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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張望小聲“哎~哎~”的喊了兩下,無人應(yīng)對。四喜心花怒放,嘿嘿嘿嘿的偷著樂,怪不得啟人放心他住在外面,這人幾時派的?怎么都不知道呢!天閹(第28章)當王爺?shù)膶櫨褪怯泻锰?,連護院的都是錦衣衛(wèi),四喜得意了好久,大夏天的也不怕熱,讓人把貴妃榻擺樹下,屁顛顛的躺在陰影里曬太陽,小藥爐也點了起來,咕嘟咕嘟的直翻騰,小心肝撲騰撲騰的歡快了好幾天。這天四喜在樹下睡得香甜,夢見啟人穿了件桃紅衫子沖他笑,然后從蕩啊蕩的袖擺里伸出一只手摸他的臉,四喜側(cè)著頭翹著嘴角正在做美夢,忽然被“媽呀~”一聲驚醒。紅著半邊臉撐在榻上聽后院一陣雞飛狗跳的亂響,廚娘乍著兩只手就跑了出來,“可嚇死我了,可嚇死我了,”四喜看似清明了神經(jīng)還糊涂著呢,呵呵一笑問廚娘是怎么回事兒,廚娘一邊抹胸脯一邊說“那該死的老李不拾掇院子,整一掛腸子扔到案板上,可嚇死我了。”四喜一聽腸子兩字差點兒吐了,緩了緩勁兒,迷瞪著兩只眼睛跟廚娘說“我還當什么事兒呢?我吃您的熘肥腸都十多年了,您還怕這?我還記得以前干爹不讓我吃,您就偷偷喂我,為這事兒還挨過說吧?”廚娘兩手一拍說“我的小爺,你可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那山西巡府何遠吉一家老小二百三十一口都被割了肚子掏了下水,連條狗都沒放過,滿城的酒樓別說肥腸肝尖了凡是內(nèi)臟都賣不出去,菜市口那兒的烏鴉野狗這幾天就沒斷過,我的菩薩啊,那血腥味兒幾天都不散?!彼南才吭陂缴弦魂嚫蓢I,想起那晚周五縫權(quán)貴肚皮的事兒了,嘔得更厲害了。廚娘過來猛拍他后背,厚實的手掌邊摩梭邊說“看,嚇著了吧?你說這老李討厭不?”四喜咳得臉都成豬肝色了,又被廚娘拍得肺都快震了出來,連忙點頭說“討厭,討厭,是挺討厭的?!?/br>何遠吉一家死得挺慘,啟人也試探著對宣德說過“陳皇后過身百日還未到,煞氣太重了似乎不妥?!毙潞谥槻徽f話,啟人也不敢再觸逆鱗,只得做罷,密令親信潛入山東白蓮教,打探白蓮教與李哲是否也立過類似的契約。廚娘正跟四喜抱怨老李的不是,老李顛著腳拿了個拜貼就走了過來,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番,自從權(quán)貴失勢后,院子里就沒來過這個東西,太監(jiān)之間不興這個,親戚之間傳個話就行,和官打交道?很久沒有過了。見老李興沖沖的把拜貼拿給四喜,廚娘也忍不住高興起來,他們這小爺看樣子要重振家風(fēng)了。來人是兵部尚書府上的一個管事,老李跟著權(quán)貴時也見些世面,從容客氣的把人領(lǐng)到客廳然后下去上茶,四喜和管事相視一笑,悄悄的低聲喁喁。送走管事,廚娘告訴四喜馬頭胡同剛來了個大姐兒讓他晚晌過去一趟,他娘找他有事兒。馬頭胡同是丁禁衛(wèi)的家,四喜娘找他是因為族里有人相托,首輔管家的一個親戚進京投奔,找不到門路,七拐八拐拐到四喜家讓四喜娘幫忙引薦,四喜娘他們當年進京的時候也是左托右托才搭上親戚的邊兒,四喜拿得出手又經(jīng)過大世面,而且軒轅王朝宦官尤其是權(quán)宦沒人敢當面歧視,官都給幾分薄面何況總管,便一口應(yīng)承了下來。