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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我們也去哪里——興許是要進河北呢!”小勤務兵一語成讖,如此又混混沌沌的過了六七天,這些人果然是快馬加鞭的退到了河北境內(nèi)。沈子靖現(xiàn)在對于天下大事并不是特別關心,只要活命保財。在河北境內(nèi),他們得到了一處小小村莊扎營休整,這也就讓他能夠暫時安下心來,靜觀事態(tài)變化了。這一日天氣和暖,春意盎然。沈嘉禮穿著一身單衣,躺在一張大木床上似睡非睡,忽聽門響,睜眼見是沈子靖走進來了,便出言問了一句:“子期呢?”沈子靖脫了軍裝上衣,又卷起了襯衫袖口。一屁股坐在床邊,他一邊彎腰脫鞋,一邊隨口答道:“不知道,好像是跟著小兵跑了?!?/br>說完這話,他將身一歪,便沉重的倒在了沈嘉禮身旁。十分愜意的伸展了兩條長腿,他側(cè)過身去,把一只手摸進了沈嘉禮的單衣下面。他現(xiàn)在對沈嘉禮的身體,是特別的熟悉了——其實早就熟悉,但熟悉和熟悉是不一樣的,指腹劃過鎖骨下方的幾條淺淺凸起,他能描述出那一道傷疤是怎樣由鮮紅變成淺紅,由猙獰變得不那樣猙獰。繼續(xù)往下,胸前腹部一片肌膚平滑,不過看起來會比道道疤痕更外可怕,因為那里受過烙刑,先前的皮膚早被燙爛、自行脫落了。單手探進褲腰里,他抓住了對方那一套傳宗接代的工具。這套工具早就成了擺設,一絲熱氣都沒有,隨他揉來捏去,沒有絲毫反應。對于這樣一個貨色,沈子靖認為沈嘉禮實在是不配讓自己去愛上一愛。不過他是不能娶妻成家的了,永遠一個人,未免太寂寞;況且這位三叔作為他的舊仇兼知音,時常的扯過來罵一頓打兩下,倒的確是件讓人感到愉快和溫暖的事情。他抽出手,扳過沈嘉禮的臉,湊上去和對方親吻?!叭濉边@個稱呼,對于他來講,似乎天然的帶有一點“性”的意味。當年他怨沈嘉禮,恨沈嘉禮,所以在沈嘉禮身上格外放得開手腳與力氣,往死里弄,玩的酣暢淋漓。而現(xiàn)在,即便他是“不行”了,但只要是和沈嘉禮同床共枕,那種癢酥酥的春意就時常還會在他體內(nèi)蕩漾,讓他從完全的無趣中,自娛自樂似的略微找到一點“有趣”。大白天的,沈嘉禮無意和沈子靖躺在床上親嘴。敷衍片刻后,他掙扎著坐起來,就感覺這位賢侄像一條遍體黏液的毒蛇,絲毫沒有男子魅力,單是纏著自己胡鬧;先前那個高大的、單純的、脾氣酸溜溜的沈子靖,不知是死到哪里去了。隨后他轉(zhuǎn)念一算,發(fā)現(xiàn)沈子靖從一名怒氣沖沖的青年變?yōu)榻裉爝@條帶點兵痞氣的毒蛇,其間已然過了十年。“十年”這個詞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年,兩個人都老了。沈嘉禮思及至此,忽然萬念俱灰,覺得自己此生白活——直到沈子期跑進來,對他連說帶笑的亂嚷了一通。沈嘉禮看到這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不由得就停止感慨,開始訓子:“混蛋,誰讓你去河邊的?不怕掉下去喂魚嗎?”沈子期在地上扭動著小身體,不屑的斜著眼睛反問道:“魚沒有牙齒,怎么吃我呀?”然后他原地蹦了兩蹦,又道:“爸爸,我要吃魚!”沈子靖翻身面對了沈子期,半睜著眼睛一揮手:“出去!