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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想越來越遠。良禽擇木而棲,我這樣做,只是不愿你我太過難堪。你依然把我當成師父,我也可以追隨良主,有何不好?”云曦眼中閃過一絲哀色,張亦誠見了,一如既往笑道:“我以前待你甚嚴,你從小就是個倔脾氣,受了罰也從不難過,怎么如今成了名揚天下的將軍,倒還不如小時候堅強了?”云曦憶起幼時教自己握劍的那雙手,忍不住哽咽著道:“只是覺得師徒一場,不過是夢罷了。”張亦誠道:“你能這般想再好不過。我既死過一回,便是與你斷了這師徒之緣。一直沒告訴你,張亦誠是化名,我叫做李誠,也請你記住這個名字。哪怕今生還能再見,也不過是路人了?!?/br>云曦知他這是要與自己徹底決裂,黯然道:“我明白。只是教授之恩,再難相報了?!?/br>張亦誠,也便是李誠,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今日之成就,是你心志堅定,與我無關(guān)。我當年眼瞎,小看了你,今日淪為階下之囚,回頭再無可能。你如今也收了徒弟,日后當小心謹慎,好自為之,算是我能給你的最后忠告?!?/br>云曦咬牙,跪下深深一拜,道:“多謝師父。”穆承澤一直無言,此時親自將云曦扶起,李誠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說話。邱憶將李誠收監(jiān),與敬王、云曦一同去了三皇子府。三皇子見李誠一直未回,心里明白大勢已去,或許他命李誠血洗太子府時就料到有這一天了,穆承洛叫人在正廳里備好了茶水,原想理一理衣冠,從容不迫邊喝茶邊等,只是他的手,一刻不停地在顫抖。“三殿下,請隨我走一趟?!?/br>恍惚間,邱憶攜一柄光彩奪目的寶劍而來,那劍穆承洛曾親眼見皇帝佩戴過,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天子之劍。“父皇連它都給了你,看來早就猜到是我,為了方便你來抓我的吧。”天子劍,天子劍,見劍如見天子。穆承洛心中苦澀無比,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了,三皇子心里長長一嘆,望著周遭辛苦經(jīng)營的一切,他怕是從今以后,再也回不來了。三皇子養(yǎng)的大部分殺手如今已落入大理寺控制,邱憶有天子劍在手,直接命人封了三皇子府,進一步取證,其中按李誠所言,三皇子書房是重中之重。邱憶在書房中搜出了一個暗格,里頭藏著三皇子與心腹們的來往書信,其中一封竟點明了李誠的真實身份。敬王、邱憶乃至云曦都以為他是個流浪劍客,但李誠竟做過南詔的宮廷暗衛(wèi)。南詔雖已滅,李誠卻居心叵測接近三皇子,他到底有何目的,難道真如他所言,覺得那時云曦前途未明,選擇另投良主嗎?這信真假難斷,云曦心里卻有一團火焰亮堂了起來,李誠以前曾向他提過唇語,那也是南詔宮廷暗衛(wèi)所善用的,李誠在南詔宮廷待過,極有可能是真的。邱憶不敢耽誤,將殺手們的口供以及搜到的書信一并上呈給穆子越,穆子越對三皇子所作所為痛心疾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還透著南詔的影子。穆子越細思恐極,連夜召見了三皇子。“父皇近來可好?”三皇子跪坐在宣德殿耀眼的金磚之上,仰起臉看向龍椅上的穆子越,也許在來的路上設(shè)想過無數(shù)遍,事到臨頭,恐懼已不再了,眼中孺慕依舊,令穆子越心里愈發(fā)刺痛。若說六皇子這不識抬舉的有殺太子之心,穆子越信,但是三皇子,他打小看在眼里的文武全才,從小處事有度,滿朝官員多有稱贊,怎會對太子下如此狠手?穆子越也不是未曾經(jīng)歷過皇位之爭,他是不信,這般赤裸裸的殺戮,會真的出現(xiàn)在溫文識禮的三皇子身上。當初心疑三皇子與四皇子時,他都曾暗自想過,千萬不要是三皇子,可他也知,如今朝堂上,明里暗里支持三皇子的官員不少,與三皇子一比,四皇子的手段和城府,還遠不到膽敢血洗太子府的地步。他一向器重的三皇子極有可能辜負了他的希望,穆子越不愿去想,又不得不想,天子劍的確就是驟怒之下為了三皇子,才給邱憶的。穆子越又多希望邱憶最后查出來的真兇,并非是三皇子啊。他甚至曾為了三皇子,動過易儲的念頭??删褪沁@樣的三皇子,冷血地命人屠了太子府。穆子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三皇子,仿佛想看看,這個三皇子是不是假的。穆承洛磕了個頭,溫聲道:“太子剛逝,兒臣不孝,父皇請節(jié)哀。”穆子越眼里一時間有了淚意,輕嘆一聲道:“承洛,你告訴朕,為何你要殺太子?”穆承洛卻未直接答他,跪著出神地想了一會兒,道:“父皇可還記得孝儀皇后仍在時,有一年太子殿下生辰,母妃那時份位不高,帶我前去道賀,卻被宮人誤關(guān)在了側(cè)殿?!?/br>當年之事鬧得極大,穆子越也是記得的,不解地道:“當年是宮人疏忽怠慢,朕后來不是將那人杖斃,孝儀也親自給你還有你母妃賠禮道歉了嗎?”穆承洛笑道:“太久了,兒臣那時還很小,別的都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宮人惡毒地對兒臣說,太子殿下生來就是天上的星辰,而兒臣只不過是一灘爛泥罷了。兒臣明白嫡庶有別,父皇對太子寵愛,看著太子也是應(yīng)當?shù)?,從那之后,兒臣便想著,論身份,兒臣不及太子,一定要比太子強才行,因為只有這樣,父皇才會看著兒臣?!?/br>穆子越聽他平靜地說起嫡庶,莫名有些感傷,道:“朕也是愛才之人,莫非這些年,朕對你還不夠看重?”穆承洛道:“縱是我費盡百般心思,樣樣都比他好,又有何用?哪怕他平庸無比,甚至做了天大的錯事,與宮妃勾結(jié),干涉父皇后宮,父皇依然會原諒他。就算這些年他躲在太子府,一事無成,父皇還是讓他做太子。兒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這些年,不論與他爭鋒相對,還是當他不存在,在父皇眼里,兒臣都是比不上他的?!?/br>穆承洛自嘲一笑:“若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不論兒臣有多能干,父皇都不會想要把天下交給兒臣的,因為,只有他是孝儀皇后的兒子,是父皇唯一的嫡子,對嗎?”55、籌謀“承洛……”穆子越很想說,朕對太子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哪怕只有短短一瞬,朕也曾真的考慮過易儲,可是大錯已成,他從未給過三皇子一丁點念想,如今再給又有何意義呢?他硬起心腸道:“你膽敢對嫡兄下手,心里可還有兄弟之情?”“兄弟?”穆承洛哈哈大笑,雙目漸漸蓄滿了淚,隱忍了太久,如今不必藏著掖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