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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誒,是不是很疼???要不你揉一揉吧!或者讓人拿毛巾熱敷一下會好很多。你要真受不了,那咱們換回來吧?!?/br> 趙臻聽她這話,心說,還知道不好意思,倒也不是無可救藥。他定了定神,語氣冷淡:“不用了,朕受得了。” 笑話,這點疼痛,他豈會承受不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到后頸,想輕輕揉一下,緩解一點疼痛。 然而冰涼的指腹剛碰觸到后頸溫暖細膩的肌膚,他就猛地一驚,覺得不對了。 記性不錯的小皇帝瞬間想起他剛到這具身體里時,伸手去碰胸前的場景。 當時沒留心,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兩者觸感似乎是不太一樣的。 仿佛觸到了火苗一樣,趙臻迅速收回了放在脖頸的手,他雙手負后,在書桌附近來回踱步,高聲喚道:“韓德寶!韓德寶!” 姜漱玉也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有些莫名其妙:“誒,你怎么了?” 趙臻沒有理會她,只覺得心頭一陣煩躁。 韓德寶快步進來,見眼前這位主子臉頰微紅,眼神也有些躲閃。作為極少數(shù)的知情者之一,韓德寶下意識便以為這是淑妃,他小聲問:“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是朕?!壁w臻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面無表情,隨手指了指書桌上的軟枕,“把這軟枕送回寢殿。還有,去把折子給朕抱來?!?/br> “是,皇上,小的這就去辦?!表n德寶馬上醒悟過來,匆忙捧著軟枕離去。 奏折很快送來,趙臻頭部保持同樣姿勢緩緩坐下,打開了第一道奏折。 姜漱玉這輩子從小在彤云山長大,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皇權(quán)衰落的武俠世界里,近十六年也不清楚皇帝姓甚名誰,對國家大事當然稱不上多上心。 這會兒看到小皇帝批奏折,她更多的是好奇和好玩兒。 借著小皇帝低頭看奏折的機會,她也匆匆將奏折內(nèi)容一掃而過,小聲感嘆一句:“這人好壞啊?!?/br> 趙臻正凝神看折子,冷不丁腦海里響起一個嬌俏的女聲,他手微微一抖,本不欲理會,過了一會兒,不知怎么,又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應(yīng)。 隨手將折子一合,放置到一邊,趙臻吩咐一旁的韓德寶:“筆墨伺候。” 姜漱玉滿懷期待,心想,這是要批折子了啊。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小皇帝筆走龍蛇,不是在奏折上,而是在韓德寶新鋪的紙上。 她略一思忖,心想,肯定是想熟悉一下自己的字體,免得給人認出來不是皇帝的字。 姜漱玉沒有猜錯,趙臻確實是這樣的想法。 初時他還擔心鄭氏畢竟是女子,腕力有限,他用她的手寫字,虛浮無力,會讓人看出明顯差別,令人生疑。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具身體的腕力比他想象中要大許多。 心念微轉(zhuǎn),趙臻驀地憶起他在這具身體里徒手扯掉床圍欄的那一幕。 擱下筆,趙臻伸出右手打量。 姜漱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小皇帝一開始好好寫字呢,怎么忽然就盯著她的手看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趙臻低聲道:“力氣倒不小?!?/br> “啊?” 趙臻不再開口說話了,認真批閱奏折。 他如今與鄭氏兩人的魂兒同在一具身體里,兩人共用眼睛和耳朵。他很清楚,他批閱奏折時,鄭氏也能看到。 不過瞬間的猶豫之后,他就不放在心上了。 鄭氏是鄭太傅之女,已入宮為淑妃,現(xiàn)在兩人又是這般狀況,不管怎么說,她都算成是自己人。以后怎樣尚未可知,但此時如果因為怕她看見奏折內(nèi)容而不理朝政,那就是因噎廢食了。 是以,他批閱奏折,毫不避諱。 姜漱玉此刻只有一抹意識,小皇帝看什么,無論她是否情愿,也得跟著看什么。 這些折子,可能已經(jīng)有人專門整理過,她放眼看去,盡是些要緊事情。她粗粗分析了一下,有官員任免,有民生問題,有邊境事端…… 姜漱玉何曾看過這些?她小聲道:“你要管理的事,還挺多的啊?!?/br> 趙臻放折子的動作微微一滯,假裝沒有聽到,又取了一本折子打開。 姜漱玉只當他沒有聽見,也不以為意,繼續(xù)跟著他的視線看奏折。 而趙臻心里卻莫名地有些不爽快,被他接連無視了,這女人竟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他輕哼了一聲,繼續(xù)忙碌。 到了飯點,韓德寶親自端了膳食過來。 姜漱玉聞不到飯菜的味道,只通過眼睛能看見御膳色澤誘人,有些心癢癢。但她還記得她讓出身體時說的“批改奏折啊吃個飯什么的”,自然也不好在這會兒再搶回身體,干脆就眼巴巴看著。 偏生趙臻此人,每樣菜肴只嘗一點,有的甚至根本碰都沒碰。 姜漱玉恨不得以身相代。她心說,下次吃飯一定要自己來。 她想,她又發(fā)現(xiàn)了自己代鄭握瑜進宮這件事繼壓制蠱之后的第二個好處:可以嘗嘗御廚的手藝。 她正這般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小皇帝的聲音:“阿玉,你要用膳么?” 姜漱玉沒有多想,下意識回答:“不用,謝謝?!?/br> “好?!壁w臻快速回著,繼續(xù)用膳。 姜漱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倒是再說一遍??!你的誠意呢?” 趙臻微微一怔,也不知怎么回事,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畫面里鄭氏只有寸余高,一面叉腰,一面跳腳:“你的誠意呢?” 他搖了搖頭,壓下這種奇怪的念頭,心想:太詭異了。 姜漱玉先前自己使用身體還不覺得怎樣,待變成一抹意識超過兩個小時后,也感到無聊起來。這種不能控制自己的被動感實在是不好受。 所以,等小皇帝剛批閱完奏章,她就說一聲“該我啦?!辈坏融w臻回應(yīng),她就直接占了身體。 這感覺就像是坐牢多年,終于恢復了自由身。姜漱玉嘻嘻一笑,動動手,晃晃頭。她剛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后頸還在隱隱作痛。 她“咦”了一聲,有些意外。 小皇帝使用身體那會兒,低頭批閱奏章,很少有停歇的時候。她還想著已經(jīng)不疼了呢。 敢情是他一直在忍著啊。 “怎么了?”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失去身體控制權(quán)的趙臻問。 姜漱玉想了想:“也沒什么,就是感覺脖子有點疼?!?/br> ——事實上她想說的并不是這句話。她是忽然覺得這狗皇帝好像也不是除了臉就一無是處嘛。 趙臻沉默了一會兒:“要不再換回來?” 姜漱玉笑瞇瞇地搖頭:“不用啊,我也受得了?!?/br> 趙臻輕嗤一聲,然而他想到的卻是自己那句“朕受得了”,他心知鄭氏是針對的話回應(yīng)的,心里不自覺便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