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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死的嗎?你說過你是不會死的,你不可以騙我!”小男孩寵溺又為難地看著他,他伸出小小的手掌,柔軟的手指擦掉安逸塵眼角邊的淚珠。小男孩說:“笨蛋,因為我把不死的魔法給你了啊?!?/br>安逸塵嘶聲道:“我還給你!我把魔法還給你!你不能死,你還有爸爸、mama,還有爺爺,他們都愛你,你還有家,他們在等你回去!我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人會在乎我,我死了也沒有關(guān)系,所以讓我代替你吧!”小男孩說:“不可以?!?/br>他推開了安逸塵的手,他說:“不可以,我不能讓你死?!?/br>他慢慢地摸著自己的心口,他說:“你就住在我這里,你死了,我就死了??墒悄氵€有別的事情可以去做,你還有你的大好前程,沒有我,你還能活下去?!?/br>安逸塵抓著他的手:“別走,別走,你這個騙子……你說要活著回來的,你說要和我說那三個字,你說要我嫁給你的……我都同意了,你卻要反悔了,騙子……騙子!”“我活得好好的!你為什么要來打擾我!為什么強迫我,擾亂我的生活,自以為是地趕走我的家人,把我圈在你的世界里!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什么大好前程,什么幸福生活,都是狗屁!狗屁!”小男孩對他笑了笑,身體變得透明,他輕嘆道:“糟糕,我的小啞巴也會說臟話了?!?/br>安逸塵盯著他的眼睛,他的雙目赤紅,眼神卻無比堅定,他說:“你等著吧,寧致遠(yuǎn),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先惹我的,就別想甩掉我?!?/br>寧致遠(yuǎn)笑了。他做了個口型,身體慢慢消散在空氣里。我等你。33前往沔陽的救援隊匆匆組建完成,大家均是滿臉沉重,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上了車,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車慢慢地行駛上了山路。有一個救援隊員看了看窗外,和旁邊的人說:“烏云這么多,好像要下雨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妙啊?!?/br>另一個人說:“要抓緊時間在下雨之前把他們救出來,不然到時候下雨了,就更加沒辦法救援了……”他們突然聽到隊長在車廂后面發(fā)火:“誰把這個家伙弄上來的?”有人好奇地往后看,就看見隊長拎著一個小伙的后領(lǐng)把他往外拽:“老周,停車停車!有個外人混上來了!”那個人戴著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頭盔,臉上包著口罩,露出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他身材瘦削,一下子就被肌rou粗壯的隊長拎雞仔一樣拎了出來,他死死地抱著座椅,手腳并用地卡在上面。隊長氣結(jié):“你想找死嗎!你知不知道這輛車去哪里?”有個隊員眼尖地認(rèn)出了那個小伙:“這不是醫(yī)療隊的安醫(yī)生嗎?隊長,他不能說話的,你別兇他啊?!?/br>隊長一下子就收斂了情緒:“哦,是醫(yī)生啊,醫(yī)生怎么不到后面的醫(yī)療車去?算了算了,繼續(xù)走!”安逸塵趕緊扒拉回了座位,那個隊長手勁太大,差點把他勒斷氣。他本來是不能去沔陽的,醫(yī)療隊分布任務(wù)的時候把他留在了沔州市,他只好偷偷和別人調(diào)了班,自己偽裝了一下就溜上了其他的車。似乎來到川蜀之后,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原來的自己看起來十分“出格”的事情??墒撬呀?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沔州到沔陽的路程是一個半小時左右,開了大約四十分鐘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山路變得坑坑洼洼,車上的人都十分焦急,因為下雨會影響救援工作,也會大大降低被埋傷員的存活幾率。安逸塵更是內(nèi)心焦躁,他想起之前做的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他覺得恐懼。他不敢想象如果寧致遠(yuǎn)真的在這次救援中犧牲了,他以后的人生該怎么辦。他一直覺得寧致遠(yuǎn)是個禍害,都說禍害遺千年,他肯定不會那么容易死的。寧致遠(yuǎn)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少爺,閻王爺也不敢把他收進(jìn)地府里去。整個天與地都被籠罩在磅礴的大雨之中,巨大的雨點敲擊著窗戶,發(fā)出啪啪的聲響,模糊了窗外的景色。安逸塵的手指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褲子,終于車慢慢停了下來,隊長說:“塌方處就在前面!大家千萬小心,大雨可能會導(dǎo)致二次塌方,救援行動必須小心迅速!”“是!”大家立刻依次下車,安逸塵也裹著薄薄的雨衣下了車,雨衣并沒有什么阻擋作用,巨大的雨水幾乎瞬間就淋得他睜不開眼睛。面前是一條被從中間橫斷開的山路,山上無數(shù)的巨石和黃泥像是瀑布一樣沖刷斷了前方的道路,在路中堆砌成一個高大的土坡,已經(jīng)有一些橙黃色的身影在那個土坡上開始挖掘。因為下雨和狹窄的地形的緣故,許多挖掘機(jī)械無法使用,他們只能靠簡單的工具或者自己的一雙手。安逸塵已經(jīng)被淋得濕透了,他抹了抹眼睛上的雨水,一步一步往前走,鞋子都陷進(jìn)了濕潤的泥土里,形成一個小小的泥坑,污濁的雨水很快聚集在里面。安逸塵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了塌方處,他看見泥土之下露出了車輛的金屬框架,他抓起一旁的鐵鋤頭就開始挖掘,濕潤的黃泥被他挖出來,堆到一邊。有傷員被陸續(xù)救出,有活著的,也有已經(jīng)犧牲了的。安逸塵體質(zhì)不好,挖了一會就氣喘吁吁。他用鋤頭撐著身體去看那些救出的人,沒有寧致遠(yuǎn)。這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這意味著寧致遠(yuǎn)可能還埋在更深的地方,生存幾率渺茫,但是他也有可能還活著。安逸塵還有期望,這一點小小的期望催促著他繼續(xù)工作。雨越下越大,因為道路隨時可能再次塌方,救援工作不得不中途停止,所有的救援人員被督促回到了車上,每一個人都被淋得濕透,身上沾滿了腥臭的泥土。在道路中間臨時搭建的醫(yī)療點里,尸體一具一具被清理出來,有的人已經(jīng)被壓得血rou模糊,辨認(rèn)不出,只能靠軍裝上的編號暫時記錄下名字。隊長在清點人數(sh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安逸塵沒有上車,他朗聲問車上其他人:“有沒有見到安醫(yī)生?”有人說:“應(yīng)該是回到醫(yī)療車上了吧?!?/br>“你們等一會,我去確定一下?!标犻L說。隊長頂著大雨又下了車,醫(yī)療點的醫(yī)生們正在收斂尸體和將傷員抬到空出來的救援車上。隊長晃了一圈,每個人都被淋得濕透,頭發(fā)亂七八糟地貼著臉,他也辨別不出哪個是安逸塵,他只好四處詢問:“有沒有看到安醫(yī)生?”所有人都搖頭,還有醫(yī)生說:“他不是留在沔州了么?夏隊,你是不是記錯了!”夏隊長懵了頭,不可能啊,他還拎了安醫(yī)生的領(lǐng)子,安醫(yī)生人怎么不見了呢?安逸塵完全不知道大家已經(jīng)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