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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不太快活。”“有什么可快活的,這樣的熱鬧又與我無關(guān),他們的慶祝是他們自己的事?!?/br>玄解愣了愣,他抬頭看向圓月,今日的夜空很明媚,是人間難以比擬的,山海間居于空中,離星辰銀河并不遠(yuǎn),那些璀璨的星子仿佛觸手可及:“我還記得那個叫做月老的雕塑,你那個時候分明是很開心的,這種東西也有差別嗎?”燭照的臉有些天真,帶著未曾消散的稚氣。“玄解?!睖嬗裆焓謸崦哪橗?,將額頭湊了過去,與他抵著,低聲道,“告訴我,你當(dāng)時為什么生氣,告訴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想知道?!?/br>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沉悶地令人窒息,滄玉失望地垂下眼眸,他目光里那些光輝黯淡了,手慢慢滑落下去,被玄解攥住了。燭照并不做聲,他握著天狐的手,好似要扼斷手骨一般用力,過了許久,才啟唇道:“我還太年輕了,滄玉,我什么都不懂,我生氣、憤怒、介懷于毫無意義的東西,你遲早有一日會厭煩的。”“你已說得這么懂事了,還叫不懂嗎?”滄玉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笑意里有幾分嘲諷,幾分無奈。玄解看著他,并沒有反駁,而是問道:“如果有一日,我如我娘那樣對你,你會怎么樣?燭照的天性就是如此,你既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不喜歡你莫名其妙在乎其他的人或是事物,可我若日日吃味,常常與你糾纏,你難道真能始終如一嗎?”我靠你說得好有道理!不提不知道,一提嚇一跳,滄玉想了想始青版本的玄解,不覺冷汗流了下來,倒不是他對始青有什么意見,而是始青對浮黎的愛意過于沉重,幾乎是一個生命完全屬于另一個生命,不是依附、不是依賴、而是徹徹底底將歸屬權(quán)交了出去,不由得滄玉想起就覺得毛骨悚然。這種愛意當(dāng)然是很忠誠,也很專一的,然而同樣是令人恐懼的。“那你想到什么解決的辦法了嗎?”滄玉沉默了片刻,輕輕嘆氣道。玄解老實(shí)道:“沒有?!?/br>“難道你想不出辦法,就準(zhǔn)備永遠(yuǎn)不與我說話了嗎?”滄玉有些難以置信,他隱約明白了玄解在克制著什么東西,可正是因?yàn)槿绱?,他才顯得愈發(fā)困惑不解,“如果我不主動開口,你就不打算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等到自己將死結(jié)打開了再來找我嗎?玄解,你明不明白,那就過得太久了?!?/br>玄解皺起了眉頭,他略有些不大高興地說道:“我只是很憤怒,難道不可以嗎?”他并不是對滄玉生氣,而是對自己生氣,因此語氣漸漸冷了下去,“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什么都控制不住,就跟小時候一樣,殺起性了就不管不顧,我把控不住自己?!?/br>“你還不明白燭照是什么?!毙獾难弁锓褐r血般粘稠的冷光,桀驁的骸骨生長成嶙峋刺手的扭曲枝干,他的聲音化為寒冰,握住滄玉的那只手稍稍松開力道,擰住了袖口,低語道,“誰都可以關(guān)懷這蒼生,唯獨(dú)你不可以,因?yàn)槲业纳n生里只有你,你聽懂了嗎?”燭照臉上的戾氣畢露,那寒冷的殺意從未如此貼近過滄玉。滄玉被嚇住了,他僵硬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玄解,略有些不知所措。“我沒辦法給你想要的。”“我知道。”玄解沉重地傾過身體,依靠在滄玉的肩膀上,一遍遍地重復(fù)著,“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時間?!?/br>滄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猶豫片刻后又將手放在了玄解的發(fā)上,那燃燒的火焰燒灼著手掌,天狐垂下臉依偎著他,低聲道:“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你,等很久,一直等下去……只是有些時候你倘若不高興了,直接告訴我就是了,哪怕我沒辦法解決,起碼我們可以一起分擔(dān)?!?/br>那手一下又一下地?fù)崦?,燭照將天狐攬住,覺得頭痛欲裂,又似有甜蜜泛濫于心口,于是說起幼年的往事來:“我還記得有一次赤水水帶我與赤羅出去打獵,我先受了傷,赤羅為了保護(hù)我,也被抓了一道,你知道赤水水說了什么嗎?”“什么?”“他說,赤羅真是個蠢貨,既然玄解已經(jīng)受傷了,反正都是傷著,只要不死,就拿來擋一下,總比兩個都受傷好,沒了命才知道教訓(xùn)就太晚了。”滄玉一怔:“這……”“他說得很對,傷兩個不如傷一個,你也沒有辦法,我縱然告訴你,不過是連累你與我一起苦惱,何必。”玄解不厭其煩地解釋,“我知道你與他們是很相似的,這些痛苦不會消磨燭照的感情,可是會消磨你們的,就如同屋子住久了會磨損,如果不知道呵護(hù),頃刻間就會蕩然無存?!?/br>“你說得太傷人了,玄解。”滄玉沒法反駁,他低語道,“說得這么清楚,是一樣的?!?/br>玄解露出了個冷淡的笑容,他看得太清楚,卻沒有足夠的閱歷去了解這些清楚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看得如此清楚,有時候的周道與殷勤反而徒增感傷與煩惱。滄玉只好去吻玄解的額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出那些凡人本應(yīng)心知肚明的東西,燭照就是燭照,人就是人,從這段感情的開始那一刻,就本該做好此刻的準(zhǔn)備:“玄解,可是我不是赤羅?!?/br>玄解聽出了言下之意。晚上他們倆牽著手回去,一路不知道瞪掉了大大小小多少只妖怪的眼睛,而生死臺上的春歌將纖細(xì)雪白的手濕漉漉地從雪王那冰冷的胸口里拽出來,冰晶核般的心臟在她掌心跳動著,雪妖化作了一灘水,他帶來的部下或是憤怒或是瑟瑟發(fā)抖,皆中止在辭丹鳳的一個眼眸之中。那妖王嫵媚而妖嬈地笑著,雙眼勾出變化的風(fēng)云,他一眨眼,血流成河,權(quán)力更迭,千年的苦修都化為了泡影。春歌將那象征權(quán)力的生命于鼓掌之間湮沒,她握緊了拳頭,往日面對滄玉時沒心沒肺的冷笑淡去了,化為了譏諷地嘲弄。她站在辭丹鳳身旁,如同一柄無堅(jiān)不摧的利刃,縱然覺得惡心,可還是按照妖王的指向而前進(jìn)。“春歌?!鞭o丹鳳的聲音輕飄飄,他戲謔地看向春歌,柔聲道,“你想要什么獎賞?!?/br>“免了?!贝焊杷α怂κ郑€殘留著淡藍(lán)色的血液,她實(shí)在甩不干凈,干脆把手伸到了辭丹鳳的衣服上蹭了蹭,她也被打得不輕,大家都是族長,實(shí)力縱然有高低,其實(shí)也差不了許多,鮮血涌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