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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是他?!?/br> 荀鄴四處掃了一圈,沒見到人,又問:“閣下知道他在哪?” 掌柜退回桌案前,繼續(xù)擺弄著算盤,“說是家中母親病重,有好幾日沒來了。” “此人住在何處?” 掌柜疑心他,吞吐道:“你打聽這人做什么?” 荀鄴沒說話,掌柜偷偷往他身上瞄,而后見他身后的人腰側(cè)放著一把佩劍,心下一抖,想著那打雜的斷了一只手,想必不是惹了事就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沒聽他提起過,只知道在城西附近?!?/br> “多謝?!?/br> 荀鄴往外走,剛出門就和一人打了個照面,來人捏著折扇,一身酒味,他齜著牙,瞧清楚了眼前的人,笑開了花,“喲,這不是上次和柳二小姐一起的公子?” 荀鄴睨了他一眼,避開了些,這人身上混著胭脂味,嗆人得很。 徐元手里搖著他那把扇子,見荀鄴不搭理也不再自討沒趣,轉(zhuǎn)而進了文墨閣。 掌柜見閣內(nèi)又進了人,抬眼看清來人后立馬沉下臉色,“還曉得回來?” 徐元將折扇收起來,半身倚在案臺上,手里撥弄著算盤,似做無意的問道:“爹,剛才那人買了什么?” 掌柜臉色微變,沉吟道:“來找人的?!?/br> “找人?” 掌柜將柜上的硯臺整理放齊,“就你帶回來的那個雜役?!?/br> 徐元翻著賬本,故意夸張的說:“爹,這月賺了不少啊?!?/br> 話題轉(zhuǎn)移,掌柜刻意壓下面上的喜悅,臉色又沉了幾分,“要沒你這敗家子,我現(xiàn)在就能歇著了?!?/br> 徐元面上笑嘻嘻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那您老繼續(xù)忙,我還有事,先走了?!?/br> 掌柜氣結(jié),話未出口人就沒了蹤影,他走回原處,只得又嘆了口氣。 徐元邊走邊琢磨著此事,劉呈是他在半年前救下來的,那天正巧趕上他邀了一群友人賞湖。 劉呈就躺在湖岸邊,渾身濕漉漉的,右臂被破舊的布包裹著滲出一大灘血,揭開一看整只手全沒了,只有鮮血淋淋的根部。 他睜著眼,直直盯著前面,看起來格外瘆人。 徐元踢了此人一腳,他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也不眨,徐元覺得無趣,(?正欲離開卻被他抓住褲腳,蹭了一身血。 徐元使勁甩,卻發(fā)現(xiàn)根本掙脫不開,一個受傷的人手勁卻還這么大。 這一舉動勾起了徐元的興趣,他蹲下身子與其對視,意味深長的打量起他,問了句話:“你想活啊?” 地上的人被散亂的發(fā)絲擋住半邊臉,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閃著光,顯出一絲狠厲,他點了點頭,眼里充滿了熱切。 他想活。 徐元覺得有趣便命人將他拖了回來,留在家中鋪子里當(dāng)雜役,不過后來時間一長他就徹底忘了此人,沒想到現(xiàn)在竟有人找他,稀奇。 . 荀鄴打探完消息去了趟衙門,李縣令見人忙問道:“查的如何?” 荀鄴拱了拱手,“查到一些線索了,在下正打算去劉呈家看看。” 李縣令走了下來,正色道:“這個外鄉(xiāng)人嫌疑很大,本官和你一同去。” 荀鄴一眾人停在城西的一處破爛的舊房外,房子是泥巴堆建的,墻上混雜著稻草與泥土,由于干涸,土墻上有著明顯的紋路,斑斑駁駁的,土成塊狀,干裂卻緊實。 門檻上的木門搖搖欲墜,荀鄴推門而入,停在覆滿苔蘚的天井旁。 趙全覺得此間屋子甚是詭秘,他扭著身子,指向一處,“荀兄弟,你看那。” 荀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右邊的房屋內(nèi)很暗,從外處只隱約看見有個破舊不堪的桌子,那桌子的其中一條桌腿比其余矮了一截,而在這個傾斜的桌面上還放著一個有豁口的碗,岌岌可危。 “你們是誰?來我家做什么?” 荀鄴回頭,說話的男人抱著一捆柴,右邊的袖子直直垂在一側(cè),顯然是空的。 李縣令轉(zhuǎn)過頭,臉色微青,他身后跟著的趙全連忙接道:“你這人連縣太爺都不認得?” 劉呈將手里的柴堆在一處,神色晦暗,裝模作樣的拱手作揖,“恕草民眼拙,不知在下犯了何事,竟讓縣太爺走這一趟。” 李縣令神色舒展,拍了拍袖子,問:“你這幾日可是一直待在家中?” “是?!?/br> “沒出去過?” 劉呈想了想,回道:“家中老母病重,前兩日去請了大夫。” 他將手里的柴放下,引著眾人進了右側(cè)的屋子,屋內(nèi)的景象和在外處看到的相差無幾,屋內(nèi)只有三樣?xùn)|西,看起來頗為空曠。 劉呈緊跟著進來,順著荀鄴的目光看去,解釋道:“這是在下家慈?!?/br> 床上躺了個老嫗,荀鄴走上前探了探,那老嫗的眼睛渾濁無光,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見他們來了也沒任何反應(yīng)。 “這是得了什么病?” “蠱鼓病?!?/br> 荀鄴眸光一沉,看了眼四處,“用的何藥?” “草民不識字,并不知大夫開的是何藥?!?/br> “可拿來讓我一看?” 劉呈端了碗水給床上的人喝,“用光了?!?/br> 荀鄴聞言走到一邊,看那斷腿的桌邊留了些白色粉末,他隔著衣物捏了點放在鼻處嗅了嗅,沒味。 “這是什么?” 劉呈看見他手里的粉末,神色微變,說道:“家中老鼠成災(zāi),灑些信石防著咬壞東西?!?/br> 荀鄴側(cè)頭看他,這間屋子空曠,又無糧食堆積,怎會老鼠成災(zāi)? 李縣令見他問些別的,提到正主,“你可知道鎮(zhèn)上的富商柳衡?” 劉呈面上鎮(zhèn)定,端碗的手卻微偏,撒到老嫗的身上,那老嫗的眼神忽而變得清亮,卻一瞬又恢復(fù)到原樣,劉呈放下碗,拿了粗布擦干老嫗身上的水漬,平靜道:“一面之緣。” 荀鄴起身,看著他癱瘓的手臂,“你的手是他廢的?” 劉呈身子發(fā)顫,粗布衣衫下的左手緊握,暴出青筋。 荀鄴走過去,盯著他臉上的變化,故意道:“你可知道那府上的小少爺死了?” 劉呈站了起來,“死了與我何干?” 他突然大笑:“這人是罪有應(yīng)得,壞事做盡自有天收,父債子償罷了。這位仁兄不會懷疑是我吧?” 李縣令面有慍色,呵斥道:“本官在這,你這人竟還敢如此猖狂。” 劉呈收斂了笑聲,眸中的陰郁卻并未散去。 荀鄴不在與他兜圈子,臉上冷硬的線條更加明顯,“你可知治蠱鼓病的藥引是什么?” “草民又不是大夫,自然不知?!?/br> 他又拿起碗替床上的老嫗喂水,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可還有別的事,在下要去找大夫拿藥,晚了可不行?!?/br>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