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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景醇歪著頭,細細地想著荊彩的話。 小黑貓死了,她沒出現(xiàn)過激的反應(yīng),是因為她早就知道小黑貓情況不容樂觀,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 李斯杰沒有反應(yīng),是因為他身為獸醫(yī),見慣了生死離別。 齊驥沒有反應(yīng),是因為他和橘貓一家老小感情不深。 小馬……她哭了是受了宴辰澤的感染。 宴辰澤……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那個盡心盡力的鏟屎官真的不應(yīng)該有一丁點的反應(yīng)嗎? “我去一趟樓下?!?/br> 宴辰澤的聲音響了起來,景醇緊張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問:“你去干嘛?” 宴辰澤揚起唇角,印在雙頰上的酒窩又大又深,“回來前我開了油汀取暖器,就這么開著沒個人在樓下我不放心,我去盯一下,溫度夠了就關(guān)了回來?!?/br> 景醇沉溺在宴辰澤的笑容里,一時間便放下心來,由著他去了。 然而一到樓下,宴辰澤的臉上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宴辰澤坐在貓籠前,木著一張臉地看著籠子里的橘子。 “對不起……” 如同蚊子振翅一般的聲音從宴辰澤的嘴里飄了出來。 “對……”男人的聲音暗啞而哽咽,順了一口氣才把話補全了,“對不起……” 他憋了一肚子的話,然而卻像是卡開頭的創(chuàng)作人一般,顛來倒去地就只有這三個字。 “對不起……” 一遍又一遍。 說著說著……竟是淚流滿面。 第 50 章 第二天, 小黑貓的尸體經(jīng)過專業(yè)的火化, 化成了一盒骨灰,宴辰澤帶著小黑貓的骨灰來到胡奕文的別墅,那個開墾完了以后就沒人打理過的前院,刨開鐵柵欄邊的泥土, 將骨灰細細密密地撒了進去,又撒了一袋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爬山虎的種子,這才認認真真地把土蓋起來。 整個過程就像只是在虔誠地種植爬山虎一般, 沒有立碑, 也不顯悲情。 參與這場特殊葬禮的景醇,小馬和齊驥倒是一聲不吭,沒有任何異議,只有被宴辰澤騙了才提供“墓地”的胡奕文,臉色不太好看。 胡奕文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看著鐵柵欄邊那一排翻開又被蓋上的泥土, 朝著宴辰澤陰陽怪氣道:“你昨天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怎么不翻流水賬的講明前因后果了?” 此時此刻,胡奕文才想起昨天的那通十秒鐘都不到的電話, 可能是認識宴辰澤以來, 說過的最簡短的一次話, 簡短的只剩一句看似有頭有尾, 實則沒頭沒腦的話—— [宴辰澤:我買了點種子, 明天過來種到你家前院里。] 也許是當(dāng)時宴辰澤的氣場太強, 口吻生硬, 以至于胡奕文只能深思卻沒敢細問,直到現(xiàn)在,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之后,胡奕文才生出“昨天這貨是故意誆我”的念頭。 宴辰澤腆著一張俊臉,將手里還沒來得及扔掉的爬山虎種子的包裝袋在胡奕文的眼前晃了晃,大言不慚地道:“我講的很清楚啊,我確實是買了種子,你也親眼看著我種到了你家的土里,有問題?” “……”胡奕文憋了半天才按捺住揍他一頓的想法,“種個爬山虎還要撒骨灰的嗎?” 宴辰澤:“你要覺得別扭,就當(dāng)它只是有機肥料。” “你你你……我……媽的!”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胡奕文到底是要面子的,吞吞吐吐半天也沒順出來一句合適的說辭,只好泄氣道:“那……也種點有品味的植物啊!” 聞言,宴辰澤瞧著那一片新翻的泥土,好一會兒才道:“我看過的很多里,在掩埋尸體時刻意或者不小心埋進了一顆種子,之后便發(fā)芽,長成蒼天大樹亦或者是開出稀奇古怪的花,我不信這些,但是我聽說爬山虎生命力極強,不需要勞心照看就能活,這樣,才不枉費小黑貓最后的價值?!?/br> 胡奕文抱著手,學(xué)著宴辰澤的模樣,瞇著一雙眼,出神地看著那一片新翻的泥土。 或許過不了多久,那一片土里會冒出嫩綠的芽,隨著時間的推移長出纖長而糾結(jié)的蔓,晃晃悠悠地攀上鐵柵欄,蔓延直至滿墻,每每路過,那富有生機的綠色便自然而然地映入眼簾。 又或許…… 胡奕文撞了撞宴辰澤的肩膀,憂慮道:“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冬天種下的爬山虎能活嗎?” 宴辰澤兀地一拍大腿,“cao!我怎么沒想到這個問題!”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那一塊撒著骨灰埋著種子的土地,又齊刷刷地看向那雖然出著太陽但是卻感覺不到溫暖的冬日天色,尷尬的氣氛瞬間便彌漫開來——他們每一個人都由著宴辰澤cao辦這場特殊的葬禮,全然忘了老祖宗總結(jié)流傳下來的“春耕秋收”的自然規(guī)律…… 宴辰澤不好意思地搔著后腦勺,干笑道:“要不……再搭個大棚?” 景醇連忙拉著他往大門外走,“算了算了,事在人為?!?/br> 小馬幫腔道:“是呀,宴哥你不是說爬山虎生命力極強嘛,說不好有了小黑貓的骨灰加成就逆天改命了呢?” 齊驥朝著臉色黑成鍋底的胡奕文微微點頭,“打擾了?!?/br> 被眾人架著跨出大門的宴辰澤又掙扎著轉(zhuǎn)了回來,朝著胡奕文大叫道:“記得隔三差五澆一次水??!” 顧瑩瑩目送著一行人離開,繼而轉(zhuǎn)頭朝胡奕文道:“老大……我們就這么由著宴哥把……那東西埋在這里?” “不然呢?”胡奕文看著那一片泥土,那幽怨的光棍氣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埋都賣了,你還能挖開一點一點地把骨灰篩出來?” 顧瑩瑩:“那……這個天氣也種不活啊!難不成真要搭個大棚?” “醒醒,這兒是哪兒?云弄市房價最高的別墅住宅區(qū),左右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搭個大棚……我不要臉的?”胡奕文嘆了一口氣,一邊背著手地往屋子里走,一邊郁悶道:“下午沒事兒你去花鳥市場買個澆水的噴壺和肥料農(nóng)藥什么的,能不能活就看爬山虎的造化了?!?/br> …… 又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距離CKU犬展成都站開幕還有兩天。 景醇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朝宴辰澤問:“你真的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