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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抄家,這就已經(jīng)好過了他的預(yù)想。他那心里亮堂了不少,讓廚子拿出手藝做幾樣好菜,自己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吃了兩大碗干飯。吃飽喝足之后,他有了精力,將自己那一沓存折與房契等物翻檢出來,仔仔細細的鎖進了嵌在墻中的保險箱內(nèi)。小梁也不必跑回天津給沈嘉義送錢了。與此同時,段至誠正在和他爸爸吵架。段至誠在沈嘉禮面前被人架走,感覺十分丟臉,又被關(guān)進書房里過了一夜,更是郁悶難言。今早上他得到自由,出去一打聽,卻聽說沈嘉禮在自家逗留整夜,剛剛離去;便臉紅脖子粗的跑去父親面前,拿出拼命的勇氣嚷道:“你既然肯和嘉禮做徹夜的長談,可見你也不覺得他是個壞人,那為什么就不許我見他一面?我同嘉禮是十幾年的老同學了,做個普通朋友總可以吧?”段慕仁的回答是簡短而有力的:“滾出去!”段至誠見父親這樣蠻橫,越發(fā)氣的發(fā)昏:“別讓你的狗腿子再跟著我!我想和誰好,就和誰好,這是我的自由。”段慕仁有公務(wù)在身,急著出門,如今見兒子賴著不走、糾纏不休,便抄起手邊的一只小小折凳,一折凳把兒子拍出去了。賦閑沈嘉禮以為自己是逃過一劫了,但也不是完全確定,所以老老實實的躲在家里,輕易不肯出門。他懷疑自家門前總有便衣徘徊,但仍然不是完全確定;因為這天段至誠又來了,公然的登堂入室,可是又沒有彪形大漢們闖進來把他架出去。沈嘉禮在保住了性命和財產(chǎn)后,吃了不少大米干飯,又處在夏日好時節(jié),所以氣色居然還不錯。段至誠沖進院內(nèi)時,他正穿著一身灰綢褲褂,仰臥在涼棚下的躺椅上望天。“嘉禮!”他回想起自己上次被狗腿子架走的情形,臉上還有些訕訕的:“我來了。你閑著呢?”沈嘉禮坐了起來,抬頭仰視著段至誠,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家伙攆出去:“你……你怎么又來了?”段至誠笑起來,自己拿了個小馬扎坐下了:“我怎么就不能來?難道我爸爸還能把我關(guān)起來不成?”沈嘉禮看了看院門,見那里并沒有人探頭縮腦的窺視,便轉(zhuǎn)向段至誠,壓低聲音說道:“你……你以后還是少來為好。你家老爺子……”段至誠仔細的審視著他的神情:“怎么?他欺負你了?”沈嘉禮思忖著露出了慘笑表情:“他……”他欲言又止的看了段至誠一眼,因為一時預(yù)測不出后果,所以猶猶豫豫的,并沒有談及真相。段至誠看了他這個扭捏的可憐模樣,就大概猜到了兩三分。摸索著握住了沈嘉禮的手,他誠心誠意的說道:“嘉禮,他帶你做了官,現(xiàn)在你把官還給他,也就兩清了。其實我們又不指望薪水俸祿吃飯,做不做官又能怎樣呢?”沈嘉禮聽了他這幾句輕描淡寫的勸慰,忽然心中一陣厭煩,奮力就甩開了他的手:“你懂什么?”段至誠厚著臉皮又去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攥著不肯松開:“我是不懂——唉,先別管那些了,咱們先說咱們的事情。我說,你別記恨我了,行不行?”沈嘉禮陰著一張臉,對著段至誠凝視良久。其實他先前對段至誠也是很有愛意的,可是經(jīng)過了這兩年的仕途,他不知怎的,好像是誰也不愛了,只是還惦念著沈子淳。“我記恨你做什么?”他最后答道:“我不記恨你,可是也請你快走吧。一旦令尊遷怒到我身上,我現(xiàn)在可是沒有什么本領(lǐng)去抵抗了。”段至誠舔了舔嘴唇,又扭頭向房門望了一眼,末了輕輕一扯沈嘉禮的手臂:“嘉禮,咱們有話進去說,好不好?”沈嘉禮很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失去了“愛”,甚至連“欲”也無影無蹤了。段至誠像只前來交尾的野獸一樣,匆匆忙忙的解開腰帶掏出東西,直撅撅的就往里捅去。他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極力扭頭要躲開對方的親吻。段至誠還是老樣子,在床上堪稱龍精虎猛。然而他沒滋沒味的承受著沖撞,偶爾會覺出疼痛來,除此之外,也就再沒別的了。段至誠也覺出了異樣。事畢之后,他抱著沈嘉禮輕聲問道:“嘉禮,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沈嘉禮的確是十分不快——他懷疑是段慕仁把自己“嚇壞了”。他這個人,生平就這么一點樂子,還他媽沒了,以后怎么辦?天天靠吃大米干飯來消遣?人生要是一點樂子都沒有,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在怒氣的支配下,他大著膽子抱怨道:“你家老爺子,就不是個人!”段至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當面罵自己的老爹。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他陪著小心問道:“我爸爸……到底把你怎么了?”實話在沈嘉禮的舌尖上打了幾個滾,他的鼻尖上沁出了汗,然而沒再出聲。然后沈嘉禮從床上爬起來,當真是連推帶搡的,把段至誠轟出去了。沈嘉禮沒有公務(wù)可做,財路也斷了,雖然不受窮,但是總覺著自己是在坐吃山空。他先前一肚皮花花心思,看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總想著有朝一日不要臉了,大玩一場?,F(xiàn)在他終于是沒什么臉皮了,偏偏又沒了玩的興致。田瑞寶已死,佳人再難得;沈子淳也跑了,不知死活;段至誠是個無疑的蠢貨兼軟蛋,讓人對他不能生出任何指望;至于段慕仁那老東西,更無須提,想起來就要嚇得心一哆嗦。他在家里悶的要死,有心出門逛逛,又怕惹出麻煩——萬一刺客不肯因自己被免職而放棄暗殺,那怎辦呢?他現(xiàn)在可是沒有前呼后擁的保鏢警衛(wèi)了。小梁無所事事,從外面抱了一只狗崽子回來,從早到晚的逗狗,逗著逗著長嘆一聲,有些思念沈子淳。沈嘉禮見到小梁,也會想起沈子淳。這時候他就會憂傷的走到小梁身邊蹲下來,一邊看著他玩狗,一邊抬起手,摸摸這小伙子的短頭發(fā)。小梁有點不好意思了,在大太陽下抬眼對著他笑:“老爺,您在這兒蹲著,多曬呀!”沈嘉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沒有說話,心中很奇妙的生出了父性,隨后沈子淳的面貌又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忽然起了懷疑,感覺或許自己對沈子淳所懷有的感情,乃是父愛——不過他又沒當過爹,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父愛呢?扶著小梁的肩膀站起來,他在大太陽下抱著手臂,開始胡思亂想——他想要傳宗接代了!眼看著就要滿了三十二周歲,這時候想孩子,也屬正常。問題是他在女人面前,完全就是個廢物。當年的淡云那么漂亮,還被他當成仇敵來看;如今縱算是滿大街撒網(wǎng),也決計再找不到第二個淡云級別的美人兒了。他自己的相貌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