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能妖艷得那么好看呢。

“別動……”沈恪再是愚鈍，也知道蕭道鸞心中有氣了。被折騰到天快破曉之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僅剩的氣力撐在蕭道鸞肩頭，問道，“你若是不愿作此打扮，就憑我和鄭黑黑的本事，能強迫你？”

“你封了我的劍氣?！?/br>
沈恪清醒道：“但只要你說不愿，我……”

“如此可掩人耳目?！?/br>
“但這幾日你都沒下過船，也還是……”

“……”

“你是有意的。”就像他所說的，蕭道鸞若是自己真的不愿作此打扮，根本沒人能強迫他。沈恪松了口氣，既是這樣，那蕭道鸞也沒有為了這個生氣。

沒有……生氣？

那自己為什么遭了一晚上的罪？

“涂了脂粉之后……”蕭道鸞垂眼道，“你看我……”

沈恪明白了。如果說自己之前看向蕭道鸞的眼神算是隱晦，這些日子便是□□裸的如狼似虎。

看對方此時因那妝容，極像是含羞帶怯的模樣，沈恪惡向膽邊生，顧不上酸痛不已的腰身，東方發(fā)白的天色，狠狠撩了一把。

天將垂暮的時候，多年未歸的少主，抱著個人回了劍池。

☆、第83章書抄

南嶺。

劍池藏鋒閣之中，不辨春秋，毋論冬夏。

蕭河的一身衣裳，若是在嚴(yán)冬見著，沒什么出奇，但在南方的暮春時節(jié)，就顯得過于臃腫。在街頭巷尾見到這樣打扮的人，不是疑心他有些癡傻，便是覺著這人莫不是重病在身，吹不得風(fēng)。

蕭河自認(rèn)為兩者都占齊全了，不過劍池中沒有閑雜人等，老仆們也不會拿他的傷疾說事。

“劍主，山外來人還是沒有走?！?/br>
蕭河坐在窗邊，目光落處，正是株在春.光下伸展腰身的楊柳。細(xì)嫩的枝葉像是被鍍了層金，亮閃閃的很是討喜?；剡^頭看見老仆也換了身短衣，一抬手抱拳就露出手腕，看著就動作靈便。他自己有多年沒能做此打扮了。

“看西南那邊來信，似乎少主遇上了些麻煩。歸一宗牽的頭，一些早年被您教訓(xùn)過的小人，幾個沒死心的也跟在后面蹦噠?！笔捄拥拿佳壑g，倦意倒有幾分，擔(dān)憂一絲也無，老仆頓了頓又加重語氣道，“連山宗像是也跟著挑事。那么多年沒被教訓(xùn)，膽子也肥了?！?/br>
西南邊的暗樁來信，已經(jīng)是月余前的事。老仆一接到來信便匆忙報與劍主，但劍主像是沒看出信上的緊急語氣，就連他提議派人前往接應(yīng)，都被淡然回絕了。

老仆在一旁看了十多年，也沒有弄明白這對“父子”的相處方式。劍主偶然還會關(guān)心他們這些老伙計過得如何，對于少主蕭道鸞，則除了練劍之外便沒有他話。若是只將少主看作了劍池的繼承人，那年初收到關(guān)中來信時，劍主不加掩飾的關(guān)切真情，又難以解釋。

養(yǎng)在身邊十多年，就連他個仆從，多多少少都對少主有了些感情，聽聞少主有了心上人，給新人的見面禮都早早備好了。老仆不相信親自把少主從冰天雪地里撿回來的劍主，會對養(yǎng)了那么久的小孩兒一點感情都沒有。