別吵我睡覺!”沈子期知道大哥哥翻臉不認人,連爸爸都敢打,便沒敢再訕臉,顛顛的又跑出去了。沈子靖伸手拉扯了沈嘉禮:“躺下,有話對你說!”沈嘉禮果然躺了下去:“說!”沈子靖不看他,意態(tài)悠然的先打了個哈欠,然后才道:“再過兩天,顧軍長就要去北平了。兵呢,要帶一些,不會全帶。我可能要跟著他走,即便不走,也得換地方駐扎?!庇忠粋€大哈欠:“我問你,你想不想去北平?”沈嘉禮早已厭倦鄉(xiāng)村生活,自然是想回歸城市。故而毫不猶豫的便做了肯定回應。不想沈子靖隨即接著說道:“現(xiàn)在全國都在打漢jian,你這樣的回了北平,不怕再下大牢?”沈嘉禮聽到這話,又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不禁從鼻子里吁出涼氣:“做漢jian做到我這種地步,也算是極品奇葩了!要抓就抓,要殺就殺,我一無所有,還怕什么?”沈子靖磨蹭著起身爬過去壓住了他,仔細摩挲審視他的面孔:“喲,你還裝起好漢了?”沈子靖既然敢提起這個話,就必是有能保住沈嘉禮的把握。在接下來的時日中,他隔三差五的便跑去顧云章那里窺探風聲,及至到了這年的五六月份,他果然帶了一部分人馬以及兩位家眷,隨著顧云章啟程前去了北平。這回他算是投對了靠山,雖然歷史不光彩,不敢招搖,但很可以覓一處宅院,關門過幾天好日子。偏在此時,中央政府又派了一名大員以及若干名中員小員前來,層層滲透進了顧軍,行使監(jiān)督指導的權力。沈子靖雖也嫌這些外人過來指手畫腳,但是并不多說,一切惟顧云章馬首是瞻。顧云章不惱不鬧,他也絕不流露出絲毫不滿。馬天龍去了天津,抽空過來看望了沈嘉禮一次。沈嘉禮對他是以禮相待,客氣的幾乎到了疏遠的地步。而他縱是滿心好意,受到這般待遇,心中的火苗自然也就熄滅下去了。小坐片刻后,沈嘉禮送他出門,馬天龍在院外將要上車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回身問了他一句:“哎,你缺不缺錢?”沈嘉禮感動的心都要融化了,然而臉上很冷淡,單是微笑:“多謝,我不缺少?!?/br>“沒錢說話,我給你?!?/br>“好?!?/br>馬天龍又看了他一眼,末了無聲一嘆,撅著屁股鉆進汽車里去了。沈嘉禮目送他那汽車漸行漸遠,心里疼的像有刀子在攪?,F(xiàn)在他覺得馬天龍也很好很好,可是自己貧病交加,又過了那青春年少的好時候,哪里還能配得上對方呢?無可奈何,也就是跟著沈子靖混吧!沈嘉禮終日守在院內(nèi),無所事事,十分無聊。如今難得站在院門口了,雖然眼前并沒有什么好景致,但總像是看新鮮一般,癡癡的不愿轉(zhuǎn)身回去。心中想到馬天龍對自己這樣有情有義,又回憶當年兩人在北戴河的那一段茍合偷情,他不禁搖頭惋嘆,暗暗說道:“畢竟這是個男人……窮一點丑一點粗魯一點都沒關系,起碼身體好,有個男人的樣子……”說到“身體好”三個字,他微微的紅了臉。按理來說,他現(xiàn)在已然人至中年,又在牢獄中身心受損,而且兒子也不小了,似乎不該再存有那種尋歡的心思??稍陲L和日麗、身體舒適的時節(jié)里,他承認自己偶爾會不那么“安分”——他還沒有老到無欲無求的程度。他覺著自己如果沒有受過那一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