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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就能長大,可以變成他們想變成的任何模樣,因此常有神仙下凡點化,同樣有魔鬼引誘眾生,七情六欲叢生的紅塵之中,既有人墜入無間煉獄,更有人超凡脫俗,全看選擇如何。辭丹鳳很熟悉滄玉,千年之前他們甚至共事過,他心知肚明這位冷若冰霜的大長老是何等心狠手辣又滴水不漏。這樣的手段有些出人意料,然而并非不能理解,作為瘟神的白棉已經(jīng)死了,而水清清成魔,施恩于她不是壞事,日后倘若出了什么差錯,尚有份人情可以利用。先用實力壓迫,再加以懷柔,辭丹鳳是有些不太習慣如此溫情脈脈的滄玉,只不過比起當年的鐵血手段,如今的滄玉更含蓄內(nèi)斂,并非是壞事。“你養(yǎng)得這只小獸倒是很敏銳?!鞭o丹鳳輕笑了一聲,伸手撫過玄解的領子,戲謔般地捏了捏他的臉,全然不在乎異獸發(fā)沉的面容,在玄解攻擊時迅速收回了手,輕飄飄道,“魔族出手了,這小姑娘倘若熬得下去,想必日后是一員悍將,我得去看看天帝打什么算盤,不枉費我留這幾日看這出好戲,看來快要開戰(zhàn)了?!?/br>辭丹鳳輕輕捶了捶肩膀,慢悠悠道:“好在我雖然有那么蠢的手下,但總還有幾個靠得住的。”他的眼波流轉,笑顏精致而迷人,帶著點若即若離的距離感,目光掃過滄玉與容丹的臉,臉上流露出那種叫人不太愉快的神態(tài)來,“容姑娘,多謝你這幾日的照顧了?!?/br>他化作一道靈光,消失在了原地。“她……賈姑娘她是……”容丹有些不知所措,從他們來到靈堂這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處于茫然的狀態(tài),白棉的死去,水清清的爆發(fā),甚至是賈姑娘所說的那一切都叫她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滄玉終于回過神來了,他沉默地看著這本不該發(fā)生的一切,半晌才開口道:“容丹……我們將他們安葬吧?!?/br>“好?!比莸るm然對現(xiàn)狀還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點了點頭。白棉的尸體除了玄解無人敢動,滄玉幫忙挖了個坑,先將白維岳的棺材安葬了下去,又看了看白棉,玄解將小姑娘抱起,輕聲問道:“也葬下去嗎?”滄玉呆呆地看著白棉,這個小女孩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蒼白了,帽子掉了下去,一縷長發(fā)墜在臉頰上,他伸出手去為其別到耳后,劇烈的疼痛感拉回了滄玉的神思,他的指尖腐爛得幾乎快要見骨,一點點微弱的血腥氣在他鼻下縈繞著。這幾乎叫滄玉難以忍受,他搖了搖頭道:“不。”聲音已經(jīng)嘶啞,“容丹,你去找些枯枝過來,咱們燒了她……”無數(shù)樹枝堆成了一張床,白棉安詳?shù)靥稍谏厦?,神情恬靜,還不等滄玉后悔,玄解就揚手散落了星火,火焰很快就燃燒成了一片,洶涌澎湃,將整張樹床吞噬入腹,而白棉的尸身被火焰包圍著,慢慢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漫天的細雨根本澆不滅這猛烈的火焰。“滄玉?!?/br>容丹覺得撲面而來的炙熱,那張揚的顏色在那雙瞳孔里若隱若現(xiàn),她站在滄玉身邊輕聲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為什么……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覺得好像應該怪水清清,可是又不全是她的錯,當時蛛女說白維岳是為了她而留下來的時候,假如我們多問一句就好了,說不準……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對不對?”“世事沒有那么多僥幸?!?/br>滄玉冷冰冰道:“我們都在猶豫自己所作出的抉擇,都期望完美的結局,然而事實并不是那樣,有些事縱然我們再想挽回,都無濟于事。”容丹無聲地點了點頭,她慢慢退開了兩步,忽然道:“賈姑娘她也是妖對嗎,還是很厲害的大妖,她……她當初救我,是因為我也是個半妖嗎?”這句話讓滄玉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問道:“容丹?”“其實妖不全是我所想的那樣壞,人也不都是我想的那樣好?!比莸问謸е约旱母觳玻袂榭雌饋碛行┗秀?,“往日我總覺得,我雖然身為半妖,但是人才是我的歸處,就算到了青丘,也好像去陌生人家中做客一樣。”“可是,那些人殺了我娘,賈姑娘是妖,卻救了我?!?/br>容丹恍恍惚惚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人還是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總是……總是……那樣,等著霖雍來找我,等著別人來決定我要做什么。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好恨那些修道人,我好恨我自己……”“容丹?”滄玉有些擔心容丹,他問道,“你還好嗎?”容丹搖了搖頭,近乎語無倫次道:“我不知道,滄玉,我想去找我的答案,如果……如果我永遠這么弱小下去,我什么都做不到??墒俏也幌胱兂伤媚锬菢?,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我……我要走了,我想變強,我想保護霖雍……我……我要走了?!?/br>避開了滄玉的手,容丹狼狽不堪地在雨中搖著頭,一直往后悄悄退著步,雨水淅淅瀝瀝地拍打著她的輪廓。“我……我不想再那么無助了,如今我還有得選,我不像是水姑娘跟白姑娘這樣,什么都沒辦法做了?!?/br>她很快就跑進了雨簾之中,只剩下玄解與滄玉。第89章第八十九章“滄玉,你在害怕嗎?”玄解一直都沒說什么話,只在這時托起了滄玉低垂的臉龐,他的手心guntang,拇指輕輕撫過天狐的臉頰,對發(fā)生的一切無動于衷,仿佛這場悲劇與他毫無瓜葛,目光帶著些許審視,斷定道:“你很難過?為什么?她們跟你毫無關系?!?/br>“我不知道?!睖嬗裨谟曛心曋猓恢雷约耗樕铣睗竦牡降资怯晁€是淚水,細雨打得他眼眶濕潤,只是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做對了還是做錯了,當時我想殺了她,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我可以殺了她?!?/br>玄解輕聲道:“那又如何?”他伸手緩緩梳理過滄玉的頭發(fā),細致而緩慢,“你想殺她就殺她,想放過她就放過她,世人于你我為螻蟻,你何必如此在乎?!?/br>“你不明白。”滄玉輕笑出聲,那笑聲似譏諷,似嘲弄,又似無可奈何的失落,“她殺了白棉,我心中很是憤怒,可她并非是故意殺死白棉的,她想殺的是蛛女。蛛女闖入村子,掃毀房屋,出現(xiàn)又要來取走白維岳的心臟,你不明白,留有全尸對凡人而言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