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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 鮑生聽這么一聲兒不由擦了擦手,摸了桌上那副圓眼鏡戴上仔仔細細地瞧了邢驚遲一眼。半晌,點點頭,問道:“還和以前一樣?這位來大碗?” 阮枝拉著邢驚遲在臺前坐下,應(yīng)道:“對,謝謝鮑叔叔?!?/br> 說完又加了一句:“鮑叔叔,酒就別給他上了,我自己喝?!?/br> 鮑生擺擺手:“和我客氣什么。得要個二十分鐘,你難得來一趟,我給你做點好吃的。你們要是呆著無聊就往逛一圈兒,幾條街的事兒。” 這小酒館是改造過的,低低的燈光和逼仄的座位都是刻意設(shè)計的,大片的空白都留給了那些酒盅和一些邢驚遲看不懂的玩意兒。 偏生出一股隱秘的意味來。 臺前就兩個位置。 邢驚遲和阮枝像是擠在一起吃飯似的,這樣的距離一喝酒就容易上頭。 邢驚遲微微皺眉,視線在后面的那一排排酒上掃過,低聲問:“枝枝,你現(xiàn)在可以喝酒嗎?什么酒?” 阮枝托腮應(yīng)道:“能喝,鮑叔叔自己釀的,甜酒。我每次來都喝這個,你要查案子就算了,下回來再帶你喝。” 阮枝眨巴眨巴眼,她和邢驚遲一塊兒吃飯的時候還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喝酒呢。只那一次在滇城他和秦律在一塊兒吃飯見他喝過。 想到這里阮枝順口問了一句:“邢驚遲,你知道秦律過來嗎?不是說過來聯(lián)系你嗎,怎么也沒聽你說過。他看起來比那會兒白了一點?!?/br> 邢驚遲牽上阮枝的手,往后廚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家店遠嗎?不遠我們過去看一眼?!?/br> 阮枝怔了一瞬,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要出去說。她順著邢驚遲的力道起身往外走,走前和鮑生打了聲招呼說很快回來。 雖然是邢驚遲有話說,但阮枝還是帶著他往那家店去了。 兩人邊走邊說。 有的人在某種事情上是有天賦的,就像邢驚遲。邢驚遲在當警察之前也沒想到自己在某些事上的敏銳度堪稱精準,這是時間和概率給他的自信。 邢驚遲在北城墓地看到林丞宴的那個瞬間心里就覺得不太對勁,只當時他沒有深究,這種感覺在阮枝告訴他林丞宴和秦律出現(xiàn)在豐城博物館的時候更為強烈。 林丞宴是為了什么而去的?為什么牽扯上秦律? 這些問題都是邢驚遲需要花時間去想清楚的,但目前對他來說,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他身邊這個人。他曾承諾過保護好她。 邢驚遲思索片刻,開口:“枝枝,我這次去北城的時候遇見了以前的隊友。你知道我去年才調(diào)到了豐城,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北城,自從那次任務(wù)之后就再也沒回去過。” 阮枝知道邢驚遲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受傷的,但具體細節(jié)她并不清楚。聽邢驚遲這么說,想來這個隊友和他們博物館牽扯上了關(guān)系,且不是秦律。 她抿唇,輕聲問:“是那個姓林的隊長嗎?” 阮枝記得那個男人的模樣。他和邢驚遲他們不太一樣,給人的感覺很溫和,氣質(zhì)內(nèi)斂,根本看不出來他以前是個警察。不知怎的,她覺得這個男人她似是在哪兒見過,怪眼熟的。 “邢驚遲,為什么他們都不當警察了?” 這一點阮枝覺得挺奇怪的,照理說他們應(yīng)該會有很好的前程,可這兩個人都不再當警察了。 邢驚遲微頓:“秦律當時是家里出了點事,正好那時候任務(wù)結(jié)束了,就回了滇城。我以為他只是休息一段時間。” 至于林丞宴,他還真不清楚。 明明一年前他們還是親密的隊友,現(xiàn)在卻變得模糊起來。 阮枝想了想,應(yīng)道:“我聽同事說那家安保公司很難進的,工資很高。他們在私人公司也不錯呢,還更安全些?!?/br> 邢驚遲“嗯”了一聲,繼續(xù)道:“這件事不太對勁,這段時間你要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找不到我就找秦野和余峯,若是真的急,再找秦律。至于那個人..你離他遠一點?!?/br> 阮枝也不問為什么,乖乖地點了點頭。 就兩人說話的時間他們要找的那家店鋪已經(jīng)到了。 與巷子里寬大的店鋪相比,這家店就顯得無比狹小了。窄窄的門看起來像是偏門,邊上只掛了一盞老舊的煤油燈,門關(guān)著。 阮枝停在窄門前,湊近門縫瞄了一眼,里面亮著燈。 “邢驚遲,有人。” 說著阮枝就讓開了,她雖然知道這家店,但和這里的老板還真是不熟。只知道這老板性格古怪,不論是顧衍還是林千尋來這兒都不帶她。 邢驚遲點點頭,往上掃了一眼。 這窄門最上方有塊板,刻著兩個字:陳記。 但邢驚遲卻沒想阮枝想的那樣上前敲門,他腳步一轉(zhuǎn),帶著她走了,“今天太晚了,我和余峯明天再來。說好晚上約會的?!?/br> 阮枝枝:“......” 難道那不只是個借口? 阮枝其實也很少在夜里來這個舊古玩市場。這里的夜晚比她想象的更冷清一些,澄黃的燈光從兩邊的店鋪里照出來,映在石板上的坑洼處。 淡淡的煙火氣息從巷子周圍逐漸籠過來,巷子里沒什么人。阮枝和邢驚遲慢悠悠地往小酒館走,兩人十指相扣,在外面難得這樣親密。 阮枝忽然覺得,在這個夜晚她更貼近了一點兒邢驚遲的心。 抱著這樣的想法,阮枝試探著問了一句:“邢驚遲,你以前是什么樣子的?嗯...就是你十六七歲那會兒,我想不出來?!?/br> 阮枝聽賀蘭鈞或是別人偶爾提起那時候的邢驚遲,她未曾親眼見過,也不想去猜,顯然對她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問邢驚遲本人。 邢驚遲側(cè)頭看向邊上的阮枝。 她正仰著小臉,澄澈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眼里的好奇都要冒出來了。精致的眉眼在隱約的燈光下有些勾人。 邢驚遲克制著自己移開視線,喉結(jié)動了動,沉沉的聲音從發(fā)干的喉間冒出來:“十六七歲?那會兒上高中,和現(xiàn)在的男生一樣?!?/br> 打架、逃課、寫檢查。 這些邢驚遲都干過,只要是邢立仁不喜歡的,他都喜歡。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其實還挺可笑的,但人生或許總需要這樣年少輕狂的日子。 “我們學(xué)校我熟的就是所有片的墻,只要能翻的我都翻過。那個年紀身邊都是尋求刺激的朋友,做事隨心所欲,什么都不在乎?!?/br> 邢驚遲說起從前神色和口吻都淡,一點兒懷念的情緒都沒有。仿佛說的是其他人的人生似的,而他在其中只是一個旁觀者。 阮枝眨眨眼,問:“你那會兒成績好嗎?” 邢驚遲挑唇笑了一下:“你說呢?” 回想起來那時的記憶都模糊了,在這些歲月中,日漸清晰的只有十九年前的那一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