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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躲避,沈墨這土匪頭子卻是一點不急。沈墨才不理他們,耐著性子該逛逛該看看,反正這些人本就是在拿假貨糊弄人,被人點破是假貨也怪不了人。又往前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眼見著整條街都快逛完時,沈墨再次停下腳步,他朝著一旁擺放著一些菩薩佛像的攤子看了過去。賈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剛準備開口點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沈墨走上前,在那攤主都快哭了的注視下,拿了放在一旁的一個菩薩看了起來。那菩薩不算大,連上底座加起來也不過一節(jié)手臂高。沈墨的注意力并不在那菩薩上,而是在底座上。底座已經(jīng)有些破了,露出了漆下面的料子,那料子呈金黃色,紋理詭異而奇特,形如鬼臉。沈墨把整個菩薩拿在手里看了看后,抬頭看向攤主,不等沈墨開口,那攤主連忙報了個賣廢木頭的價錢。報完價,那攤主見沈墨幾人不動,聲音里都帶了幾份哭音,“這已經(jīng)是最低價了,我也就收個辛苦費?!?/br>沈墨不語,從兜里拿了就夠買兩碗面的錢遞了過去。給了錢,沈墨拿了東西繼續(xù)往前走。旁邊一直沉默的賈老拿了東西過去,眉頭深皺仔細的檢查起來,反反復(fù)復(fù)把那底座看了幾次,他才又把東西還給沈墨。熊雷此刻也已經(jīng)察覺到些異常,若是之前,賈老早就已經(jīng)嚷嚷起來這就是個假貨,但這次他卻不曾開口說過半個字。熊雷連忙向沈墨借了菩薩過來,他也拿在手里仔細地看,連著看了好幾遍。一開始他有些不懂,因為那菩薩用料很普通,是最常見的木料之一。直到他看到下面已經(jīng)有些裂了的底座,這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那竟是一塊黃花梨!黃花梨多用來制作工藝品或手串珠子,也是木料里面較為珍貴稀有的一種,它價比金貴,就連鋸末都值錢。黃花梨顏色多為金黃,雖也有摻雜紫色黑色紅色褐色,但金黃為主。黃花梨的紋理十分奇特變化莫測,其木質(zhì)十分細膩,打磨過后就如同上等絲綢般滑膩,而且還帶著一層淡淡的香氣。那菩薩下方的底座看似普通,但卻和黃花梨的特征完全吻合。那底座不算大,加起來也不過兩個拳頭大小,但就這,卻已經(jīng)價值百兩千金。熊雷把東西還給沈墨,他嘴上沒說,在看向沈墨的眼神時卻已經(jīng)帶著幾分敬意。這東西就那么明晃晃的擺在那里,來來往往路過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個,但卻沒有一個人多看一眼。唯有沈墨,竟一眼就認了出來。熊雷看向一旁的賈老,賈老此刻臉色也頗為復(fù)雜。賈老是在沈墨把東西拿起來之后才確定這東西是黃花梨,在那之前他也根本未注意到。熊雷見賈老如此,忍不住苦笑,他甚至還遠不如賈老,東西都拿手里了還看了半天才看出來。秉承著財不外露的原則三人并未討論,只是心中明了。沈墨又帶路繼續(xù)往前走,一直走到街道盡頭。街道的盡頭是一個涼亭,里面有人坐著正在休息,因為那邊并沒點燈,今夜月色也不算亮,所以有些看不真切。沈墨此刻走得已有些累了,再加上手里頭還拿著東西,他與旁邊兩人說了后,三人都向著那邊走去,準備休息片刻再往回走。進了涼亭,沈墨把東西放下,找了地方坐下。熊雷此刻已有些憋不住,一進涼亭就問道“沈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來頭?”昏暗的涼亭中,原先坐著休息的那人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看見新進來的三人,那人頓時僵在原地。沈墨與熊雷說話,他還是之前那套魯家班的說法。真要算起來沈墨并未正式拜過師,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學(xué)和琢磨而來。但要說他并未向人學(xué)習(xí)那也不是,他如今用的榫卯結(jié)構(gòu)、構(gòu)圖、手法,都是他所在的世界里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有了那些東西,才有了如今的他。沈墨與熊雷說話間,原本在亭子里的那人站了起來,他收拾了放在桌上的東西,向著亭外走去。亭子兩邊都有出口,那人往另一邊走,沈墨一開始還并未多注意他,如今他這一站起來沈墨倒是立刻就認出他來。“戚當家?”沈墨微訝,因為那人分明就是戚云舒。戚云舒聞聲腳步停下,他猶豫片刻才回頭。涼亭中,沈墨靜靜坐在黑暗中,眼中的疑惑卻透露出來,讓戚云舒想要裝作不知都做不到。“戚當家的,你怎么也在這里?”熊雷也認出戚云舒來。“出來走走。”戚云舒道。“走走?”沈墨起身向著戚云舒走去。沈墨來到?jīng)鐾ね?,借著微弱的月光向四周望去,一番打探下來,沈墨才發(fā)現(xiàn)這邊與集市街道里不同,這邊已經(jīng)遠離了那些廢屋。這附近有好些宅子,此刻都點著燈,看著頗為溫馨。“原來你住這邊?”沈墨知道戚云舒最近在青城,但卻并不知道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戚云舒不語,他背光而站,臉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怎么了,又不舒服?”沈墨敏銳的察覺到一些不對,平時的戚云舒并不像如今這般沉默。聽著沈墨關(guān)切的問話,戚云舒只覺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東西瞬間翻騰起來,那種窒息的疼痛再一次在他心中腹中翻涌。他都已經(jīng)決定躲開沈墨了,為什么沈墨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又這樣突然的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戚云舒身體晃了晃,胸腔里腹部中不斷翻騰著的疼痛與難受,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自那日之后,他一直躺在床上未曾起過,今夜也是看夜風(fēng)涼爽這邊又安靜,所以才出來走走。他并未喝下那打胎的藥,即使知道肚子里的那胎兒恐怕早已經(jīng)沒了生氣,恐怕早就已經(jīng)只是塊rou瘤。一開始他想打掉,所以從不曾去多想與感受他的存在,甚至覺得麻煩。如今知道他已經(jīng)沒了生氣,他反倒是放不下了……事到臨頭卻又做下那樣的決定,莫說別人,甚至就連戚云舒自己都覺得這是犯賤。那孩子曾經(jīng)就在他肚子里,沈墨的孩子,他就在哪里,是他把他害死了,一點一點的讓他死在了他肚子里。若這就是他害得沈墨家破人亡的懲罰,那他認了。但若是可能,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那孩子說不定還活著呢?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打個滾兒,翻身…翻…翻過去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境彌、hiriya、褰掓棤涓、唐曉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