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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阿輕最會騙人,不要讓她逃了?!?/br> 金棗領(lǐng)命而去,轉(zhuǎn)身走向內(nèi)院。她嬌小的身上背著個沉甸甸的人,也未見任何凝滯,顯然是個內(nèi)家高手。她沒走出幾步遠,便迎面撞上了站成一排的人影——原本良府里偷jian?;钠蛷膫円涣餆焹旱牧⒅?,仿佛立了一排硬邦邦的棺材板兒。 恐怕沈輕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當初剛搬進來時隨意招買的下人居然也個頂個兒的不一般,站在一起時會露出如此濃重的殺伐氣。 其實就連半途加進來的甲兆也沒想到,他原本以為良齊在長安是孤掌難鳴。今日一見,發(fā)現(xiàn)這位主子不僅能與顯赫的侯爵相談甚歡,甚至似乎還與禁軍高層、皇族內(nèi)宮牽連頗深,就連看上去蕭條冷清的府邸都深藏不露,無一無用之人。 震驚讓甲兆的內(nèi)心升起一股子肅穆的尊敬,他上前一步道,“公子,已往邊關(guān)送去消息了,明先生不日便會前來?!?/br> 良齊點點頭,幽暗的月色在他臉上割裂成了道道晦暗不明的陰影。 吳平之落馬已是板上釘釘,周璁不可能會任人宰割。若是自己斬斷了首輔大人的一根左臂,他會做出何種反應(yīng)呢? “他已經(jīng)舒服太久了,”良齊自言自語道,“是時候提醒一下周大人,床榻邊緣仍有猛虎垂涎,萬不可再繼續(xù)酣然入睡了?!?/br> 豎日,沉寂許久的朝堂第一次露出了些許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良齊手執(zhí)厚厚一摞奏章,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參吏部尚書吳平之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戕害人命等總共二十八條罪狀震驚朝野上下。樁樁件件皆有罪證,羅列出來贓款和蒙冤受難的人數(shù)攤開甚至比九龍紋桌還要長。 可這還沒完,良齊繼續(xù)參豫州巡撫呂祿、工部尚書鄂豪等總計十七位在職官員與吳平之狼狽為jian,為一己私利搜刮民脂民膏,坑害百姓,禍亂一方。其中,豫州地方官恨不能一鍋端了似的全部登記在冊。 小皇帝震怒,以吳平之為首的被點名的一眾官員惶然跪倒爭辯,聲淚俱下地連連喊冤。多年攀附于吳家的官員更是義正嚴辭地站出來指責良齊“心狠手毒”,陷害朝廷要員。言辭激烈,大有當堂要將人碎尸萬段之感。一時間九間朝殿陷入混亂,各路牛鬼蛇神此起彼伏,可漩渦中心的兩人卻誰也沒有動。 良齊自從呈上奏折,陳述完罪證后就閉了嘴,沉默地跪在當中,任憑周圍的吐沫星子糊了一身,也不出言反駁一句。 周璁則先是被一連串的“證據(jù)確鑿”打了個措手不及,震驚之余他敏銳地嗅出了一點“圈套”的味道。 很顯然,良齊準備萬全且來勢洶洶,依著小皇帝的反應(yīng)也不像不知情的樣子。再者上頭的每一條都是罪大惡極,而且寫折子的人用詞極為巧妙,樁樁件件到最后都回歸于“民間”上,甚至帶出了百余張不同人家的親筆簽名。這就等于用無數(shù)百姓的悲恨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憤,屆時就算能堵住百官的嘴,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這對日后實現(xiàn)他的野心可謂是大大的不利。 此時絕不可妄動,越急越容易跌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所以他持續(xù)冷眼旁觀,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次進攻。 可良齊再一次出乎意料,他好像一瞬間出完了所有的牌。吳平之都已經(jīng)哭倒了三氣兒,他仍然巍峨不動,泰山似的跪著。就連平時鬧騰的小皇帝也一言不發(fā),沉默地看著堂下的風起云涌。 吳平之痛哭之余掩著臉偷偷與鄂豪對視一眼,二人臉上皆是一片迷茫。這是什么意思?箭在弦上,怎么還不發(fā)? 他們的哭聲終于漸漸弱了下去,慷慨陳詞的官員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口干舌燥地閉了嘴,改成用眼神凌遲。 待朝中終于回歸沉寂,小皇帝這才冷冷地開了口。 他從山包似的罪證中抽出一本綠皮帳直接丟到鄂豪腳邊,“豫州巡撫不在,鄂大人曾經(jīng)奉命前往豫州監(jiān)工賑災之事,相必這東西你定然是認得的了?” 鄂豪撿起綠皮帳一看,果然認出了這東西是什么。他茫然地看向龍椅上的嘉仁帝,一時間沒太反應(yīng)過來。 因為這東西是呂祿與下面的官員親手寫的,他們常年貪污災銀又無人敢管,大手大腳慣了,漸漸形成了“固有認知”,認為幾萬輛銀子不是什么大事兒,甚至可以劃分到“正常俸祿”那一類。 若不是眼下情況明擺著要他們的命,鄂豪恐怕還會以為小皇帝是要憑著這份賬本做嘉獎。 “看樣子鄂大人是認出來了?”小皇帝撐著手道,“那證明上面寫的東西都是真的咯?” 鄂豪想答“是”,但本能讓他生生噎住了。 小皇帝了然地點頭,面上依舊古井無波。他似乎不想將過多的時間停留在這上頭,便又從罪證里抽出一疊最厚的,擺手道,“傳吳憲。” 吳平之心里狠狠一抽,透過淚眼婆娑,他看見小皇帝身邊跟著那名白面太監(jiān)似乎輕輕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中午吃的什么? 我先說我的:我沒吃 ☆、沖突 吳憲是兜著滿腦子霧水被“請”進宮的, 小皇帝為了這事兒能順利進行,私底下早已將消息封鎖的相當嚴密, 一丁點兒思想準備都沒給他做。 紅絨毯上跪著幾個人, 吳憲一眼就認出了自家老爹圓滾滾的背影, 他心里一沉, 已經(jīng)明白這趟估計沒什么好事兒了。 但吳公子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 自認為偌大的長安城中, 還沒有什么人能撼動的了內(nèi)閣這棵大樹。只要周璁不倒, 自己的爹也能混上個安然無恙。只不過這次不知道年輕的皇帝抽哪門子風,消遣消遣罷了。 所以吳憲大剌剌地上前一跪,拜道,“臣吳憲,參見陛下?!闭f完,他還借著下跪的角度, 偏頭朝吳平之樂了樂, 正對上他爹眼眶里還未消散的條條血絲。 吳憲一怔。 此時只聽小皇帝在上頭問道, “你看清楚了,是他么?” 這話顯然不是問他, 吳憲疑惑的微微抬頭,撞上了另外一邊同樣抬起的臉—— 王臨穿著宦官服, 站在龍椅旁, 遠遠的朝他笑了笑,只不過那笑容里盛滿了森然的殺意。 此時就算吳憲再蠢,用腳想也能想明白這一趟被叫來到底是為何。一瞬間他滿身的汗毛倒豎, 整個人因巨大的恐懼戰(zhàn)栗起來。 吳平之就跪在他旁邊,自然感受到了親兒子的不對勁。他順著吳憲的目光向上看去,也同樣撞進了王臨的笑里,登時懵了懵。 他其實只見過王臨一面,還是在上年冬天,王臨剛進長安時上門拜會。只不過那時候吳大人并非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