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8
不知道是誰得知了這個消息,又傳了出去。楚魚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現(xiàn)在的楚聲有多痛苦了。楚聲敏感優(yōu)柔,好容易楚魚才安撫了他,告訴他父親還有復(fù)活的機會,此后也不再提在鏡花秘境中發(fā)生的事,他才漸漸安寧下來,沒有失控。這樣的楚聲,怎么受得了旁人再冷言冷語,抑或惡言相向,狠狠撕開他的傷疤,猶帶著淋淋血跡。看楚魚臉色變了,中年修士笑起來:“道友莫不是不信?”楚魚不語,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按住身后的謝羲,沉默著走出酒館。“師兄……”謝羲有些擔(dān)憂,“這些雜碎就喜歡嚼舌頭,師兄聽不慣,我就去讓他們永遠說不出話來?!?/br>楚魚搖搖頭:“別帶這么大的戾氣。恐怕如今修真界的人都以為事實如此,流言止于智者,別管他們?!鳖D了頓,他道,“我要即刻回落楓谷,師弟,你回天淵門向師尊報平安吧。”在酒館里就知道要分別了,謝羲知道輕重緩急,點點頭,卻沒放開楚魚,執(zhí)拗地捧著他的臉,趁著沒人注意,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角。“師兄,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等著我?!?/br>楚魚笑了笑,點點頭,退開去向他揮了揮手,御起尋笙,朝著落楓谷飛去。謝羲站在原地默然盯著楚魚的身影,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天邊,才動了動身子,轉(zhuǎn)身回到酒館里。那幾人還在高談闊論。恰好,剛才被遺漏的楚家人之一楚魚也被點名了,謝羲坐回適才的位置,眸中寒意聚起,全是強忍的殺意。“對了,楚家不是還有個嫡子嗎?父親都被大哥殺了,怎么還不出來?”“你是說那個什么,楚魚?聽聞十年前被關(guān)陵墟,僥幸活了下來,在清圖出現(xiàn)過一陣,后來便沒有再出現(xiàn)。說不準是膽小怕事,擔(dān)心自己被楚聲滅口了,不敢出現(xiàn)了呢?!?/br>“嘁,你不知道楚聲護楚魚的名頭?那是從小寵到大的,誰敢動楚魚一根汗毛,楚聲都會帶著楚家的人去滅了他滿門。說楚聲會滅口,那是不可能的,我倒是懷疑……嘿嘿嘿,楚魚是不是楚聲的禁臠?”“道友說得在理,我還聽說啊,楚聲弒父時,楚魚就在旁邊看著??峙聫s父一事就是他們兩兄弟謀劃的。這兄弟二人如此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也是苦了楚家那群護犢子的瘋子?!?/br>“當(dāng)年在仙劍大會上有幸見過楚魚一面,確實是風(fēng)姿不凡……誒?說起來,適才過來搭話的那個修士,有些眼熟?。俊?/br>謝羲緩緩起身,走到他們身旁,眸中殺意一閃,斷雪出鞘,猛地釘在了桌子中間。幾個散修齊齊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謝羲。有人正要破口大罵,旁邊人卻留了個心眼,小心地掃了眼瑩白劍身上古樸的劍名,臉色刷地就白了,死死拽著同伴不讓他說話。斷雪。正魔大戰(zhàn)中,謝羲聲名鵲起,隨之而傳遍修真界的,還有佩劍斷雪的名字。面前這柄劍靈氣逼人,一看就不像是假造的。劍修謝羲生平最尊重的是他的大師兄,在正魔大戰(zhàn)中屠殺魔修也是因為他的大師兄,而他的大師兄姓甚名誰,無人不知。既然面前這個是謝羲,方才那個清冷貴氣的人兒是誰,就不難猜出了。中年修士哆嗦了一下,話音有些顫抖:“……謝羲,你想做什么?”謝羲平淡道:“背后嚼舌根的人,沒有了舌頭,應(yīng)該能安分許多?!?/br>幾人的臉色更白,盯著謝羲的目光驚恐無比。“謝羲!你……如今修真界人人都在傳著此事,我們說一說你便下狠手,難道你還能對整個修真界都下狠手不成!”謝羲冷嗤一聲,渾不在意,伸指隔空一彈。霎時斷雪劍光大盛,光芒刺眼,幾個散修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耳邊響起謝羲冷淡的聲音。“既然你們都不喜歡看清事實再說話,那這雙眼睛就不需要了?!?/br>話畢,劍光也黯淡下來。那幾個散修睜開眼,卻只見黑漆漆一片,又驚又恐,一瞬間什么怨毒惡語都出來了,謝羲冷笑一聲,收回斷雪,轉(zhuǎn)身就走。倒不是真讓這幾人瞎了,但讓他們吃點苦頭卻是必須的。謝羲重新走出酒館,望了望陰沉沉的天色,壓下心中的擔(dān)憂,御劍而起,往另一個方向,飛去天淵門。***楚魚只用了小半日便趕到了楚家。用腰間腰牌打開結(jié)界進了谷中,楚魚往下一看,和記憶中一樣,只允許楚家嫡系居住的落楓谷里依舊安安靜靜,被冬雪覆蓋,更顯得凄清。依著原主的記憶找到楚聲的房間,卻不見人,楚魚心中一沉,琢磨了一下,往楚家的宗祠飛去。楚家的祠堂附近,有特殊的結(jié)界護著,不受四季干擾,道邊的楓葉常染紅,無聲地墜到地上,無端便有些凄涼之意。楚魚收起尋笙,快步走過去,隱約見到祠堂中暖黃的光芒泄出,還沒靠近,目光忽然掠到倚在祠堂旁楓樹上的人。那人似乎在沉思著什么,輕輕撫摸著懷里的狐貍,低著頭進入忘我之境,沒注意到楚魚的到來。楚魚的腳步一頓,轉(zhuǎn)向他,低聲開口:“傅公子?”傅重儀恍惚驚醒,抬頭一看楚魚,脫口而出一聲“楚聲”,隨即立刻發(fā)現(xiàn)了面前的不是楚聲,定了定神,眨眨眼確認面前的是楚魚,大喜過望。“楚三公子?這些日子你跑到哪兒去了?快,去勸勸你大哥,我被他趕出谷里幾日,不敢去勸了?!?/br>楚魚皺緊眉頭:“……我大哥,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傅重儀撫摸白狐的手滯住,嘆了口氣:“心如死灰?!?/br>楚魚冷靜地點點頭,低聲道了句“多謝”,轉(zhuǎn)身走向祠堂,深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蠟燭點滿了祠堂,線香的味道撲鼻而來。抬眸即見整整齊齊碼著的一排排靈牌,莊重而嚴肅。楚魚的目光落到跪在靈牌前的楚聲身上。一個多月不見,他似乎清減了許多,披麻戴孝,背脊挺直,筆挺地跪在蒲團上?;\罩在他身上的,是陰郁、冷寂的氣息。楚魚無端有些哽咽,顫聲道:“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