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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皺巴的衣服,頭上凌亂的發(fā)型,葉諶嘆口氣,又來了。陳冥睿這是出事后第一次看到秦言,他袖子卷在胳膊肘,手腕上泛青的地方很扎眼,上面的針眼離得很遠也能看到幾個。“行了,你安安分分的在這里等著。”這種情況面對的多了葉諶也煩。可秦言不聽,非要去看。葉諶也怒了,“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心了?當(dāng)初人沒進去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殷勤!”這話說的秦言有些沒面子。他張張嘴好像要反駁,但最后什么也沒說,頹然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葉諶替高宗政感到悲哀,就是因為不知者不罪,所以秦言永遠無錯。“你不知道不會問么?不知道不會看么?這些事情全都要高先生教你你才會么?”葉諶喘口氣接著說,“你以為他真能一直陪著你?還是覺得因為是高先生先邁的一步,所以未來的路全都是他走完?”葉諶看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有些無奈也有些悲傷,這種事誰能控制?說是高宗政的錯?是,他把人養(yǎng)成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有錯,可是秦言會不會太沒心沒肺了?真把自己當(dāng)小王子了?葉諶背對著秦言道,“你也不是孩子了,怎么也該長大了,什么事該怎么做不是非得有人教才行,你也得自己學(xué)著點。”他說完好像老了幾歲似的,整個人攤在沙發(fā)上。陳冥睿看到覺得心里難受,他突然想見苗童。也許葉諶說的話管用了,也許秦言明白了,之后他也沒吵著鬧著要去看高宗政,只是一個人一言不發(fā)呆坐在屋子里不出來。葉諶也擔(dān)心這種情況,可他看不下去秦言這么不懂事的做法。以前有高宗政,所以他能任性,想怎么胡來就怎么胡來,身后總有人給他善后,但是這次不一樣了,高宗政人在監(jiān)獄,走了多少關(guān)系還沒把人放出來,他們在外面等的也是心急如焚。又過兩天守在門外的那兩個人也走了,葉諶心里咯噔一下,覺得要出事。果不其然,沒兩天高宗安趁著他們都不在的時候過來了,“駿一想見你。”秦言換上正式的小西裝,寶藍色的西裝襯得他更白,這段時間沒休息好也沒怎么吃好,明顯看著人瘦了一圈。陳冥睿離開前告訴秦言不要亂走,但他這次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以前那些胡鬧的歲月也該結(jié)束了。“不用帶什么東西,就是見一面?!?/br>“無論如何我也該叫你一聲小叔?!鼻匮宰猿暗?,“沒想到我大哥還能記得有我這個人?!?/br>高宗安沒搭腔,他一邊開車一邊用余光看他,他可從來沒想過讓高駿一和秦言兩個人兄友弟恭。這段時間高駿一也沒怎么樣,他被高宗安軟禁起來哪兒也不許去,整個人邋里邋遢的,秦言看到他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高駿一躺在高宗安辦公室的沙發(fā)上,胡子很久沒刮,頭發(fā)也沒搭理,身上的西裝不知道多久前穿上的,一直沒換過,辦公室的窗簾永遠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秦言剛打開門鋪面一股濃重的煙味襲來。“咳咳,這房間咳咳,能有人么?咳咳...咳...”高宗政不怎么在他面前吸煙,所以秦言很少吸二手煙,猛地被這么大股煙味沖擊鼻腔,他還真有些受不了,咳得眼眶泛紅。高宗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秦言帶來,他不管高宗平怎么對秦言,但現(xiàn)在高駿一這個樣子他心里也難受。“駿一,你不是想見阿言么,人我給你帶來了。你看一眼好不好?”高宗安跪在沙發(fā)腳,輕輕拍著高駿一的額頭,溫柔的在他耳邊說,“要不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和弟弟出去逛逛?你不是說想帶他去什么地方的么?”那是很早之前了,早到高駿一還不知道自己送給秦言的長頸鹿被遺棄,早到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討好這個弟弟。“是么?”高駿一嗓音沙啞,“我不記得了?!?/br>高宗安勸說無效,他把秦言留在那里讓他們單獨聚聚,說不定高駿一就想開了。這段時間高駿一的絕食真是讓他怕了,他整夜整夜的夢見曲槿離世的那段日子,不管他怎么說,得了抑郁癥的曲槿始終沒能在世上多留一天,也許曲槿也是想解脫的。高宗安離開之前心情很沉重,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但他沒有標(biāo)準(zhǔn)去衡量,唯一認可的就是高駿一嚴(yán)絲合縫的拿著曲槿的東西,到那時他閉眼都可以。兄弟兩個很久沒說話,秦言站在窗戶旁不??人?,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說不完整,高駿一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也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要見秦言的人不是他似的。“大哥...咳咳...找我有事么?咳咳...咳...”秦言看了看高駿一,覺得沒自己什么事了,“如果沒事我先走了。”“等等”高駿一閉著眼叫他,“你,父親怎么樣?”秦言沉默了。“他對你好么?”說罷自嘲道,“也是怎么可能不好,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還不是捧手里怕掉了么?!?/br>秦言沒回答這個問題,高宗安找他來就跟場鬧劇似的。“我還有事,先回去了。”“阿言站??!”高駿一突然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你跟父親是不是...”他以為高宗政把所有東西都留給秦言了,只是想問他有沒有什么協(xié)議。偏偏秦言對兩人關(guān)系的話題很敏丨感,他迅速扭頭問道,“是不是什么?”瞳孔收縮,秦言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是害怕被別人知道這件事的。“...沒什么,隨口一問?!笨此姆磻?yīng)估計也是害怕自己跟他爭家產(chǎn),高駿一重新攤在沙發(fā)上繼續(xù)自怨自艾。“沒事我走了?!鼻匮赃@次說話的聲音發(fā)硬,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一絲一毫也不帶停留。一路下來沒人攔著,結(jié)果到了門口一個人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一旁。“別說話,高總要見你。”說完直接將人打暈,趁著偏僻角落沒什么人看見,汪啟明扛著秦言上車。等秦言醒時已經(jīng)到警局門口了。汪啟明不在乎秦言是誰,他抓著秦言的領(lǐng)子往里進,一路上形色匆忙,左顧右盼,就連兩分鐘的審核也有些等不了。秦言被他推進去,沒想到隔著玻璃看見了高宗政。他緩緩坐到椅子上,拿著聽筒許久沒說話。高宗政也很驚訝,他沒想到秦言回來看他。“阿言?”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語氣里都帶著小心翼翼,“是你嗎?阿言?”“嗯。”秦言的嗓子一下子哽住了,他以為自己不會有什么情緒,最多看一眼,知道人沒事也不會多擔(dān)心,可他整個過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