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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繁衍,所以早在年少時便見慣了新生嬰兒。見了杏兒產(chǎn)下的這個猴崽子,他并不失望,心中滿是大功告成的喜悅。照他先前的盤算,杏兒既然完成了使命,也就不該再久留下來,免得將來一時嘴快,說破了孩子的身世。同理,應該一起被打發(fā)走的,還有一個小梁。但是沈嘉禮舍不得放棄小梁——小梁從小就在沈家長大,是個最老實不過的好小子。沈嘉禮愛他毛茸茸的腦袋,愛他稚氣十足的笑臉。小梁就像個紀念品似的,沒有實際的用處,然而讓他一見便心生感觸、浮想聯(lián)翩。他不忍心攆走小梁,不過對杏兒可是沒有什么感情。哪知在孩子降生后的第二天,他早早過來安排一切事務,進門時正趕上杏兒再給孩子喂奶。沈嘉禮在門口停頓了一瞬,心中驚訝,因為覺著杏兒自己還是個小女孩呢,居然會有奶!天氣溫暖,但杏兒在月子里,穿的可是相當臃腫,腦袋上還包著一條毛巾,身上散發(fā)出隱隱的汗酸氣。沈嘉禮邁步走近了,就見她胸前敞開,亂糟糟的衣裳中鼓出一只大|乳。紅皮小猴銜著一個奶|頭,閉著眼睛大吮特吮,并沒有早產(chǎn)兒的虛弱之態(tài)。于是他笑了:“真能吃?!?/br>杏兒在生了孩子之后,立刻就褪去了少女特有的羞澀。仰頭對著沈嘉禮粲然一笑,她的小胖臉上顯出了淺淺的酒窩:“白天吃了就睡,昨夜可是嚎的厲害?!?/br>沈嘉禮看了杏兒那種疲憊、興奮而又無比知足的模樣,又見小猴偎在母親的懷抱里,嬌嫩弱小的無法言喻;心中便很覺感動,暗想這若是換個陌生奶媽子來抱了嬰兒,情景就定然不會如此動人了。他把話咽回了肚子里,心想:“等滿月了再說吧!”小猴兒不過吃了幾天奶而已,便立刻白胖起來,手肘腿彎處層層的箍著嫩rou,被汗水漬的要發(fā)疹子;要說模樣,也還看不出像誰,兩腮鼓著,倒像是葫蘆的后代。沈嘉禮從早到晚的長在了南灣子胡同,覺察出了嬰兒的趣味。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愛這孩子,但是心里把這孩子當成了自己衰老時的依靠——兒子總得養(yǎng)老子,這條道理放在何時何地都行得通!又因這孩子是因他的期待而來,并且他將來還要對這孩子繼續(xù)期待下去,所以孩子的大名定下了,就叫沈子期。在沈嘉禮確定沈子期身體健壯、不會夭折之后,他往天津二哥家中打去長途電話,通報了自己得子的消息。沈嘉義一聽這話,以為三弟是在扯淡,根本不信;二嫂接過電話來應答幾句,聽沈嘉禮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又知道三弟不是那種無故胡鬧的人,這才略信了兩三分。把幾個孩子扔在家中,她帶了些許禮物親自前來,一路上滿心狐疑。及至當真見了沈子期,二嫂,因為太過驚訝,竟是當場失態(tài),抬手打了沈嘉禮一巴掌:“三弟,你——你——”沈嘉禮冷不防挨了一擊,下意識的險些抱頭躲閃。從杏兒懷里抱過沈子期,他鄭重其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再次重申:“二嫂,我哪能拿這種事情亂開玩笑?況且你細瞧一瞧,這不是我的兒子,又能是誰的兒子?”