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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裝鬼,他可是行家。世上只有兩種人怕鬼,一種是膽子小的,一種是做了虧心事的。很可惜,他兩種都不是。外頭那鬼影對他絲毫不了解,就敢來裝鬼,還裝成這種小孩子都能看穿的程度,是有多大的自信。半晌,鬼影還在游蕩,凄厲的叫聲此起彼伏,見屋內(nèi)久久沒有任何回應(yīng),那鬼影游蕩了片刻,悄然無聲了。翌日,沐青早早的起了,去正殿給太子請安,發(fā)現(xiàn)太子還沒醒來,就被子涵叫去書房收拾?!疤拥钕麓龝浩鹆耍且烤毶弦粋€時辰的字的,你早些去收拾收拾,記得給太子多研些墨備好,供太子使用?!?/br>沐青應(yīng)下,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時,被子涵喊住了。沐青轉(zhuǎn)過身,“還有何事?”子涵看著他,眼神猶疑不定,“你昨夜,可有聽到什么聲音?”沐青目光不變,“什么聲音?”“你沒聽見?!”子硯聲音一頓,神情有瞬間的沮喪,被他瞬間隱藏起來,揮手道,“沒事了,你去吧。”沐青身形不動,沉默片刻,他道,“其實,我昨晚聽到了一些聲響?!痹谧雍查g望過來的驚疑的目光中,沐青道,“不過我始終記得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門。而且,你不知道,我的房中有一枚八卦符,那是我入宮前我娘留給我的,我娘說只要把那枚符放在身邊,就永遠(yuǎn)不怕鬼祟來擾。除非,來的不是鬼,而是人?!?/br>子硯眼神微變,他不敢看沐青,眼神移向了別處?!芭?,還有這種事,那你倒是膽子大,我膽子小,怕鬼?!?/br>“是嗎?”沐青似問非問,又道,“那可千萬別做了虧心事,小心夜半鬼上門。”說完,沐青轉(zhuǎn)身出了正殿。須臾,子硯從內(nèi)殿出來,見子涵臉色青白不定,就問,“怎么了?”子涵看了他一眼,又朝內(nèi)殿側(cè)了側(cè)眼。子硯道,“無妨,太子還沒醒,說罷?!?/br>子涵道,“我扮鬼的事,被秦川看穿了?!?/br>“我早說過讓你不要做這種事。”子硯道,“不是每個人都如齊葉那般好對付。這個秦川一看就是聰明的,沒找到他的弱點前,不可在輕易動手?!?/br>子涵有些不太甘心,“那就讓他一直在這里待下去?你可別忘了,他是文妃的人,在他面前,我們不能苛待他,還要時時受他的監(jiān)視。尤其是太子殿下,身體本就不好,還得受這些小人的氣?!?/br>子硯道,“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太子殿下能受,咱們做奴才的為何不能受?先挨著吧,文妃勢大,不是咱們能抗衡的。咱們剛對付了一個齊葉,她立刻又派了一個人過來。咱們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免得文妃起疑,反而給太子招了麻煩?!?/br>子涵沉默片刻,沒再反駁。子硯道,“他人呢?”“我讓他去書房收拾了?!?/br>“你在這里看著太子殿下,他待會兒便該醒了?!弊映幍?,“我去書房看看他,他若是個老實的,咱們不妨先將他穩(wěn)住,后邊在慢慢打算。”說完,在子涵的默認(rèn)下,子硯轉(zhuǎn)身離開正殿,去了書房。書房位于左偏殿,子硯進(jìn)屋時,沐青正拿著拂塵打掃著書柜上的灰塵。見子硯進(jìn)來,沐青頷首示意,“子硯公公。”子硯點頭,徑自走到書案前,將太子喜歡閱覽的一些書籍整理放在一旁,朝正在掃灰的沐青道,“我聽說你識字,這些都是太子殿下平常喜歡讀的一些書籍,你需記好,太子需要時得立馬找出來。”“我記下了?!便迩嗟溃岸嘀x子硯公公提示?!?/br>“你不必謝我?!弊映幍?,“咱們都是侍候太子殿下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子好。盡職盡責(zé)是咱們的本分,咱們是同級的,日后便喊名字吧?!?/br>沐青手中的拂塵微頓,“行,我叫秦川,日后你也叫我名字吧?!?/br>子硯點頭?!扒卮ǎ瑹o論你以前是哪個宮里的,如今,咱們都在東宮,太子是咱們的主子,咱們就得盡心服侍他。做人,做奴才,雖說不能從一而終,可至少得問心無愧。咱們侍候哪個主子,就該一心侍候他,不該多生二心?!闭f話時,子硯仍在整理書籍,卻不時抬頭,視線往沐青方向望來。這時,沐青停下手中動作轉(zhuǎn)過頭來,道,“子硯,我可否問一件事?”子硯點頭,“你問?!?/br>沐青道,“太子的身體如何了?昨日的事,是否時常發(fā)生?”子硯沉默片刻,道,“太子身子無恙,只是體質(zhì)差了些。昨日的事也并非時常發(fā)生,只是湊巧而已,太子昨日身體不適,才會吐血不止,沒有大礙?!?/br>“你可能不知,我是識藥理的?!便迩嗌钌羁戳艘谎圩映?,道,“你昨日落在地上的那碗湯藥,我看到了,也聞到了,里面有一味藥的氣息很重。太子體虛,此藥可以調(diào)理太子的氣血,可若分量重了,就會加速氣血運行,便會發(fā)生太子昨日出現(xiàn)的狀況,吐血不止。長此以往,以太子的體弱之軀,又能經(jīng)受得住幾次這種狀況?”子硯臉色微沉,“是哪一味藥?”沐青道,“艾草?!?/br>沐青話音稍落,子硯的臉色徹底沉下來。那碗藥是徐側(cè)妃派人送來的,熬藥的人自然也是徐側(cè)妃的人。這種進(jìn)補(bǔ)的湯藥太子喝了不少時日,若不是昨日突然吐血,他們又怎會知道其中竟然還有這等端倪。子硯更不會想到,徐側(cè)妃竟然會有害太子之心。太子雖身體不好,可對待身邊之人都是和善的,尤其是他的兩位側(cè)妃。子硯神色不定,想了片刻,抬頭直視沐青,“秦川,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可知若有半句假話,讓太子知道了,你就是死罪!”“事關(guān)太子的安危,你若不信,可自去查?!便迩嗄抗馓谷?,道,“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那么這碗湯藥,今日應(yīng)該還會送來,熬藥之人留下的藥渣,總是騙不了人的,你何不親自去瞧瞧?”子硯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臨出門前,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望著沐青,“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件事?你不是文妃的人的嗎?”“你說錯了?!便迩喾畔率种蟹鲏m,道,“我是我自己的人,誰是我主子,我心里有數(shù)。子硯,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所防備,不過是敵是友,時日久了你們自然能有所感覺。另外,這件事可大可小,太子既然將昨日發(fā)生的事壓下了,你不能明察,只能暗中查探,同時也要提醒太子,小心防范。”子硯有些遲疑,道,“此事你為何不親自向太子言明。此事若是真的,太子會獎賞你的,你在太子心目中分量也會不一樣?!?/br>沐青臉色不變,“我是宣華殿派來的人,太子殿下暫時不會信我。而眼下這件事,事關(guān)太子生死,絲毫不得拖延。”子硯望著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秦川,見他目光堅定,沒有多說什么。秦川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他心里清楚。他想將這份功勞讓給他,賣他一份人情。與他與己,不論是交易或是情意,他們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已然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