第二天,四喜登上首輔大門,果然,通報后管家就讓小廝把他領(lǐng)進去,四喜一路走一路留心,首輔家廣宅大院的奢華畢現(xiàn),與瑞王府比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fēng)景。經(jīng)過花園,聽見有人合著拍子唱詞,聲音熟得很,是啟人,忍不住在門口緩了緩腳步,想遠遠的看上一眼。隔著叢叢花草,只見啟人姿態(tài)優(yōu)雅的與首輔傾談,而后,有一婀娜女子呈上酒,啟人似乎摸著手不放還仰臉和人家說了好多話,四喜氣得肺都炸了連日好心情煙消云散,都說夢是反的,還真是,他這剛做完春夢啟人就打臉,匆忙辦完了事兒就灰頭土臉的往回走。啟人的心思越揣摩就越是讓他糾結(jié),心里煩四喜便亂逛一通,經(jīng)過張屠戶rou輔,見許多人圍著看熱鬧也無聊的湊了過去,張屠戶為了證明自己的rou新鮮,經(jīng)常當街殺豬宰羊,今天也不例外,一刀刀手下并不留情。四喜看不下去了,終于捂著鼻子說“好好的羊你要宰了賣rou,直接殺掉就是,何苦先閹了它?”張屠戶嘿嘿一笑說“喜公子,你不知道,這羊睪可是好東西,聽說活羊身上割下來的,更是大補!”四喜忍不住的咄了一聲“胡扯!這羊你別殺了,怪可憐見的,賣我吧!”張屠戶卡巴卡巴眼睛“你買它做甚?又不能擠奶也不能配種,就身上那點兒rou能嘗嘗鮮兒?!彼南埠诹四槨拔揖褪琴I,多少錢賣?”張屠戶忽然想到他是個天閹,想必是物作其類了,于是呵呵一笑,論斤賣了,四喜讓他把羊送到家,張屠戶笑笑說“剛煽的羊都得活動活動經(jīng)血,走一走才行,要不然活不長的,”于是四喜領(lǐng)著頭剛上完藥的白色小公羊回家了,廚娘見回來的一人一羊都那么頹廢,甚是著慌,連忙問他是要殺了吃rou嗎?四喜大聲說“它現(xiàn)在公不公母不母的,既不能擠奶又不能配種,就身上那點兒rou能嘗嘗鮮兒,嘗膩了就丟到一邊,愛死死愛活活,名不正言不順的誰管?養(yǎng)著不嫌累贅就好不錯了?!睆N娘也不知道他怎么發(fā)就起飚來,做了個鬼臉沖老李一抬下巴,那意思是又受氣了。老李也頗有同感的點點頭,領(lǐng)過羊找地方放,轉(zhuǎn)了一圈也沒合適的地兒,暫時先拴到院子里。晚上啟人來,見院里多了只羯,忍不住打趣一番“你怎么整了這么個六根不全的東西回來玩啊?”四喜暗自著惱,臉上便有些不自在,啟人尷尬的咳了兩下又找別的話兒來說,晚間窩到一塊兒的時候見四喜還是訕訕的,知道自己剛才唐突戳到他痛處了,于是嘆了口氣把四喜攬到胸前“哎,最近我這張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呢!”見四喜回頭看他,便笑道“一個皇上一個你都是說不到三句就能碰到痛腳的,”四喜無法再端著臉,便低頭在啟人胸前蹭了蹭,也覺得自從上次住進瑞王府以后自己對啟人就奢求太多,總是生無名的氣,實在不該。起身推了窗斜靠在啟人懷里看景,啟人見他神色回轉(zhuǎn)了許多,也把下巴墊在他頭頂,看著小羊一只一只的咬院子里的杜蘅霍香,四喜盯著小羊有些愣神兒,啟人問他,四喜嘻嘻一笑說“瞅著眼熟”啟人也噗的笑了一下,兩人嫌隙頓消,靠在一起嘮貼己話。啟人輕聲把近日的焦慮悄悄告訴四喜,說起宣德讓他去試探首輔的事兒,他覺得滿祿似乎也得了宣德旨意,攪到首輔幕僚當中,揣測滿祿可能亦是宣德心腹,而且正在重用,四喜一聽,忘了計較啟人今天在首輔府中的輕佻,也皺著眉一道為滿祿的事兒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