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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朝中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也沒幾個(gè)瞧過的,北疆王府卻大為不同,時(shí)至今日府中還留有太后年輕時(shí)的無數(shù)畫像,傅均想起再殿門口遇到的那張玉容,分明像極了十五六歲的模樣。 傅均坐不住了,行禮告退,傅夫人從身后追來,“夫君這是怎么了?”傅均拉她至無人處,將疑問提了,好半響她才驚呼,“不可能的,誰這么大膽子欺瞞太后?” 這邊張皇后已命人送秦初苧出宮,秦初苧行禮感謝,張皇后表情漠然,“只是受人之托罷了?!?/br> 秦初苧上了馬車,一路都在思考皇后娘娘受了誰的托付,回到府中,秦仲清忙地過來,見其無事,這才安心,秦初苧道,“是皇后娘娘幫了我。” “也是張大人幫的,他知了以后就說往宮中傳信了?!?/br> 果然是師父! 秦初苧唇邊綻開一抹笑,及至晚間,秦仲清特意邀請(qǐng)張載言過來小酌,秦初苧行禮謝她,他卻閃身避開了,“哪里是我,我本欲傳信,沒料到世子爺快我一步,秦姑娘還是要感謝世子爺吧。” “隔壁修道的世子爺?”秦仲清難以置信,說話聲音有些打顫,秦初苧也驚訝,但還不至于到了她爹這個(gè)程度,“爹爹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犯愁怎么感謝世子爺?” 秦初苧思付道:“我有方法?!?/br> 沒過多久,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食盒,悄悄地敲開了世子爺?shù)母T。 也正是這個(gè)時(shí)刻,京郊外的舊宅子里,正屋破舊不堪,一個(gè)女人揭下了頭上的幕離,露出一張風(fēng)韻動(dòng)人的面容,她雖不如一旁的蔣柔年輕,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柔媚,蔣柔甜甜地喊了一聲,“姑姑坐?!?/br> 女人坐下來,蔣夫人俯身遞過來一杯茶,女人瞧了一眼沒接,蔣夫人訕笑著放桌上,“大姑娘別嫌棄,如今候府沒了,疼你護(hù)你的兄長也沒了,日子難過得很,也喝不得什么好茶了。自然,如今大姑娘成了北疆王府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少不得好茶喝。” 她局促不安又討好的模樣瞧得女人心煩,女人一把抓過她的衣領(lǐng),令其癱在地上仰視自己,“我只問你一句,想活命就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長公主是真的長公主么?” 蔣柔一驚,“姑姑你在說什么?” 蔣夫人卻是瞳孔一縮,嘴唇抖得如何都闔不上了,她口中的大姑娘俯身,輕輕誘.惑道,“告訴我,我就為大哥報(bào)仇,幫你殺了秦仲清及其妻女?!?/br> “不是,她是個(gè)假的!” “砰”得一聲蔣夫人被扔到了地上,她茍延殘喘似地咳了幾聲,泛白的面容丑陋地猙獰著,“她脖子上的玉墜是府里仆人撿來的?!?/br> 那仆人見到后其實(shí)是想獨(dú)吞了的,但被另一個(gè)人瞧見了,兩人都想占大頭,鬧得全府皆知,驚動(dòng)了在府中與將繼等人廝混的三皇子,三皇子見了那玉墜大為震驚,揮退幾人只與蔣繼道,“此為失散多年的長公主之物!” 武安候府不可能放過這個(gè)天大的良機(jī),但詢問那兩個(gè)仆人,他們卻只說在府門口撿的,一日之中府門口來來往往,若是去尋,無異于大海撈針。 “秦仲清之女可叫秦初苧?”女人問道。 “是?!?