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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柳衡這幾日總算得了空, 難得在府上閑了兩日,可他這二女兒不知中了什么邪, 在他跟前接連晃了兩日, 殷切得很。 他剛一伸手,她就沖上來給他倒水, 稍咳嗽一聲便遞了帕子來。 每回還未等他問起話,她人就溜了, 不像是有事相求, 倒像是犯了錯要討好他一般。 柳衡心存疑惑,這會兒人在跟前提壺倒茶, 他擺正臉色, 將人叫住, “月兒, 你過來?!?/br> 柳梓月正等這一刻,她挪步向前,將眸間的笑意隱去, “爹爹叫我何事?” 柳衡一時不知該如何問,只想著這兩日她的舉動實在蹊蹺。 他尋不出緣由,故意沉下臉道:“前幾日罰你抄的書可寫好了?” 柳梓月湊上前去,笑道:“早就抄好了, 爹爹幾時要看?” 柳衡握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 神色頗為嚴(yán)肅,“晚些我自會查驗,你好生待在府上便是, 別總想著往外去?!?/br> 柳梓月眨著眼,無辜道:“自然,爹爹這兩日不是都能瞧見我?” 柳衡被她的話一噎,連著咳了好幾聲,他這還沒提,她卻自己先挑破了。 “你倒是不討閑,說說,你總來我這跟前獻(xiàn)殷勤究竟為何?是不是又犯了事?” 柳梓月將茶奉上,嗔怒道:“爹爹怎能這樣說,我可不是獻(xiàn)殷勤,我是來孝敬爹爹的?!?/br> 柳衡也不看她,掀開杯蓋碰了碰茶盞,“我瞧著抄書果然有些用處,如今倒是懂得孝敬人了,這不如再多抄兩遍?” 柳梓月聞此秀眉緊擰,面有慍色,“爹爹!” 柳衡將茶吹涼些,輕啜了一口,“行了,別繞彎子,爹還能不知你是何心思?” 柳梓月往前湊了湊,似做無意地問:“爹,咱們是不是要上京去?” 柳衡拿杯盞的手一頓,臉色微變,“誰同你說的?” 柳梓月挪腳坐在柳衡另一側(cè),雙手撐在桌案上,認(rèn)真道:“我瞧著爹的臉色比平日差些,又想起府上近日來了信,便猜是京里來的,每回那信中的話不都是與此事有關(guān)?” 她故意沒提及娘先前說的話,“爹爹真要回去?” 柳衡聞此眉間緊蹙,緊跟著嘆了口氣,而后松手將杯盞放下,連茶也不喝了。 屋內(nèi)霎時沒了動靜,柳梓月也不再出聲,只在一旁靜靜等著。 過了半響,就在她以為爹爹不會同她說此事時,耳邊突然傳來他頗為無奈的聲音,“你祖母年事已高,這些年我怨她,未曾在跟前盡孝,那邊來信數(shù)回,我也不曾應(yīng)過,如今你二叔父來了信,信上提及你祖母身子,說是已無太多時日,你覺著爹該不該回?” 柳梓月側(cè)眼,瞧見那微彎的背脊頓時啞了聲,原本想說的話堵在喉間,涌出幾分酸澀的滋味兒,叫她實在說不出口。 自打她明事理起,便知爹爹事事都向著娘親,即便祖母刁難,他也是鐵了心要娘。 如今他這一番話說即是無奈又是妥協(xié),旁人又如何去攔? 聽娘先前提起過,說是祖母家原就是鎮(zhèn)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爹還未娶親時便有不少人想將自己女兒嫁去,且不說二叔那時中了舉,嫁去必定是沾了光的,也算半個官家人,除了此,光爹爹那副俊朗的模樣也引得無數(shù)女子臉紅。 只是后來爹娶了娘,是何人都不曾料想到的,娘出身不算低賤,可到底是小門小戶,家中只有間鋪子供奉,算是高嫁了。 在此前祖母本是替爹爹定了別的親事,兩家算是門當(dāng)戶對,只可惜那姑娘有心上人,死活不愿,便耽擱了。 爹爹后來在花燈節(jié)上遇到了娘,合了眼緣,后相處了些時日便自作主張的請了媒人做媒,將人娶了回來。 祖母本是不同意,只是饒不過爹日日相求,才勉強(qiáng)點了頭。 她素來不喜這個兒媳婦兒,覺著她失了柳家臉面,看不慣她的做派,便整日想方設(shè)法的刁難她。后來娘因生她姊妹二人后還成日做著苦差事,至此傷了身子,祖母從大夫口中得知她再無生孫兒的可能后,便拿命威脅爹爹休她,期間還塞了丫鬟給他通房,可爹不從,偷偷帶著娘離家,來到這舉目無親的地界,靠著一己之力養(yǎng)活了她們娘仨,后還添了安兒,算得上圓滿。 柳梓月一時xiele氣,故作輕松道:“女兒摸不清爹爹的想法,只若是定了下來可要盡早說,我還要準(zhǔn)備些東西。” 柳衡揮手命她下去,“回頭我自會與你娘商議,你且回吧,此事你不必費(fèi)心?!?/br> 柳梓月屈膝告退,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 不過半日,府里便傳了消息,說是老爺吩咐五日后要進(jìn)京。 柳梓月正望著外頭出神,聞此嘆了口氣。 紅菱替她搖扇,不解地問:“奴婢瞧著姑娘像是有心事,可是為了要進(jìn)京的事?” 柳梓月未答,紅菱察覺到她的異樣,“姑娘可是不開心?” 柳梓月這回點了下頭,只還未等她反應(yīng),便見她又搖了搖。 紅菱不解,可也沒再多問,柳梓月只得安慰自己此事也不完全壞。 她掩下心思,起身往外走。 紅菱緊跟著去,抬眼瞧見姑娘沖她揮手,言道:“你待著便是,不必跟來。” 說完,柳梓月轉(zhuǎn)身就走了,很快就到了東邊的廂房。 “娘,咱們這回上京必是要送些禮,你可定好幾時出府采買,我想同你一起去?!?/br> 許茹看她一眼,“你倒是心急,不過娘已命人去買了?!?/br> 柳梓月眼珠子轉(zhuǎn)了圈,“娘都買好了?可都是帶給大人的?” 許茹經(jīng)她這一提才想起來,“壞了,倒是忘了你幾個堂哥了,既如此,你隨著你jiejie一同出府去,娘今日有事要忙,你可不要闖禍,否則被你爹爹知道娘可不保你,聽見了嗎?” “娘說什么話,我這些時日可沒犯錯,你怎能和爹爹一樣不信我?” 許茹聽著心煩,連忙將人推了出去,“行了,別念叨了,快些去。” 柳梓月也不糾結(jié)此,只是去了柳梓桐的院落,廢了好些功夫才將她拉了出府。 柳梓桐一路上未曾說過話,她總是望著一處發(fā)愣,身子雖不比先前虛了,可瞧著卻不如往日正常,好似自捅破了中毒一事后,她便成了這副模樣。 柳梓月又一次問她未果,便也不再同她說話,心里盤算著要送些什么好。 思忖了會兒后,她命人將馬車停在了文墨閣,先前聽有人提過,說有兩個哥哥今年要科考,正好選些筆墨紙硯。 她進(jìn)閣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剛到硯臺旁便瞥見從閣外進(jìn)來一人,眼熟得很。 徐元早就瞧見了她,嘴上吹了個哨,“柳姑娘大駕光臨到此要買些什么?你今個盡管挑,我替你買?!?/br>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