蕭河屈指在書卷邊頁空白處點了點。藏鋒閣內(nèi)不乏古籍善本，有些前朝版印的書卷，用的是北邊的松油墨，極易沾手，他平日翻看便會多加留意，以免損壞書頁。

手指輕點，沒發(fā)出多大聲響。老仆絮絮叨叨的聲音消失后，藏鋒閣中便靜了下來。

蕭河心道，老王頭今日話卻是格外的多。

這些仆從都跟了他不少年，年輕時或許也是個張揚蠻橫的刺頭，但整天整天在這沒什么人煙的地方磨著，什么脾氣也給磨光了。劍池中除了自己一時興起撿回來的兒子，二十年來沒再收過人，老臉對老臉，日漸沉悶也是自然的是。有時他有心想和他們多說幾句，可惜話一說多，就咳嗽不止，把幾個老仆嚇得熬藥、運功、煉丹連軸轉(zhuǎn)，忙完都憔悴了不少。身體稍有好轉(zhuǎn)之后，蕭河也就只能在藏鋒閣翻翻書了。說是要沉心靜氣，動不得怒，最好能活活坐成一尊菩薩。

“你家的孫子，該會跑了吧？”靜養(yǎng)十多年，蕭河的一舉一動都帶上了點縹緲的仙氣。如果落在外人眼里，這持卷沉思的模樣，該和神仙差不多了罷?？上柕脑?，卻讓這尊菩薩沾滿了人間煙火氣。

被眾人隨意叫作老王頭的仆從一愣：“還不到一歲大的小娃娃，哪里會跑，能走就不錯了?！?/br>
老王頭說起家里新添的寶貝孫子，話頭有些收不?。骸吧匣匚壹移拍锬昧藗€撥浪鼓逗他，小娃娃走了沒兩步，一頭磕在了門框上，腫了好大一個包，摔在地上只會大哭……”

蕭河似乎對他說的家長里短也分外感興趣，問道：“拿撥浪鼓逗他？小孩兒都愛玩這個？”

老王頭也不知道小孩兒是不是都愛玩，反正自家孫子是愛的。鼓錘咚咚咚敲個不停的時候，小娃娃就直樂呵，口水能流一大揦子。

蕭河又道：“他就不愛。”

“誰？”老王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蕭河敲打書頁的手指一頓，目光像是落在了很遠(yuǎn)的地方，神情說不上是懷念還是落寞：“周歲抓鬮，他就拿了把劍?！?/br>
老王頭想起來了，劍主說的大概是少主。十多年前，他還沒現(xiàn)在那么老，劍池中也都群正當(dāng)壯年的大老爺們。劍主出門一趟，把兩大劍修宗門都挑了一遍不說，還一人獨戰(zhàn)九名魔修，闖出了好大名頭。一群壯漢都覺得面上有光，備了好大一桌酒席準(zhǔn)備好生慶祝一番，沒想到劍主孤身出劍池，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抱回來個小娃娃。

丁點兒大的娃娃，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縮在蕭河的懷里——后頭他回家學(xué)著劍主的樣子抱自家娃娃，被婆娘一頓痛罵，才曉得那樣抱著，小孩十有□□都要哭鬧的，剩下一兩成，只怕已經(jīng)憋氣憋得哭不出鬧不動了一一眼珠子偶爾在眾人腰側(cè)轉(zhuǎn)一轉(zhuǎn)，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劍主說他打算養(yǎng)大這個小娃娃，一眾糙漢直呼“好”，至于一群糙老爺們要怎么養(yǎng)孩子，就不堪回首了。

等到少主蕭道鸞長到差不多周歲的時候，幾個家中有了孩子的仆從湊在一塊兒商量，覺得周歲宴不辦了，抓鬮總要抓上一抓。當(dāng)下拿了些銀兩，下山買了一堆用不著的小玩意兒，都堆在了娃娃面前。在藏鋒閣觀書的蕭河也被叫上觀禮。

眾目睽睽之下，少主邁著小短腿，走到蕭河身邊，抱住了他掛在腰側(cè)的長劍。

眾人紛紛樂道：“少主看來也是個習(xí)劍的大材，劍池可算是后繼有人了~”

蕭河把蕭道鸞抓在劍鞘上的手掰開。劍氣偏寒，小娃娃的手已經(jīng)被凍得有些發(fā)青了。

“兵者兇器，過幾年你才能碰?！?/br>
……

老王頭想起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