/br> “她在那時(shí)可來過候府?” 蔣夫人想起了那陣子,腦子糊涂了的秦夫人曾在候府門口找夫君,被她狠狠嘲諷了一番,后來是秦初苧領(lǐng)人帶她回的家。 “姑姑的意思是……” “秦仲清的妻子應(yīng)是真正的長公主?!迸隧锌焖匍W過殺意,“傅均已經(jīng)懷疑李枝她們的身份了,我們已經(jīng)耽誤不得了?!?/br> ☆、第22章 這廂秦初苧已由道童領(lǐng)著進(jìn)了正屋,燭火映出屋內(nèi)布置,均是簡單至極,毫無繁雜之物,對(duì)于住慣闊麗大殿的世子爺來說,此處過分簡陋了,秦初苧不免心生愧疚,若非她在觀中所為,世子爺也不至于到這里來。 “不愿意來可以不來,何必來了苦著這張臉?” 世子爺?shù)穆曇暨€是那么輕淡,秦初苧道,“世子爺誤會(huì)了,世子爺能給民女感激的機(jī)會(huì),民女高興還來不及呢。”她笑著將食盒放置在桌子上,“民女聽張大人講了,是世子爺傳信給皇后娘娘,才免了民女受苦?!?/br> “若不是宋灼哀求,我也不會(huì)出手,謝他就是了?!?/br> 世子爺負(fù)著手,任由秦初苧將甜食端到他眼皮子下,“您若不愿意,誰哀求都沒用。” 世子爺置若罔聞,只坐在桌前用飯,似是這樣就是冷漠的否認(rèn),直到食完甜食才道,“既然要感謝,如何個(gè)謝法?” 秦初苧指了指空空的盤子,“這不算么?” “還不夠。” “那隨世子爺要求?!?/br> 世子爺還真就沉吟起來,“如今房小,無處作畫,你就每日過來同我下棋消遣時(shí)間?!?/br> “您不是不喜歡下棋?” “不該問的別問!” 這說話語調(diào)可真是像極了師父,秦初苧唇角動(dòng)了幾次,還是沒敢說出反駁的話來,卻被世子爺捉個(gè)正著,“你這是不滿意?” “不敢,只是想起我?guī)煾敢策@般說過?!?/br> 世子爺?shù)纳裆坏毓殴制饋?,秦初苧誤以為他要生氣,“我并非誆世子爺,我?guī)煾复_實(shí)說過的?!?/br> “你師父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秦初苧沒注意到男人閃爍的眼神,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我?guī)煾鸽m話少,但字字珠璣,人又善良,還頗有智慧,總能在關(guān)鍵時(shí)刻給我指點(diǎn)迷津,我想這世上再?zèng)]有他這么好的人了?!?/br> “不是心虛地吹捧?” 對(duì)上世子爺灼灼的目光,秦初苧猛地?fù)u頭,“都是真心實(shí)意的,師父可是我最喜歡的人了?!?/br> 而后,奇怪地,罕見地,當(dāng)著她的面,世子爺?shù)拇浇禽p輕地勾了勾,雖又極快地?fù)崞?,甚至還要沉沉地下垂,她還是不免被眼前這張只略微一笑就好看到極致的面容驚得語無倫次起來,“我……夸師父是……真的……用了心的,您笑我……做什么?我夸得不好?當(dāng)然,我?guī)煾高€不只這些好,我?guī)煾干秒m不及世子爺模樣好,可也是俊朗非凡……” “停!” 世子爺擰起兩道墨眉,“你如何知曉他生得不及我?” “我可不知曉!”秦初苧想他與張載言關(guān)系親近,絕不能說師父就是張載言,面上故作驚嘆,“師父的每一封來信都透著英氣,那生得鐵定差不了?!?/br> 故意扯開話題,“世子爺似乎我?guī)煾父信d趣?” “不感,退下!” 夜色已深,也不便多待,秦初苧接過世子爺扔過來的食盒速速退下了,出了府門,想起京中世子爺?shù)膫餮?,有人說他英武似神祗,也有許多人懼怕他暴戾乖張可與這男人越是相處,她越是覺著這男人的心底還是良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