑娘還病著,容丹沒辦法給她找到合適的藥,身上倒是有些仙丹,可是霖雍曾經(jīng)說過這些仙丹不能給凡人吞服,他們根本承受不了霸道的藥性,因此只能找些柴火點燃供以取暖,期望賈姑娘會慢慢好轉起來。賈姑娘吃了些東西就睡下了,容丹為她掖了掖被子,又找出燭臺來舀起一盞火焰,小心翼翼護著往外走去。夜已經(jīng)深了,容丹帶著火與食物走到了白棉身邊,這個小姑娘仍然在燒紙錢,靈堂里的香氣揮之不去,她將東西放在了白棉的身邊,想安慰幾句,最終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柔聲道:“白姑娘,你吃些東西后就早點休息吧?!?/br>白棉仰起頭看了看她,又低下了頭去,什么都沒動,不過仍是說了一句謝謝。容丹凝視著白棉許久,慢慢退開身來,腦海里什么都沒有想,心中涌動的怨恨與痛苦在頃刻間如潮汐般退去,無論做任何事,無論再發(fā)生什么,那個人都不會再感覺到了,更不會再為此而歡喜哀傷,一切都是無用功了。回屋之后容丹睡在了火盆邊,炙熱的火舌有些太暖和了,她覺得手臂熱得好似被燒灼了般,輕輕伸手握住了,任由無窮無盡的孤獨將自己吞噬下去。熟睡的容丹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賈姑娘睜開了眼睛。……玄解出現(xiàn)的時候,白棉正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凝視那些沾了飛灰的食物。“她是個好姑娘。”白棉沒有看玄解,而是輕輕晃動著身體,宛如還未長大的小女孩,天真又帶著點得意,她雖然沒有吃那些食物,但并不妨礙她珍惜:“我們倆從來都不認識,她卻記掛著我,我爹說這樣的人心底大多都很善良,只有善良的人才會不求回報地對別人好。”“惡人也會這樣。”玄解平靜道,“他會給你最想要的東西,最渴望的夢境,讓你陷入其中?!?/br>白棉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爹也說過,他說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要是別人聽到這話,或是說起這話,必然是對容丹心存惡意或是偏見,然而玄解與白棉是天生的兩個異類,他們說這話時,只是單純在說這么一件事,而并非是含沙射影。“你為什么總蒙著布?!毙庥謫柕?,他心中隱隱約約已有了個猜測,。白棉眨了眨眼睛道:“我生了病。”“是嗎?”玄解平淡地回應了她,忽然道,“你爹也教你撒謊嗎?”白棉愣了愣,她輕聲道:“是啊,他教我最好要多撒謊,多撒謊才活得下去,可是他不喜歡撒謊的孩子。我要是逞強說自己很好,他總是會很傷心,到現(xiàn)在我都不明白,撒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br>“你的臉不是生病毀的,對嗎?”白棉搖了搖頭道:“我的臉沒有毀,不過我什么東西都不能碰,任何活物被我一碰就爛了,就好像王婆婆那樣。就算不是活的,只是鍋碗瓢盆,甚至被子褥子,都會帶上些臟東西?!彼酒鹕韥?,轉向了玄解,輕聲道,“你問我這個,是想看看我長什么樣嗎?”玄解點了點頭道:“我想,只是你有這么信任我嗎?”“你不是別人,我看見你毀掉了它們,它們根本不敢靠近你,你是不一樣的?!卑酌薜难劬α亮似饋?,她摘下了手套,露出一雙白嫩嫩的手,看向了玄解,“我想試一試,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br>“試吧?!毙獾?,將手伸了出來。白棉的表情看不大清楚,那雙眸子藏了些許憂慮,她本想伸出手來,半晌又退縮了,輕聲道:“算了,如果我猜錯了呢……如果你其實根本不是我想的那個人,說不準你會死的?!?/br>“你在害怕?!?/br>“我沒有害怕!”白棉忽然生起氣來,秀氣的眉毛擰了起來,她試圖解釋道,“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我沒有同你說玩笑話,如果我想得不對,你說不準會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死了……死了,就會像我爹這樣,再也不會對我笑,再也不會罵我,再也不會照顧我了?!?/br>白棉輕聲道:“我爹離開我是沒辦法的事,可是你要是離開了滄玉,他一定就跟我一樣難過?!?/br>她雖然與滄玉根本不熟悉,但之前聽玄解提及是與自己爹爹一樣的存在,不由得代入其中,生出幾分擔憂來。玄解不冷不淡地問她:“你爹是你害死的?”“不,當然不是?!卑酌捱@下真的生氣了,她怒視著玄解,“你怎么敢那么想!你難道會傷害照顧你的滄玉嗎?”玄解搖了搖頭,他沒有道歉,而是默不作聲地伸過手去握住了白棉的手,女孩子的手很是纖細柔軟,跟滄玉的并不相同,握起來仿佛是塊化在掌心里的油脂,細膩而清涼。這讓玄解沒有第一時間抽回手里,他只是慢慢感受著這種不同,覺得一種異樣的情緒自心間升起。白棉為這突兀的行為驚叫了一聲,隨即又立刻欣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