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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自己在發(fā)抖,抖得像帕金森綜合征發(fā)作一樣,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是否還處于健康的標(biāo)準(zhǔn)。過了好一會兒,滄玉都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瞬間張不開嘴發(fā)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他只能拼命地吸氣呼氣,像條被丟上岸瀕死的魚。然而除了發(fā)抖跟發(fā)不出聲之外,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是溫?zé)岬?,被玄解握在掌心里,像塊融化成水的冰,于是又能慢慢呼吸回來了。“我很好?!睖嬗窭潇o地回答道,就如同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每個白天跟夜晚,他鮮少在玄解面前崩潰,即便偶爾不知所措,可他仍是那個滄玉,然后伸手幫玄解拂開了肩頭垂著的紅發(fā),那頭發(fā)紅得宛如火焰在衣服上舞動著,他又問了一遍,“你怎樣?”這一次玄解聽懂了,他笑了一下,沒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只是一心一意地看著滄玉:“很好,一點都不疼?!?/br>“你以前不會說這樣的話。”滄玉忽然道,“很疼吧?!?/br>玄解老實地點了點頭,他暗沉沉的眼睛如同暴風(fēng)雨的前兆,陰郁得透不過氣:“很疼?!?/br>“干嘛撒謊,你以前從來不撒謊的。”滄玉牽起他的手往回走,不打算留在這個空曠的宮殿里,雖說這幾座宮殿到哪兒去都是一樣的,可外頭那座好歹有免費的游魚觀賞,還有兩張蚌床可以躺,無論怎么說,條件都比這只有大柱子的空殿好多了。“因為你看起來比我更疼?!毙夂芎鋈坏販愡^來親了下他的鬢角,溫暖的嘴唇蹭過臉頰,嘗到點肌膚上咸澀的滋味,異獸不知道這段對于他空白的時間里,滄玉是否急得落淚過,但是舌尖這點滋味,就足夠他品出許多艱辛酸澀來了。他想,滄玉這幾天過得一定很不好。滄玉沒有回答這句話,他沉默了下來,好像失去了跟玄解談話的興致,只是帶著玄解一同到了前殿去。這時有幾條奇形怪狀的游魚涌了上來,在剔透的冰墻里舞蹈,天狐默不吭聲地鉆進(jìn)一個蚌床里,宛如竊珠的鮫人,白衣垂落著,宛如銀色的裙邊魚尾掛在蚌床邊緣。從來都沒有過眼力勁兒的玄解大病初愈,貫徹了自己活該被人打死的性格,毫不遲疑地擠入了滄玉的蚌床,撞著天狐的肩膀,與他緊緊挨著。這蚌床底下微微凹陷,叫腰身塌陷下去小半,要是躺在上頭,其實并非筆直,而是形成個半弧的模樣,因著滄玉是微微弓身側(cè)躺,顯得更像一條煮熟的蝦子。玄解滑進(jìn)了蚌床小半,隱隱約約覺得微涼的蚌床讓他一直往中心陷去,無奈滄玉占著主位,就只好與天狐相貼著。細(xì)想起來,這樣的親近竟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其實在玄解的記憶里,他上一次與滄玉這么躺著,還是對方剛掙開心魔的時候,那張?zhí)撊醵鴰еT的面容在月夜下幾乎發(fā)出柔和的光芒來,他不過是個小獸,哪能抗拒天狐的魅力,便毫不遲疑地任由本能主宰了自己。少年情炙,再早熟的燭照都逃不開本能的懵懂,親近的滋味嘗過一遍就難以自控,心上人在身邊,他又沒出任何問題。玄解眨了眨眼,側(cè)過身將滄玉抱住,溫?zé)岬氖指苍趯Ψ降男渥由?,連著衣袖抓著了他真正想要握住的。這次滄玉的手一點都不冷了,甚至冒著點虛汗,摸起來有點滑膩,還在輕微地發(fā)抖。玄解忽然一下子什么綺念都沒有了,他把心里頭那些想法拋到了九霄云外,迷迷糊糊間想起了當(dāng)年小狐貍們逗兔子的模樣,有只雌狐最受寵,她叼著那只紅眼的白兔,全然不管對方是不是快嚇尿了,帶著點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感,軟糯糯地說道:“它多可愛啊,咱們放過它吧?!?/br>所有小狐貍都答應(yīng)了,只有玄解冷冷地看著他們,他的獵物里沒有這只孱弱的兔子,對于那小雌狐的心軟跟憐惜只覺得鄙夷。然而此刻玄解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只狐貍跟兔子,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滄玉有些像那只被嚇得不輕的小兔子,然而這實在是個荒謬的想法,于是玄解抱著滄玉,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就悶聲地問道:“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東西?”他隱約知道滄玉大概是在生氣,然而為什么卻不太明白,連著要怎么哄好對方都不太清楚,于是只剩下這么一句話干巴巴地憋出,試圖討好。“這里有什么吃的嗎?”滄玉輕笑了一聲,終于肯理他了,天狐很快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玄解,看著這張成熟了許多的面孔上露出近乎怯生生的討好,一時間覺得違和又有些好笑,他低聲道,“玄解,他們怎么都不關(guān)心你,也不心疼你。我本來還以為……還以為……”我還以為我把你這個小孩子坑成這樣,你親爹親媽怎么著也要上來把我打個全身粉碎性骨折。倒不是說滄玉欠虐,而是他真的不太明白玄解的父母到底是關(guān)心還是不關(guān)心,縱然二十年不見過于生疏,也不該是這個態(tài)度。既然眼巴巴趕過來幫忙,那必然不是無情無義,可是玄解醒了之后他們好像又一眼都不愿意多看玄解。“那又怎么樣。”玄解帶著點莫名其妙又沒心沒肺的口吻,甚是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這很重要嗎?”滄玉無奈地笑了笑,柔聲道:“沒什么,我只是怕你難過。”在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來玄解的確是親生的。玄解“哦”了一聲,平靜道:“我不難過?!?/br>沒有一點安慰作用!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茶葉貓10瓶;小透明6瓶;九皋鶴鳴5瓶;小蕩秋千言萬語2瓶;小丑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一百四十三章蚌床睡起來不算太舒服,可事實上在這個冰雪之地也沒什么好多奢求的了。玄解睡得并不□□穩(wěn),他的形體漂浮不定,偶爾化成本來的火焰模樣,偶爾又變作人身,奇異得是不再燒到滄玉。滄玉被鬧騰得沒有辦法,根本睡不好覺,只能爬起來坐在蚌床便看著玄解,不時伸手摸摸小燭照的頭,他垂下臉去,將玄解的手托起貼在臉邊,輕輕吻了下。在清醒時不曾出口的那些話從肺腑里翻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