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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又說了一遍。 之后,是更加死一般地寂靜,仿佛茍延殘喘的余火被雨水澆滅, 再沒有半分復(fù)燃的可能。 外面,大雨一直下, 雨水落在屋檐上,樹木上,石頭上, 地板上,敲擊的聲音讓人覺不出詩情畫意,唯余滿心煩躁和絕望。 良久,一名老人嘆道:“大人,開城門投降吧?!?/br> “明老!!”眾人驚呼,然而驚訝之后,又有一種早預(yù)料到的無奈。 朝廷只知道向他們要銀子,真有個什么事求援,都是一推二五六。 他們心里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只不過真的發(fā)生了,還是如此難堪氣憤。 明老看了眾人一眼,勉強打起精神,“自古以來,叛軍作亂,都會做一下面子功夫,屆時我這把老骨頭明里暗里捧一捧他們,說不定對方一高興,不至于太過為難普通百姓?!?/br> 如果之前眾人是驚訝,現(xiàn)在就是驚濤駭浪了。 對于一個讀書人來說,生死是小,名節(jié)是大。 如果傳出去,明老對叛軍伏小做低,那他這大半輩子的名聲都?xì)Я?,死后還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就連他的學(xué)生,恐怕都會瞧他不起。 “明老……” 一名官員拱手深深一揖,哽咽道:“明老大恩,某替全城百姓在此先行謝過了?!?/br> 旁邊一位老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何至于此啊?!痹捖?,掩面而去。 半下午的時候,城門大開,一念騎著高頭大馬,領(lǐng)著手下兵士堂而皇之進了城。 有如明老和宮城官員這般認(rèn)清形勢后顧全大局的,同樣也有頑固抵抗的。 崔捷看著城墻上的熟悉面孔,只覺一陣腿軟。 他旁邊的兵士不明白,之前還神氣無比的將軍,怎么突然變得怪怪的。 眼看城墻上的人就要看過來了,崔捷一個側(cè)身下馬,借著馬匹的遮擋,頗有幾分窘迫地溜進了人群中。 兵士們:??? 城墻上。 中年男人似有所感,皺著眉頭看著某個方向。 “崔大人,怎么了?”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或許是他看錯了吧。 崔捷像條泥鰍似的,鉆進了帳篷,急得團團轉(zhuǎn)。 怎么辦怎么辦,這可是他老子,不管這一仗,他贏了還是輸了,他都沒有好下場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仗著沒人看見,他褥著自己的頭發(fā),神情扭曲。好一會兒,他慢慢冷靜下來,結(jié)果放下手之后,他看著指縫間的黑發(fā),本就扭曲的神色更加猙獰了。 兄長,救命啊啊啊啊啊 然而兄長跟他隔著千山萬水,救不了他的狗命。 辣雞趙周,小爺跟你不共戴天??! 殿下?! 崔捷眼睛一亮,走出帳篷,找了個人詢問,隨后臉上剛剛綻放的笑意就頓住了。 殿下竟然打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了嗎,他們倆一個在最北邊,一個在最南邊。 崔捷感受到了出生以來最嚴(yán)重的考驗。 他糾結(jié)得要死。 孰不知,他的老父親崔游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 崔家世代為將,崔家人都直覺敏銳,皇帝昏庸無道,貴妃專權(quán),百姓苦不堪言,他們崔家也接連受創(chuàng),要說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對皇室忠心耿耿,崔游自己都不信。 他被派過來之前,私下打聽過如今作亂的叛軍勢力。 以北方為首的德天軍,雖稱為德天,卻毫無仁德之意,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生靈盡滅。對方頭目,來歷不可考,只知道稱為“吳王”,手下猛將輩出。 然后是東邊沿海一帶的水匪,不過對方只在沿海一帶走動,暫時不用擔(dān)心,然而隨同而出的悍匪卻叫人膽寒。對方頭目自取“東海王”。 剩下的都是各種小勢力群,“小打小鬧的”,不至于要命,卻足夠難纏。更別提,他上面還有個又蠢又毒的上峰了。 那個時候,崔游的心里都做好了必死無疑的準(zhǔn)備,他想偷偷把老妻送走,可是老妻說什么也不肯。而且,天下之大,何處又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但是他來了之后,卻沒料到南方竟然異軍突起,橫空出世了一支赤夏軍。 對方勢力擴張之迅猛,簡直讓人觸目驚心。短短數(shù)月內(nèi),竟然拿下了連州八成地盤。整個永源朝一共也只有13個州。幾乎去了十三分之一的地盤。然而更驚人的是,赤夏軍奪下城池后,竟然沒再傷人,反而將普通百姓好生安頓。 他們哪來的糧食。 這是崔游的第一個想法。 相比其他流民軍而言,他們還挺仁慈。 這是崔游的第二個想法。 他們武力不俗啊。 這是崔游的第三個想法。 如果赤夏軍能有他打聽到一半的真實性,如果他能做主,他或許就會帶著人主動投降了。 崔游輕輕摩挲著杯子,微微垂下的眼皮,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將軍,吃飯了?!币幻轮鴺闼氐膵D人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兩個碗,一個炒蘿卜和一碗不算稠的粥。 崔游接過托盤,握住婦人的手,愧疚不已:“夫人,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將軍別這么說,只要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是高興的?!?/br> 崔游費力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如今已不是將軍了。” “在我心里,你永遠(yuǎn)都是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 崔游眸光一顫:“夫人,我……” 崔游還要說些什么,房門被人敲響:“崔大人,主帥大人找你?!?/br> 趙周之前離開了連州,皇帝把崔游派了過來,但不想給他軍權(quán),于是又任命了一個主帥。 不得不說,這主帥真是有夠廉價和荒謬的。崔游低下頭,掩飾住了心中的嘲諷。面上看不出分毫端倪。 崔游進去后,迎面飛來一個茶盞,他輕而易舉就能躲開,卻沒躲。 茶盞落地,濺了一地的水和碎片。崔游耷拉著眼皮,頂著腦門上的淤青行禮。 “末將見過主帥。” 對方明顯沒解氣,陰陽怪氣道:“都說崔家人天生會打仗,如今連幾個流民都奈何不了,廢物!” 崔游不語。 這種沉默的態(tài)度激怒了對方,對方皮笑rou不笑道:“崔游,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本帥今天把話放在這兒,三日之內(nèi),你若是不能把叛軍擊退,本帥就拿你祭天,以平民憤,以振軍心。滾吧。” 崔游離開了,當(dāng)晚有人悄悄往崔游的窗戶縫里扔了個小石頭。 崔游在黑暗中睜開眼,打開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看清了小石頭攜帶的小紙條上面熟悉的字跡。 他沉默片刻,把紙條燒成灰燼,躺下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提前回來啦啦啦啦啦,發(fā)波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