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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春水發(fā)兵。神哭小斧在月光下劃過一個美麗的孤形,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吊著逆水寒的鐵索已被割斷,逆水寒穩(wěn)穩(wěn)地跌入他的懷里,寒氣森然。顧惜朝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掠過劍身,臉色蒼白而肅穆。逆水寒已經(jīng)在他懷里了,而劍的主人呢,那溫暖的笑容離他還有多遠?校場四周突然燈火通明起來,顧惜朝猝不及防地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卻又冷靜地出奇,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只是在無言地展示著高傲和冷漠,宛如星斗在云層中閃爍,無意間就震憾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孤身一人來拿逆水寒的,自然憑的不是一時的意氣。遼兵擁簇著一名女將出現(xiàn)在亮處,正是莫瓏,都是老熟人,也沒了那么多話,對顧惜朝,萬萬不敢存了招降納叛的心。莫瓏微笑著的揚起手,待手落下的那一刻,就會有成千上萬支箭射過去,任顧惜朝再怎么驚才絕艷,也難逃萬箭穿心的命運。這讓莫瓏的確很高興,一把劍就能誘殺顧惜朝,這樣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而顧惜朝也懶得跟這個女人費唇舌,他手腕一番,手掌中多了幾枚銀彈。“霹靂彈?”莫瓏又驚又怒,這個人果然是有備而來的。顧惜朝淡淡地道:“你認得就好。這種霹靂彈是當(dāng)初小雷門的獨門暗器,我又改良了的,不知道你今天準備了多少人,來替逆水寒送行?”莫瓏一咬牙,怨毒的道:“拿你作陪葬,任何代價都可以!”嘴里說得響亮,卻遲遲不也下令,這幾枚霹靂彈要是扔了過來,顧惜朝固然會亂箭穿心,但遼兵也會死傷無數(shù),這個代價,她不是付不起,她擔(dān)心的只是自己如何在霹靂彈的爆裂中逃出生天。“戚少商呢?”莫瓏格格一笑:“死了?!?/br>“那你就替他陪葬吧?!?/br>莫瓏閃在一名士兵后面,道:“那我們就來賭一賭,看你有沒有命逃得出去,你要是給戚少商陪葬了,我還可以拿了你的斧頭和逆水寒跟赫連春水談判?!彼霊{她的輕功,又有士兵作掩護,應(yīng)該是可以在極短的瞬間躲開霹靂彈的。然而莫瓏還是高興的太早了,她發(fā)號司令的手還來得及落下,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拽過了顧惜朝。那黑影實在太快,只看得見也是遼兵打扮,臉被一頂普通士兵的帽子遮了大半,那人就飛快的掠過校場,閃進營帳之間。那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就讓顧惜朝瞇了眼,瞳仁里閃著孩子一樣驚喜的光,自然而然的,把逆水寒塞進他的手里,然后躲到他的懷里,任飛箭如矢,也不再理會。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懷抱更安全更溫暖的地方了。第四十二章戚少商受了傷,腿有點跛,行動不是很方便,還好身上穿了金絲甲,那些射到他的身上箭對他沒一點殺傷力,憑著對這遼營環(huán)境的熟悉,拉著顧惜朝轉(zhuǎn)過幾個彎,鉆進一個黑咕嚨冬的帳蓬內(nèi)。這是一個裝糧食的帳蓬,堆滿了各種麻袋,充斥著略帶一點霉味的悶氣。兩人攜手躍到最上面,躲了起來。別說遼兵想不到他們會躲在這里,就算進來了,不仔細搜,也難找到人。聽著帳蓬外追兵一路一路地走過,四周又漸漸的恢復(fù)了平靜。顧惜朝才問道:“你怎么會這身打扮的?逆水寒怎么又到遼兵手里?”已經(jīng)暫時安全了,戚少商還是舍不得松開顧惜朝,這俱溫軟的身軀無時不刻不讓他懷念,只有緊緊的摟住了,才相信這不是在夢里,道:“昨天上午,我?guī)Я藘扇f人,被敵人包圍了。本來我也以為這次怕是要對你食言了。還好赫連家的死士給我弄了身遼兵的衣服換上了。又替我引開了遼兵。我受了傷,走不了,還好我機靈,知道裝遼兵傷員。這些遼兵很多臨時從別處調(diào)過來,互相不認識的也有不少。只是可惜逆水寒掉了,被他們撿走了。蕭叔寒聽說撿到了逆水寒,就下令叫參加這次戰(zhàn)斗的全部過來,我估計是想挨個盤問,決定下我到底死了沒有。我本來想找機會再偷偷溜回去的,又聽說莫瓏吊了我的逆水寒在陣前,就退了宋兵,我想以你的聰明應(yīng)該不會上當(dāng)?shù)模?,哪知道你退了兵還不算,還傻傻的跑來偷劍,看不出這是誘殺你的計策嗎?”戚少商越說越生氣,懲罰性的把懷里的人摟得更緊。說穿了,莫瓏的攻心術(shù)并不高明,偏偏這個不高明的法子,對付顧惜朝卻是最有效的。“逆水寒是你的劍,就這么被莫瓏吊在這里,算怎么一回事,我要不搶回來,她還以為我怕她。”顧惜朝冷哼著說道。黑暗中,他的手摸索著到戚少商的傷腿上,停在一片不平之處,估計是裹好的傷,惡作劇般的一按,不意外,聽到戚少商倒吸一口涼氣,松了手。再不松手,顧惜朝的骨頭要斷了,他的腿也差不多要跛一輩子了。“明知道人布好口袋等你來鉆的。你還來?”戚少商后怕地道,想起那日奪和云劍的時候,顧惜朝罵他的話,也學(xué)著他的樣罵道:“你知不知道豬是怎么死的?!?/br>“你還沒死呢,我怎么知道?!痹捯粢宦?,顧惜朝又覺得有些后悔,他一向無所顧忌,但是現(xiàn)在每日刀光劍影的,又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殊離,這個“死”字無形中就成了他心頭的一根最尖銳的刺,輕易不敢去碰觸,不然那份煩躁和優(yōu)慮就會如毒蛇一樣噬咬他的心。他從來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過生命的長存。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這個戚少商。“不要再說死字了。我不喜歡聽?!鳖櫹С鲃拥乃蜕献约旱拇剑惠p輕地一碰,那份生澀的甜美,就讓戚少商渾身一僵,只來得及說一句:“好。我們都不說了?!彼诘脑挾寄剜г诖烬X間。戚少商炙熱的唇力覆上顧惜朝冰涼的薄唇的唇,舌頭沿著他優(yōu)美的唇線緩緩地繞著,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探進嘴里,那份小心翼翼,欲進還退的試探就像一個溫柔的孩子對待最心愛的寶貝,不可思議的柔軟。靈動的舌輕輕添過敏感的上顎,在口腔內(nèi)每一處游走,每一下,都引得懷里那人的微微一顫,最后,是舌與舌的共舞,纏綿。直到顧惜朝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戚少商才放開他,好些天沒在他身邊了,這種味道真讓他無法自拔。只是這個地方真的不是能卿卿我我的地方。“惜朝……”明明聽到了外面有士兵走來走去的聲音,顧惜朝卻壞心眼的伸出舌頭,卷住他的耳垂,他存心地想看戚少商一點一點的喪失理智。“不要…這個樣子了。想辦法回去再說。”想推開他,實在又是舍不得,戚少商被他舔得渾身發(fā)燙,一股熱氣直沖下腹,不敢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