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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臻不緊不慢道:“懷瑾握瑜,倒是好名字。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偶然得知并非兄妹,就情根深種,私定了終身……” 鄭太傅瞠目結(jié)舌:“這,這……” “去年太后懿旨,令鄭小姐進(jìn)宮伴駕,可憐一對苦命鴛鴦,就要勞燕分飛?!壁w臻面無表情,“正好當(dāng)年被送出去的姑娘愿意進(jìn)宮,就成全了這對鴛鴦……” “皇,皇上……”鄭太傅額上冷汗涔涔,只覺得匪夷所思,卻不敢去相信,“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倆孩子是他看著長大,雖然關(guān)系親近,但也不過是因為兩人一胎雙生,所以比常人更親密一些。怎么會有旁的關(guān)系?而且,皇帝還說懷瑾不是他的孩子?是夫人拿女兒去換的,是因為怕他因子嗣問題而納???除了那五個女兒以外,他還有個女兒?還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鄭太傅心里亂糟糟的,他張了張嘴,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不愿意相信,可皇帝似乎沒理由欺騙他。 趙臻望著他,淡淡地道:“京城十里巷的第三戶人家,鄭太傅可以親自去看一看?;蛟S那位鄭握瑜小姐還沒搬走。是親兄妹亂.倫,還是義兄妹生情,只看鄭太傅愿意相信哪一個了……” 鄭太傅跪倒在地,請求皇帝恕罪。如果皇帝所言是真,進(jìn)宮的不是阿瑜,而是另外一個姑娘。那么這欺君之罪,是跑不掉了。 然而皇帝卻道:“欺君之罪從何說起?治家不嚴(yán)罷了。”他停頓了一下:“原本這是鄭太傅家事,朕不該多管。但是朕不想鄭太傅連阿玉的存在都不知道。” 鄭太傅怔了一瞬,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皇帝口中的“阿玉”就是已逝的鄭皇后,是他不曾見過的女兒。 他忽的胸口一窒,鼻腔微微發(fā)酸,低聲道:“臣惶恐?!?/br> 皇帝揮了揮手,令他退下。 鄭太傅離開以后,皇帝才喚了韓德寶上前,問起去彤云山的事情。 “皇上放心,小的已經(jīng)安排好了,定不辜負(fù)皇上所托。”韓德寶略一停頓,又道,“皇上,信王殿下求見?!?/br> “嗯?”趙臻挑眉,“他有什么事?讓他進(jìn)來吧?!?/br> 信王趙鈺剛一走進(jìn)來,就看見了坐在書桌后皇帝。年輕的皇帝眉眼較之以前更凌厲一些,似乎掩飾地更加好了。 他在皇帝三尺開外站定,鄭重行禮。不知是因為香爐里檀香的味道過于濃郁,還是因為他離皇帝稍微遠(yuǎn)了一點,他今天并未在皇帝身上聞到那淡淡的清香。 他心內(nèi)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點點失落來。 見他發(fā)怔,趙臻皺眉:“有事?” 漠北的使臣已經(jīng)回去,玲瓏公主也在京中安定下來。信王趙鈺這會兒身上也沒領(lǐng)差事,趙臻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這個堂兄有什么事情。 “???”信王回過神來,暗道慚愧,眼神躲閃,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昨日是皇上生辰,臣本來準(zhǔn)備了賀禮,想當(dāng)面獻(xiàn)給皇上??上]能見到皇上?!?/br> 趙臻神色略微緩和一些,他昨天不在宮中。 “臣今日特來補上,請皇上笑納。”信王說著取出一個不大的匣子,并直接打開,“可惜遲了一天?!?/br> 他上前一步,將那匣子里的事物放在書桌上。 韓德寶待要阻攔,卻“咦”了一聲 趙臻視線微掃,待看清那物事后,也深感驚訝。他原以為或是什么貴重東西,沒想到竟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玩意兒。 那是一個小人偶,矮矮胖胖,一身紅衣裳,有點像民間的“扳不倒兒”,但人偶手里卻有一把扇子。 信王觀察著皇帝的神色,見其不像動怒的樣子,心中雀躍。他伸手動了動,那人偶搖搖擺擺,開始對著人扇起扇子來。 趙臻微微一怔,腦海里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阿玉如果見了,肯定喜歡。 信王沒有錯過皇帝眸中那一瞬的柔情,他道:“這是個不入流的小玩意兒,博皇上一笑罷了?!?/br> “嗯?!壁w臻神情淡淡,“放著吧,信王有心了?!?/br> 信王還想再說點什么,但看皇帝神情怔忪,似是不愿多談,他干脆告辭離去。臨走之際,他忍不住說了一聲:“皇上多注意身體。” “嗯?”趙臻挑一挑眉,信王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了。 韓德寶指著人偶問:“皇上,這東西……” “收起來吧?!?/br> “是。” —— —— 鄭太傅走到宮外時,雙腿不由地輕輕顫抖,他經(jīng)歷過不少場面,但今日從皇帝口中得知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他緩緩走近停靠在宮外的鄭家馬車,沉聲吩咐:“先不回府,去十里巷。” 從皇宮到十里巷路途不近,鄭太傅坐在馬車?yán)铮宦废肓撕芏?。他想到自己早逝的妻子林洛,想到懷瑾握瑜這兩個孩子,想到皇上所說的那個叫“阿玉”的女兒…… 如果皇帝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林洛騙了他,懷瑾握瑜也騙了他…… 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林洛。她會欺瞞他這么多年么?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然而,到了十里巷,車夫卻告訴他:“大人,是這家嗎?門已落鎖,說是一大早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br> 鄭太傅的一顆心緩緩下沉,他想起皇帝之前說的話,盡量自然地道:“回府?!?/br> 馬車掉頭行駛,鄭太傅眼皮突突直跳,頭也隱隱作痛。 他有些相信皇帝的說辭了。 鄭太傅剛一回府,兒子鄭懷瑾便迎了上來:“孩兒有一事,欺瞞父親多年,還請父親息怒。” 鄭太傅只覺得渾身血液上涌,臉上青白交加,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說?!?/br> “還請父親借一步說話?!?/br> 鄭太傅身體僵硬,隨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終于在書房門口停下。 父子二人走進(jìn)書房,掩上房門。 書柜后走出一個纖瘦的身影,直接沖鄭太傅跪了下來。 鄭太傅手一顫,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而鄭懷瑾也在他面前跪下。 兩人齊齊抬起頭來,正是那一對“龍鳳胎”。 鄭太傅立時急紅了眼,心頭一時間涌上了千言萬語:“你……你們……”良久,他才說出一句:“說,到底怎么回事?!” 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和他最小的女兒啊。 兩人依舊跪著,并未起身。 鄭懷瑾道:“我不是鄭家的子孫,當(dāng)年母親生下的,是兩個女嬰,一個是阿瑜,另一個,被母親送給了舊友。我是母親身邊的王嬸花十兩銀子買的……” 鄭太傅后退了兩步,只覺得渾身血脈都在打顫。 “我們知道這件事后,不知道該怎么告訴父親……” “那你就知道該怎么勾引你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