二嫂張口結舌而又心神不定的笑了,還是覺得這事蹊蹺——老三的嘴也太嚴了!養(yǎng)孩子又不是丟臉的事情,何必瞞的這么緊密?二嫂不知如何對待杏兒才好,只能是敷衍著慰問了幾句。在背人處,她問沈嘉禮:“孩子的娘,總得給個名分呀!”沈嘉禮滿面含笑:“那是自然,不過不必急于一時。我現(xiàn)在公事很忙,等閑下來了,擺酒熱鬧一次,也就夠了。”然后他對二嫂伸出一根指頭,壓低聲音笑道:“一口袋雜合面換回來的丫頭,扶正不像話,就先這么含糊著吧!”二嫂得知了此項奇聞——三弟的確是得了兒子,而兒子的娘又是三弟用雜合面換回來的——便心中蠢蠢欲動,亟不可待的回了天津,去向家人通報消息。時光易逝,轉(zhuǎn)眼間,沈子期便滿了月。沈嘉禮是個心虛的父親,格外要虛張聲勢。滿月酒擺在日本俱樂部里,請了八十桌客人——要是他愿意的話,滿可以湊出八百桌來,然而現(xiàn)在畢竟不是個好時候,他得意歸得意,得意忘形就不好了。八十桌貴客,包括沈嘉義一家,趁此機會胡吃海塞;順便恭維那被老媽子抱出來巡回展覽的沈子期。宴席進行到一半,段慕仁的秘書過來了,替希公帶來一副金項圈,送給小寶寶做禮物。此事一出,全場轟動——希公的禮物,那還了得?各總署的督辦們聽聞此言,不禁悚然,再一次起身捉到沈嘉禮,不笑強笑的向他敬酒。沈嘉禮也覺著面上有光,他看一眼沈子期,看一眼酒杯,再掃視全場,忽然心滿意足,覺得自己并沒有白白cao勞。不管事實如何,反正他有兒子了!他預備投資似的花費十年二十年的糧食與衣裳,將沈子期養(yǎng)育成人;屆時自己上了年紀,就可以坐在家中享些清福、干吃利息了!夏日沈嘉禮很快樂。六月天,在一早一晚涼爽的時候,他帶著杏兒和孩子,乘坐汽車出門游蕩。開車的人,是小梁。這么四個人組合在一起,無論如何都好像不大合適,然而當事人們很平靜。沈嘉禮抱著胖嘟嘟的沈子期,和杏兒一起坐在后排位子上,小梁在前方駕駛汽車,偶爾通過后視鏡偷窺杏兒和孩子。小梁沒有什么嫉妒心,因為知道沈嘉禮不愛杏兒,而且沒有虧待杏兒;杏兒不理睬他,那也純屬正常,平時也沒有大姑娘肯理睬他。看著那個白胖娃娃,他感到了有趣——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當了爹,只是單純的想要去摸一摸他。沈嘉禮的心情也很恬然。手里抱著胖兒子,他覺出了踏實,同時又有一種奇妙的感受,仿佛自己是位老太爺,帶著小梁和杏兒這小兩口兒出來遛彎兒——這一對男女大概是相差了五六歲,小梁又有點孩子相,看起來正是般配。沈嘉禮不打算趕走杏兒了,因為知道杏兒是真愛孩子。把沈子期放到杏兒的手里,自然是天下第一穩(wěn)妥的。杏兒抱著孩子,悄沒聲息的從南灣子胡同遷回了沈宅居住。沈嘉禮在里院騰出了一間房屋,布置齊備后分配給了杏兒母子。他的性子是很“獨”的,可是杏兒年紀小,不多言不多語的,讓他覺著尚可容忍。看在沈子期的面子上,雙方也就如此共存下去了。這天,沈子期在杏兒的懷抱中吃飽喝足,被沈嘉禮接過去抱到了院內(nèi)。他似乎是很歡喜,在院內(nèi)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張著沒牙的小嘴嘎嘎亂叫。沈嘉禮捏住他那小rou包子似的拳頭,放到口中輕輕咬了一下,心中很是愉悅。抱著這樣一個嬌嫩肥胖的、奶香四溢的娃娃,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