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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青嵐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就能把你辦了?!?/br>
應(yīng)天長有點遭不住,舉手掩面道:“羅大俠,矜持,矜持?!绷_宛道:“怎么矜持?這樣?”

他又一次低下頭來,極溫柔的碰觸應(yīng)天長的面頰。從額頭直到鼻梁。他的唇薄而干燥,不帶顏色也不帶氣味,只是一種顫抖的溫?zé)帷?yīng)天長心中突然涌出一種難以自主的悲傷感覺來,掙扎著略略仰頭,想把這波自眼睛深處升起的潮熱壓抑下去。

羅宛卻放開他,后退了幾步。那近似失控的焦躁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時刻竟過去了,應(yīng)天長心想他大抵是覺得失望,可是不能夠說什么,只是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這才開始覺得還是太熱,渾身粘膩難受,方才緊張到連汗忘了出。就問:“你為何會來?”

羅宛道:“你為何會來?”

應(yīng)天長道:“自然是聽我們宮主的吩咐。可你雖然久居洛陽,我猜這千品宴,你從未與會。”

羅宛道:“是你摯友請托。”

應(yīng)天長故意嘖聲道:“言閣主還不能做你朋友?羅大俠擇友甚謹哪。他讓你來此,是想讓你換得什么寶物?我猜那東西并未在千品宴上出現(xiàn)。你非但沒有換到,還丟了原有的籌碼。他要知道了,可能會氣得長皺紋。”

羅宛道:“我不會讓他吃虧?!?/br>
應(yīng)天長搖手:“不干你事,該說是我不敢讓他吃虧。那廝小心眼,很記仇。然你在這里苦坐三晚,可還有別的收獲?”

羅宛頓了一下,語氣有些遲疑:“在你來之前,會上有個人,我有些在意。”

應(yīng)天長道:“是你認識的人?這也不多稀奇。東都富麗如此,千品宴上自然有很多洛陽人。那亦是武林中人?”

羅宛道:“是個書生。那……之后,昔日舊交皆避我如仇,只有他仍愿意與我往來?!?/br>
應(yīng)天長霎時閉嘴,更覺得酷熱難當(dāng),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什么,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你是怎樣過來的?”

羅宛道:“此處離我鄉(xiāng)間別居太遠,我在城內(nèi)有一幢屋子,叫人收拾了兩間出來,這三日都住在那里。散席太晚,我早已叫車先回去,走路約莫半個時辰?!?/br>
應(yīng)天長并不動身,只笑道:“太遠了,我連日不睡,快馬加鞭才趕上最后一晚。困得站不住了。我看那邊就有個客棧還亮著燈,就去湊合一宿如何?”

羅宛道:“隨你?!?/br>
他二人幾乎算死別重逢,有不少事一團亂麻,都要一一細說明白,可此時東一句西一句,總感覺擦著邊在打轉(zhuǎn),觸不到那本該正確的一點,好像有什么力量推著,總是偏離開去。羅宛本不擅言辭,幾乎又激出一股邪火,應(yīng)天長反倒定下心,知道應(yīng)要慢慢來,總有循序漸進機會。二人并肩向那客棧走去,居然能沉默無言,應(yīng)天長突然想起,笑道:“聽說你收了周乘麟做徒弟?!?/br>
羅宛訝異他提起這事,又隨即想到應(yīng)天長雖行蹤一向鬼鬼祟祟,跟言風(fēng)月私下聯(lián)系不斷,雖然這算早知道了,他也決不是吃醋,瞬間還是一陣惡向膽邊生,咬了一下牙才道:“沒有正式拜過師?!?/br>
應(yīng)天長拊掌:“為什么不給他拜,你還賺幾個磕頭。這多好!他現(xiàn)在只怕越發(fā)想千刀萬剮我,或許到那一日,還看你面上放我一馬,大恩大德,在此先謝過?!?/br>
羅宛知道他此時裝腔作勢,也是小心揀著話說的意思,多少平復(fù)了些,又想起周乘麟,臉上掠過一抹柔和之色:“我送他一把刀?!?/br>
那客棧雖然狹小,桌椅倒還整潔,柜臺后還真有伙計在打瞌睡。應(yīng)天長走上前,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兩下,笑道:“那多好!但愿他能跟你學(xué)點真本事,別成天顯擺他那花拳繡腿!”隨后若無其事道:“店家,一間房。”

