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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巴巴地喊他:“師父。” 空蟬嘆氣。 于是阮枝就被塞進了浴室,還好空蟬這里有干凈的禪衣。 等阮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不少,空蟬親自去煮了姜茶給她喝,兩人就這么坐在軟塌上聊天。這樣靜謐的時間仿佛將阮枝帶回了過去。 在幼時無數(shù)個日夜里,都是顧衍陪著她。 她那時甚至還會偷偷地想,如果顧衍是她爸爸就好了。當(dāng)然這想法她藏在心里,誰都沒說過。 其實顧衍沒有孩子,他一直都是將阮枝當(dāng)做自己孩子來看的。 這些年空蟬偶爾回憶起來,他師父和阮枝都在身邊的日子,竟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了。但他總有要做的事情,不能沉浸在過去。 這雨下了很久,直到天都暗了還沒有停。 天黑路滑,阮枝不好下山了,干脆留下來吃了晚飯。打電話過去和阮梅琛說的時候他還生氣呢,總覺得什么好事都叫顧衍占了。 ... 刑警隊。 明明是周末的傍晚,他們隊里卻亮的和白日里似的,雖然也就他們幾個人。秦野肚子開始叫的時候才驚覺已經(jīng)快五點了。 他瞅了一眼還站在白板前一動不動的邢驚遲,問了一句:“隊長,到晚飯時間了。嫂子還在家等你呢吧,今天要不就到這兒吧?” 這話要是換成是余峯肯定不敢這么說,秦野可不怕。 邢驚遲一怔。 是,阮枝還在等他。 他垂眸掃了一眼腕表,正好五點整,說好晚上陪她去外公家吃飯的。 邢驚遲伸手捏了捏眉心,轉(zhuǎn)身應(yīng)道:“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余峯那里有進展了隨時通知我。今天辛苦你們了?!?/br> 等出了大門邢驚遲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了大雨。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從中午開始他就沒看過手機,連阮枝準(zhǔn)備的便當(dāng)都忘了吃。要是她知道了,肯定要生他的氣。 上了車邢驚遲才看到阮枝中午發(fā)過來的短信。 他一邊扯開便當(dāng)盒子一邊給她打電話,沒打通。 邢驚遲幾口就吃完了便當(dāng),開車朝著三藐寺的方向去。這雨下得這么大,想來她是被困在山里了,山上信號不好。他得去把人接回來。 作者有話說: 矜持哥哥:永遠在接老婆的路上。 ☆、第 46 章 因著下了雨, 上山的路變得泥濘又難走。 邢驚遲進山的時候整片山林沒有一點兒光亮, 黑漆漆的一片和著風(fēng)雨, 林間葉片摩/挲沙沙作響。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邢驚遲上山。 寺口亮著瑩瑩的光,平日里如此微弱的光亮,在這暗沉沉的山里就如明燈一般。 邢驚遲收了傘, 抖落了傘上的雨。 這個點寺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邢驚遲上前敲了敲門。好一會兒, 一個小沙彌開了門探出腦袋仰頭看了邢驚遲一眼, 他們之前就見過了, 小沙彌也不怕他:“施主,請進?!?/br> 邢驚遲說了聲謝謝, 也不要小沙彌帶路,自顧自地往僧舍的方向走去。大長腿一邁開,小沙彌在后頭邁著小短腿怎么都追不上,只好嘆了口氣放棄了。 他納悶地看著邢驚遲的背影, 心想這位施主真是心急。 邢驚遲到空蟬的小院兒的時候阮枝正趴在案上看畫, 一時間也不知道他進來了。只空蟬瞧了邢驚遲一眼, 兩人對視一眼, 空蟬準(zhǔn)備離開。 他經(jīng)過邢驚遲身邊的時候,邢驚遲低聲喊了句:“師父?!?/br> 空蟬輕點了點頭, 離開時還帶上了門。 他望著窗外的夏雨, 靜靜地站在門口許久才捻著佛珠悄無聲息地走了。 空蟬走后室內(nèi)就只剩了阮枝和邢驚遲兩人,偏阮枝猶自看得認真,壓根就沒注意到邊上的人已經(jīng)換了一個。 她看畫的時候, 邢驚遲也在看她。 如墨的長發(fā)鋪在她纖弱的背脊上,素雅的禪衣將她本就清瘦的身形勾勒的更為羸弱。雪白的側(cè)臉露出半截,唇角輕抿著,毫無防備地趴在書案上。 阮枝很美,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他就知道。 只那時候他并不能因為一個眼神或者美麗的外表就了解一個人。 現(xiàn)在不同了,他知道她這樣纖弱的外表下蘊含著多么堅定又溫柔的力量。她因著自己所知、所擁有的一切而熠熠生輝,她全身心地?zé)釔壑约核龅囊磺?,更以赤誠之心待他。 邢驚遲靜靜望著她,想起初見時從旁人處得知的他人對她的評價——像青瓷。 精致、易碎、值珍藏。 唯有他知道,她是,也不是。 邢驚遲的一顆心倏地guntang起來。 這時的邢驚遲沒有再去思考這個場合是不是合適,這個時機是不是正確,只想將內(nèi)心洶涌的情意都告訴她,讓她知曉。 他似乎又變成了十七歲的邢驚遲。 輕狂又桀驁。 “枝枝。” 他低聲開口。 阮枝怔住,她的指尖還虛虛地放在畫中人身上。 片刻后她回頭看去,原本立在她身邊陪她看畫的空蟬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想了半天的男人。 他就立在那里注視著她。 眼底都是溫柔。 邢驚遲眼看著原本靜如畫一般的阮枝在見到他之后彎起了眉眼,笑起來顧盼生輝。 她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雀躍地喊:“邢驚遲!”這么喊著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阮枝趴在邢驚遲堅硬的胸膛前,問:“你怎么過來了?我還以為晚上就睡在這里了,晚上信號一直不好,我不能給你打電話?!?/br> 她仰著臉繼續(xù)叭叭:“你忙完了嗎?吃過飯了嗎?” 邢驚遲冷峻的眉眼稍融,眼底多了些笑意:“問這么多問題。過來接你,忙完了,吃了你做的便當(dāng)。你呢,吃過飯了嗎?” 說著抱著她坐在了一邊的軟塌上。 阮枝點點腦袋:“吃過了。外面的雨下得這么大你怎么還過來,便當(dāng)里就那么點東西,不是讓你當(dāng)正餐吃的?!?/br> 她瞅了瞅邢驚遲,還挺干凈,沒被淋濕。 邢驚遲抬手托住她的側(cè)臉,垂眸看著她,許久都沒應(yīng)聲。 阮枝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邢驚遲低聲:“有話想告訴你?!?/br> 禪房內(nèi)就他們兩人,很安靜,只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阮枝微微和邢驚遲拉開距離,給他倒了杯水:“說吧,我聽著。” 這會兒阮枝也想不到邢驚遲會和她說些什么,只以為是下午出了什么事或是他又要去出差了,她托腮靠在案邊,看著邢驚遲把水喝了。 邢驚遲看著她:“枝枝。” 阮枝應(yīng):“嗯。” “我...”邢驚遲還是頭回這樣忐忑,實在是表白這件事他一點兒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