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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腦子里“嗡”地響了一聲,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景醇一邊拼命掙扎著,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方她為之奮斗了將近三年的天地,頃刻間面目全非。 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進口美容桌,是開業(yè)前陳賞心貨比三家以后咬咬牙買下的。 缺了大半邊的洗澡池,是一年半前,為了不再彎著腰洗寵物重新加高砌成的。 淌了一地的沐浴露,是十個約定寵物生活館的招牌產(chǎn)品,每一次補貨都在漲價。 那把剪刀是小白拿到B級寵物美容師資格證的時候,景醇送給她的。 那把梳子,那臺吹水機,那個籠子…… 沒了…… 全沒了…… …… 安居小區(qū),宴辰澤站在綠化帶旁,悠哉悠哉地看著綠化帶里,正在選地方撒尿的舒克。 “你聽說了嗎?有家寵物店被人砸了?!?/br> “是嗎?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才,哎喲,朋友圈都在刷屏啊!還有視頻呢!我找給你看?!?/br> “唉?是這家店??!我還帶我家那祖宗去洗過澡呢!叫十個……十個什么來著?嗨!瞧我這記性,總之離我們小區(qū)不遠,是一群姑娘開的,我還在咱們小區(qū)見過其中的一個姑娘,人長得還挺漂亮?!?/br> “大姐?!?/br> 聞言,兩個湊在一起看手機的女人轉(zhuǎn)了過來。 其中一個女人立馬堆起了笑容,“是小宴啊!” 宴辰澤彎了彎唇角,笑意不深地客氣道:“你們聊的那個視頻,能借我看一下嗎?” “好呀!” 女人把手機遞給宴辰澤,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還了回來。 “唉?”女人瞧著宴辰澤沖進綠化帶里,抱起他的狗轉(zhuǎn)身就跑,莫名其妙道:“發(fā)神經(jīng)呀?” …… 半個小時后。 “導航結(jié)束,目的地位于……” 沒等導航播報完,宴辰澤就停車熄火。 “喂!小伙子這里不能停車!” 看管車位的大爺朝著宴辰澤的背影大喊著,然而宴辰澤卻不管不顧地朝著前方不遠處,圍滿了人的地方跑了過去。 “不好意思讓一讓。”宴辰澤從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里闖了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白色的亞克力板碎了一地,稍微大一點的碎片上寫著“約定生”,一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踏過的非洲菊,干扁的花瓣像污漬一樣黏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人行道旁,兩間破碎的玻璃門上,原先用來掛招牌的鐵架搖搖欲墜…… 很快,宴辰澤就在玻璃滿地的店鋪門口,看到了他要找尋的人。 宴辰澤走了過去,蹲在了她的面前,心疼地看著她。 凌亂不堪的頭發(fā),沾著點點血漬的白色雪紡衫,還有那條滿是灰塵的牛仔褲…… 宴辰澤伸手撫去黏在景醇臉上的發(fā)絲,“受傷了嗎?” 景醇木然地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亞克力板,喃喃道:“招牌掉下來了?!?/br> 宴辰澤揉了揉景醇亂糟糟的頭發(fā),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柔軟的唇瓣在景醇的頭頂輕輕地落下一吻,“我們回家。” 抓著警察的手松了開來, 荊彩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沒死,就還有救。 …… 安居小區(qū)。 宴辰澤停好了車,就一路將景醇抱回了她的家,可是景醇就像失了魂一般,什么也不說,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雙眼渙散地看著面前漆黑一片的電視機。 宴辰澤端著剛送來的外賣飯盒,舀了一勺烤rou飯送到景醇的嘴邊,哄小孩兒一般地溫柔道:“張嘴,啊……” 然而景醇并沒有任何反應…… 宴辰澤嘆了口氣,把勺子連同飯盒一并放到了茶幾上,瞧著景醇身上沾著血漬的白色雪紡衫,宴辰澤的腦子里不禁跳出了兩個圍觀群眾一般的小兒—— 穿著白衣服的小人兒一邊吃瓜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段時間里你們關(guān)系確實挺好,但是還沒好到可以幫她脫衣服檢查傷口的地步?!?/br> 穿著黑衣服的小人兒“呸”地一聲吐了瓜子殼,露出了邪性的笑容,“嘁!都這時候了還講什么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那可是一地的玻璃渣啊!就這么扎在rou里,得多疼喲!” 白衣服小人兒:“送醫(yī)院吧!讓醫(yī)生處理傷口。” 黑衣服小人兒:“就她這失心瘋的模樣,醫(yī)生問什么她會答嗎?脫吧!就算之后她哭著喊著地要你負責,你還會跑了不成?” 白衣服小人兒:“宴辰澤!好事不是這么干的,這是耍流氓!” 黑衣服小人兒:“要不你先表白?那么脫女朋友衣服這事兒也就合情合理了。” “咚咚咚……” 急促地敲門聲將宴辰澤拉回了現(xiàn)實,起身開門。 荊彩莫名其妙地看著站在門里的宴辰澤,以為走錯了還特意抬頭瞥了一眼門牌號,“咦?沒錯??!” “你是找景醇嗎?”宴辰澤朝旁邊退了幾步,讓出了路,“她在里面,進來吧?!?/br> “……”為什么會有一種他就是這個家的主人的錯覺? 荊彩不再多說,急急忙忙地進了門,當看到景醇還好生生地活著,一直吊在嗓子眼兒里的那口氣,終于是呼了出來。 “媽呀!嚇死我了!”荊彩一邊朝著景醇走過去,一邊嘰嘰喳喳地念叨:“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害怕!朋友,在我腦子里你已經(jīng)以各種方式死了一百來回了好嗎?” 荊彩眨巴著眼,把眼淚吸了回去,張開雙手想要抱住呆坐在沙發(fā)上的景醇,就被宴辰澤制止了。 “別抱!她身上有傷。”宴辰澤瞧著荊彩傻兮兮地空張著一雙手愣在原地的模樣,不禁失笑道:“我剛才就想給她檢查傷口了,可是……我一個男人不太方便這么做,你來的正好,可以麻煩你幫她檢查一下嗎?” 荊彩看了看面前呆滯的景醇,又轉(zhuǎn)過頭來瞧著宴辰澤——這貨到底是誰?。渴裁唇小奥闊┠恪??她可是景醇唯一的死黨,他憑什么以這種像是他和景醇更為親近的口吻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