羅宛突然道:“兩間?!鞭D(zhuǎn)身上樓。不大會應(yīng)天長也趕上,在樓道里站定了,苦笑道:“好友?!?/br>
羅宛道:“先動心的是我,先要求的也是我。你并不欠我什么,不必這么逞強。”

應(yīng)天長欲言又止,最后道:“那就多謝好友了。不過你要真這么磊落,同住一間也是可以的……”

羅宛怒不可遏:“應(yīng)天長,你真當(dāng)我不是男人?”

應(yīng)天長嚇得退了一步,連忙告饒:“我的錯,我的錯,羅大俠大人有大量。那你住這間,我在你對過。太晚了,我沒吩咐伙計燒水,先湊合到天亮再說。那明天見了?好友。”

他推開門,房間內(nèi)傳出一股幽暗的線香味道。羅宛突然道:“應(yīng)天長?!?/br>
應(yīng)天長道:“嗯?”

羅宛道:“你明天,真還會在此?”

應(yīng)天長回頭看著他,很認真的道:“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我都會在此。我這次有很多時間?!?/br>
☆、章三賓主至

他困極累極,連鞋都不脫就一頭栽到床上,那床鋪著舊竹簟,還挺清涼。室內(nèi)依稀可辨,應(yīng)天長生怕再不睡要天明,趕緊合眼。一合眼就是紛至沓來的亂夢,看樣子都在他眼皮后面等得不耐煩。

這樣做了時間和空間跨度都很大的數(shù)十個夢后,應(yīng)天長感慨萬千的醒來,滿身大汗,好像歷劫重生,其實窗外仍舊一片昏暗,可能只是過了數(shù)刻,意識到這點,向來令人安心不已。只是甚至在那之前,他也意識到了比較糟的事情。

有人在敲他房間的窗戶。

應(yīng)天長恨不能將那想象成鬼,從而就能當(dāng)做幻覺不予理會,但鬼顯然不會就此干休,隨后居然還說了話:“公子?!?/br>
應(yīng)天長混沌不清的嘆了一聲:“我招誰惹誰了。”

那人輕巧的推窗而入,剎那間已站在床前三尺之處,躬身行了個禮。

“我家主人想請公子前去作客?!?/br>
應(yīng)天長并不睜眼,像什么玩意才會三更半夜去請人做客這樣的腹誹都懶得發(fā)動,只是道:“憑什么?!?/br>
那人顯然也是胸有成竹,恭恭敬敬的說:“我家主人想請公子見一個人?!?/br>
應(yīng)天長翻了個身道:“你一次說完是會死嗎?”

那人道:“是一位姓周的小公子?!?/br>
應(yīng)天長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xù)直直的挺尸。那人一點不著急,只是站在原地。突然間應(yīng)天長吐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伸手草草挽了一下后頸被汗沾濕的頭發(fā),道:“走?!?/br>
那人微微一笑,原路返回,又從窗子跳了出去,動作之輕盈,真是嘆為觀止。應(yīng)天長隨后跟上,落到地面時只覺得腦仁奇疼。

外面卻比屋內(nèi)涼爽,輕薄的曙色帶著一點清冷的灰白,大抵不到五更時分??諢o一人的街道上停著一輛馬車,應(yīng)天長看了那人一眼,就要上車,那人卻道:“公子請蒙上這個?!?/br>
應(yīng)天長看著他手里的黑布,無語了一陣,伸手接過,冷笑道:“還挺老套?!?/br>
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