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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帳內(nèi),數(shù)人聞言忙站起去外頭一探究竟。看來,回來的不單是晉王,且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相貌俊雅的素衣男子。這山間霧寒露重,且瞧那素來冷面寒心的晉王接來氅衣,只管將那男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好似旁人多看一眼也不許。那個,莫不是——太子?這、這——眾將領(lǐng)相覷數(shù)眼,照著時髦點(diǎn)的話來說,他們無非就是被前面一對男男閃瞎了狗眼……主帳被毀,唯有退而取其次將就將就。越云初被暫時封了修為,不能驅(qū)動內(nèi)力暖體,一路上羅小樓就充當(dāng)移動式的暖手寶,把越云初跟牽羊似的帶了回來。帳內(nèi)暖和溫醺,羅小樓便放開手去倒了杯熱茶水。越云初只覺手一涼,下意識地想去抓住羅小樓的袖子,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便跟個柱子似的站在那兒,臉兒繃得緊緊的。他面容極俊,一張容長臉卻依舊沒長rou,下巴尖尖,橫眉冷對,唇色倒是艷麗得緊,羅小樓回頭一看,差點(diǎn)沒嚇一跳,以為帳內(nèi)飄來一只艷鬼。長得像艷鬼的晉王殿下瞧了過來,美眸似怨似哀,身上一件單衣被外頭時不時刮進(jìn)來的冷風(fēng)吹得嘩啦嘩啦,瞧著倍兒苦情、倍兒凄涼——要不是才見過越云初陰狠毒辣的模樣,羅小樓保不定還真又要被他這模樣騙了過去。他這是看明白嘞,這小崽子對外兇神惡煞,對內(nèi)……還是兇,可好歹是收了爪子的,順著毛哄一哄,就能免去一場血光之災(zāi)。喝點(diǎn)茶,暖暖身子。越云初看看他,沒接,臉轉(zhuǎn)了過去。羅小樓見他嘴唇都凍紫了,兩眼紅紅的還有些腫,再有什么不滿都煙消云散了。他伸手去抓越云初的胳膊,被小樣兒躲開了,他又再過去拉他的手,越云初掙兩下就不動了。天冷……冷死算了。……羅小樓頓時有一種自己在哄著家中嬌美小妾的錯覺,等等,這畫風(fēng)不太對啊——!為了挽救自己所剩不多的情cao,羅小樓嘆了一聲,轉(zhuǎn)身剛走兩步,腰猛地就被人從后面摟住。越云初從后面抱住他,凍得跟冰塊似的臉貼在他的脖子上,帶著似真似假的可憐語氣含糊地說:你不疼我了……哪有不疼你,金丹都給你當(dāng)糖丸吃了還不叫疼你,一顆要兩金子!兩金子呢!羅小樓內(nèi)心憤憤,臉上卻沒顯露出來,伸手想在越云初腦門上摸一摸,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男人已經(jīng)站得比自己都高了——不是越止清太矮,是越云初自從修魔后,就從一朵帶毒的罌粟搖身一變成了霸王花,還是吃rou的那一種,誰站到他面前,氣場都會在一瞬間被秒成渣。越云初就好像一個渴了很久的人,羅小樓的出現(xiàn)猶如天降甘霖,而且還是失而復(fù)得的那一種。他現(xiàn)在時時刻刻都怕自己突然一個轉(zhuǎn)眼,這人又從自己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或是一個翻身,醒過來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黃粱美夢。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氣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知道,每個人只有才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如此,如今這世上除了這個人之外,還有誰會為他心疼、為他難過……總歸是自己瞞著他一堆事情,別人最多長個心眼,越云初的心眼比旁個多長了好幾個,羅小樓也不怪他當(dāng)初誤會自己。不知道為什么,他對越云初總是沒個辦法,這人怒也好、喜也好、哀也好、恨也好,他似乎總對他狠不下心腸,連一句重的都舍不得說。他扭過身看著那張漂亮的臉,道:我的事情說來話長,你真的想知道的話,等塵埃落定,我再慢慢告訴你。到時候金龍飛升九霄,用不著他說,越云初自能明白。只是現(xiàn)下這不省心的擰起柳眉,一臉緊張:你又要去哪兒,你還要丟下我?!羅小樓真心不知越云初怎么又繞彎到這個點(diǎn)上去,剛才在樹林里,他跟越云初承諾了不下百次,這次斷然不會拋下他而去。奈何越云初卻半點(diǎn)不信,他拂開那只手,恨笑一聲背過去道:你是神仙,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何須管我這一介凡人的死活……羅小樓再一嘆,看樣子若他不好好交待的話,越云初定然死不罷休。是以羅小樓只得把自己剛從地府飛升上界,隨后就領(lǐng)命下凡的事情說予他聽。至于越云初是金龍轉(zhuǎn)世,又將可能滅天毀地的事情自然是隱瞞得滴水不漏。越云初聽完他所說的那一些,眼里是一片茫然,只輕聲問:所以,真的有天界?那……如果凡人好好修練的話,來日也能飛升么?羅小樓聞言一滯,沉吟半晌后,遲疑道:或許吧。六界之中,少不了修仙問道的有志之士,然而縱觀這千百萬年,真正以凡魂飛升的又有幾何。到底是境界有別,就像仙人要問鼎八方神道,重重試煉苦難自在前方候著,便是咬牙撐了過去也未見得能得著機(jī)遇。越云初眼眸似是暗了暗,羅小樓還未能捕獲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便看他陡然一笑——那笑靨明亮得能叫人眼前一懵,哪怕是羅小樓這等最是不解風(fēng)情的,看得久了也有些迷得不知今朝……越云初的吻依舊和當(dāng)年一樣青澀,連動作都是一樣的,壓著他,兩個人咕咚往地上滾。大帳里鋪了獸毯,比躺在草皮上舒服。越云初跟瘋了一樣,捧著他的臉用力地親,唇舌交纏,轉(zhuǎn)眼又是一場大戰(zhàn),兩個人都吻得氣息紊亂,腦子空白一片。勉強(qiáng)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胸口不安分的躁動著,如饑似渴,欲仙欲死。羅小樓。羅小樓乍聽到自己的名兒,心頭一顫。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那靈犀一動的念想?yún)s又是浮光掠影,抓不住、摸不著。羅小樓、小樓……越云初叫上了癮,一邊親、一邊喚,聲音那么遠(yuǎn),又那么近,最后,他的喉間發(fā)出一絲令人心碎的嘆息——小樓,別再離開我了。平洲城,太守府。自從某人離開之后,新封的撫安王張頭領(lǐng)已經(jīng)有好幾日沒碰他的愛槍,居峰先生成日在小院里對著棋盤的一個殘局搖頭興嘆,紅姑自那日在城墻上憤而毀琴之后,已經(jīng)許久未聞琴聲傳出……好好的一個太守府,如今是死氣沉沉,再沒有過去的熱鬧歡騰。因貪生而眼睜睜地看他去送死,這沖擊對張老大來說十足誅心,他本就不是為了爭雄天下才揭竿起義,沒想到到頭來連自己的兄弟也沒能護(hù)住……張袁摸摸腦袋,才幾個晚上,他像是一瞬間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