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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及回頭,余光瞄到了斜前方,一輛面包車失控般朝人行道、正朝著她這方向,沖過來。 祝安瞪大了眼睛,“嘭”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顧不上身體各處傳來抗議,她尖叫:“林陸遠呢?。??” “……” “林陸遠在哪里!?”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林陸遠走在她身后。 面包車沖向她時。 身后,有人一把抱住了她。 一個可怕猜測,在腦海里一點點浮現(xiàn)。 祝安徹底變了臉色。 整個人都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起來。 管家連忙道:“快躺下快躺下。您別擔心,三少在隔壁病房。他稍微嚴重些,手臂骨折,已經(jīng)上了夾板,打了麻藥所以還在昏睡著。” 祝安呆呆愣愣地看著他。 管家:“因為你們倆都受了傷,住院什么的也不方便,老爺子就讓帶人過來幫忙安排了?!?/br> 言下之意,他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代表很嚴重。 讓她安下心。 祝安松了口氣,低低地“嗯”了一聲。 只是,她依舊沒有躺回去靜養(yǎng)。 反而抬手,掀開了被子,捂著腦袋,試圖下地。 管家趕緊上來,和女傭小姑娘一人一邊,扶住她手臂。 “您要做什么?” 祝安:“我要去看林陸遠。” 管家愣了愣,笑道:“三少還沒醒呢,等他醒了再去也……” 祝安眼神很堅持。 “現(xiàn)在就去?!?/br> 管家無奈,讓小姑娘扶著她,拉開病房門。 說笑道:“你們倆孩子也真是,不久前三少還醒著呢,非要看著您檢查結束才肯去治療,在這兒蹲了老半天,勸也勸不走?!?/br> 祝安垂下眸子。 強撐著、無視了身體抗議,一只手扶墻,踩著拖鞋,慢吞吞地挪去了隔壁。 隔壁病房也是單人間。 祝安禮貌地敲了下門。 抬手推開。 里頭站了幾個護理人員,還有家中幫傭。 人雖不少,動作卻都悄無聲息。 見著她,一一鞠躬。 “安小姐。” 祝安氣色很差,沒了往日模樣,只略略地點了下頭。 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集中到了病床上那人身上。 林陸遠閉著眼睛,躺得安安靜靜。 單薄被子下,依稀可見手臂上夾板形狀。 眼淚不受控制。 一下從眼眶里涌出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無需從旁人口中打聽。 祝安心里已經(jīng)十分清楚。 她站在馬路牙子上,那面包車失控撞上人行道,車頭沖上來一小半,把她也撞了出去。 林陸遠應該是在后面看到了這一幕,上來護住了她。 所以她渾身上下最嚴重的傷,是被林陸遠護著摔出去時,腦袋磕出了腦震蕩。 林陸遠大抵是用身體給她做了rou墊。 摔到地上,把手臂摔成了骨折。 心頭涌起萬般滋味。 一時之間,祝安整理不了這種復雜情緒。 她紅著眼圈,小心翼翼、將頭擱到了病床邊上。 林陸遠就躺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心跳聲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祝安壓不住聲音里哭腔,吸著鼻子,悶聲喃喃:“林陸遠,你真是個神經(jīng)病?!?/br> …… 晚些時候。 林陸遠麻藥消了,醒過來。 手指一動。 意識到手邊有人在。 林陸遠身體還動不了,只能勉力抬了下頭。 小姑娘竟然趴在他床邊睡了。 只留了個后腦勺給他。 林陸遠蹙起眉頭,另一邊那只手,朝旁邊人招了下。 聲音沙啞,沉沉地低問道:“她為什么在這里?為什么沒有在床上休息?” 管家人不在,那護理被林陸遠責問,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安小姐不肯走…北北…” 聽了這話。 林陸遠更加光火,忍不住斥責,“抱回去不會嗎?” “……” 兩人說話聲音都壓得很輕,幾乎是用氣流在交流。 只是祝安自己心神不寧,睡也睡得不踏實。 到底是被吵醒了。 她動了動脖子,低低地倒抽了口冷氣。 林陸遠聽了,立馬止住聲,有些心慌意亂。 疊聲問道:“……安安?哪里不舒服嗎?” 祝安捂著腦袋,迷糊了一下,眼神漸漸變得軒軒清明。 林陸遠醒了。 意識到這件事,她咬著唇,倏地,眼睛里蓄滿了水汽。 林陸遠整個人躺在床上,一只手臂動不了。 見著她這般模樣,立馬手忙腳亂,想坐起來,去抱她、去哄哄他的小姑娘。 祝安見他動作幅度越發(fā)大,怕扯到傷口,連忙站起身,雙手按住了他肩膀。 輕聲開口:“不許動。” 這下,林陸遠抬眼,能看到她臉上貼了紗布。 本來臉就巴掌大,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再貼上了白色紗布,更顯得憔悴。 仿佛一塊上好美玉上,落下了瑕疵。 讓人心痛不已。 林陸遠控制不住,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他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慢慢地輕撫著她頭發(fā)。 “安安,頭還疼嗎?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br> 他本該站在她身邊。 若不是被姜婷那信息吸引了注意力,就不會落下她這么多,就不會來不及把她拉開,只能抱著她往后倒去。 如果能護得更好一些,就不會害得她頭撞到地了。 雖然只是個意外,林陸遠卻還是被自責感淹沒。 祝安都要被他氣笑了。 “喂,到底是誰比較嚴重?。磕氵@個瘋子?!?/br> 就算是表白,就算是贖罪,也不必這樣。 她會良心難安的。 林陸遠嘆了口氣,岔開話題,問道:“給老爺子打電話了嗎?” 祝安搖頭。 是完全忘了。 “我現(xiàn)在去打?!?/br> 管家肯定已經(jīng)打電話回去說過,但林老應該還是在擔心。 祝安摸了摸衣服下擺。 病號服口袋空空。 她驀地意識到,事發(fā)時她一直握著手機。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摔爛了。 林陸遠猜到她心中所想。 低低笑了笑,喊她“安安”。 祝安應了一聲。 林陸遠沒急著說話,用眼神示意她往床頭柜那兒看。 他們倆的手機并排躺在桌上。 祝安拿起來。 手機屏幕已經(jīng)摔出一道裂痕,但不影響使用。 解鎖。 界面還停留在照片上。 她臉上泛起羞怯,急急忙忙退出去,點到撥號界面,給林老打電話。 林老很快接了起來,“安安?” 祝安垂著眼,耐心地接受著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