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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一百六第十二章帖上說是請滄玉與玄解赴宴,縱然眾妖皆知另有他意,到底辭丹鳳給足了面子,等到八溟領路到了宮殿外頭,里面已然擺好宴席。此事要是算作公事,那得放大了來談,清宵盛會是個再合適不過的選擇,既然辭丹鳳私下邀請,那就是有和解私了之意,因而不以主殿招待滄玉,反倒用了他平日最喜歡的偏殿——因宮殿朝東,日映嵐光,四面通風,喚作通光殿。通光殿立在一座絕崖上,外植了不少奇花異草,兩個樣貌溫順的鶴童站在門口看守,能聽見遠處鶯雀鳴唱,幽幽冷香泛過鼻尖,木鎖碧翠花勝艷,滄玉見一路行來,只有條登天梯,外頭盡數(shù)鋪成花海的模樣,一眼望不到頭,兩旁又空空蕩蕩,可以見隔壁山頭的老松古柏,石壁垂下瀑布,水聲如絲竹作響,一時間既覺得雅致,又倍感孤寂。要是混跡社會多些,知道了些職場上的彎彎繞繞,說不準滄玉此刻就看出辭丹鳳的用意了,畢竟不管時代如何,許多道理都是互通的,可惜他不過是個失了憶才拿到高中畢業(yè)證書的四十多歲大學生,自然不太可能無師自通這些只可心領神會的事情,因此揣著胸腔里那顆惴惴不安的心。辭丹鳳設宴招待滄玉,并不只是流于表面,確實是真心實意,滿案珍饈美饌,斟平瓊漿玉液,堂下瘦蛟奏樂,鮫人起舞,歌聲清透動聽,不絕于耳,還有幾個妖童往來斟酒送菜,可謂歡樂非常。尋常人家的酒宴,至多不過殺牛殺馬,捧上鹿虎牛羊,已算得豪華無比,可作出十萬分的花樣。到了辭丹鳳這里,卻統(tǒng)統(tǒng)都是小家子氣,他這宴上,龍肝鳳髓是尋常,昆侖雪水亦枉然,百味珍饈擺個齊全,一張小案生得長方模樣,金盞玉盤琉璃杯,熱茶暖氣騰,冷酒霜未消,花果露水意尚濃,葷素菜肴撲鼻香。滄玉看著如此豐盛的宴席,沒覺得受寵若驚,倒有幾分冷汗直流,他捧起美酒飲了一口,暗自疑慮這場到底是不是鴻門宴,那誰又是范增——說不準八溟是,這狐妖長得就像個大忠臣,這會兒神情也像范增看見了劉邦。只不過今日的辭丹鳳,比起項莊,倒更接近虞姬。妖族沒有凡人那么多瑣碎的規(guī)矩,要喝就喝,要吃便吃,縱然飲個酩酊大醉盡興狂歡,這滿殿事物也任由砸耍的。畢竟大多都活過了許多個千秋,既有修性修得端方如玉的,也有千百年來都是暴脾氣的,更有瀟灑恣意的,展露原本面目,誰敢說就不是真性情了。因此辭丹鳳并不招呼,任由菜品上來,自己傾杯端盞,不停飲酒,倒沒有提起邀請滄玉前來的事。滄玉心里還有些擔憂,因此沒有什么胃口,只是簡單吃了幾口,縱然菜品再怎么美味,不過是粘牙貼舌滑過一程,就進了肚皮,沒什么太大感覺,滋味回憶起來,還不如倩娘那一手大鍋面有味道,于是又喝了杯香茶,等待著辭丹鳳開口。他如今的感覺,就像個要秋后處斬的犯人,又像個等待考卷發(fā)下來的學生,分明知道結局已經(jīng)注定,偏偏不死心要掙扎到最后一刻。在不知道是凌遲還是斬首的當口,斷頭飯再豐盛也難免吃不香。堂下鶯歌燕舞,獨獨沒有人聲,八溟與那蒙面女妖并不說話,玄解沒必要絕不開口,滄玉沒有心情,春歌大吃大喝沒心沒肺,氣氛竟說不上到底是冷清還是熱鬧。辭丹鳳瞥了滄玉一眼,見他冷著張臉,看不出什么情緒,先別說山海間四面八方都是妖王的耳目,縱然他眼瞎耳聾,按照八溟與滄玉的手段來看,要是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定然是個江海翻覆,山崩地裂的下場,連棺材里的死人都要驚醒挪窩,可他這一路未聽見任何風吹草動,顯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這八溟好是好,唯獨生了一顆妒心,原怪不得他,當初與妖族開疆辟土的是滄玉,他年紀輕輕就接了滄玉的位置,難免遭遇非議。那些妖怪倒未必是真的懷念這狐族大長老,有些說不準還有仇怨,只不過卿相的位置沒落到他們頭上,八溟又從來找不出什么缺漏,酸溜溜之下也只能將滄玉搬出來擺弄口舌是非。辭丹鳳做妖王這么多年,什么人情冷暖,什么爭名奪利,不知道見了多少,他看著滄玉的確有些懷念當初作戰(zhàn)的日子,可要說盼著滄玉回來,那倒未必,他若真心想要滄玉,當初就不會放了這天狐離開山海間。既然放滄玉走了,那就說明他不甚重要,起碼不是無可替代的,不過有個舊情在,言語懷念些罷了,也免得被傳謠他這妖王心腸冷酷,淡忘老臣。看透與說清是兩回事,辭丹鳳覺得嫉妒滄玉的八溟倒比正常的模樣可愛些,很是樂意逗逗他,那些來自其他妖族的惡意,若他消受得住,那自能在這位置上再待上千年萬載,若是承受不了,做出什么傻事來,那時再換不遲。“莫不是我招待不周,怎么不見大長老展露歡顏?!鞭o丹鳳舉起酒杯,虛對滄玉,慢悠悠地笑道,“還是這酒不夠醇香,滄玉你嫌棄我此宴菲薄。”這算不上敬酒。“不敢?!睖嬗癫槐安豢旱溃c玄解交換了一眼,那燭照正在耐心地低頭看菜,比天狐有心多了,每盤菜都仔仔細細地吃了過來,這些菜品量都不太大,花樣繁多,幾乎兩三口就是一盤,他身旁的妖童臉都有些發(fā)綠,大概是怕玄解越吃越餓,最終狂性大發(fā)把它也給生吞了。妖族吃妖族的事雖不多見,但多少也是有的。滄玉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美酒佳釀甜香醇厚,滑入喉嚨又如烈火沸騰,他雪白的面容上微微浮現(xiàn)出點血色來,紅暈微染,連帶著眼角的妖紋都微微顯露了些許,將空盞倒懸遞在空中,那盞內(nèi)空空蕩蕩,映入辭丹鳳的眼簾。滄玉把酒盞擱在桌上,平靜道:“好酒。”“那不妨多喝些?!鞭o丹鳳笑了笑,絕口不提狐族的事。狐族事情不小,可說來卻也不大,妖族不齊心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更何況龍蛇混雜,說來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皆可修煉成精,真有那無名無姓的小族安靜生活,難道也要治他們個不知情之罪么?他建立這山海間,收納萬千妖族,本就是為了自己手中掌握一股力量,要真靠這些散落臣服的部族,恐怕九重天的天門都打不進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