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卻又說不上來，他比以前更關(guān)心他，但是卻很少和他說話。

“段彥哲——”

江循站在樓梯口，忍不住叫了對方一聲。

段彥哲已經(jīng)半條腿踏進(jìn)臥室，又退出來：“嗯？”

今天陽光正好，屋子里亮亮堂堂的，段彥哲的臉龐被光線照得很清晰，江循看著他，卻覺得那天抱著他流淚的段彥哲是他的幻覺。

段彥哲面無表情地又問道：“怎么了？”

“……”江循頓了頓，說，“沒什么?！?/br>
換作以前，段彥哲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到底怎么了”，不過現(xiàn)在段彥哲只是深沉地瞧他一會兒，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重新走進(jìn)臥室。

他在家辦公，江循才知道他原來這么忙，電腦不離手，一天能接十來個電話，連在電視前面看看比賽也成了奢侈，即便有的時候江循想和他搭話，也不敢冒然打擾他。

晚飯弄好以后，鐘點工就走了，江循到樓上叫段彥哲下來吃飯，書房門沒關(guān)，段彥哲在打電話，這應(yīng)該是個私人電話，他明顯興致高昂，笑聲不?。骸爸滥悻F(xiàn)在今非昔比，好幾幢百貨大樓的電子屏上都放你的廣告，我又沒瞎……”

江循不想站在門口偷聽，打開門示意段彥哲吃飯，段彥哲跟著就站了起來，走在他身后，像是好不介意被他聽到般繼續(xù)熱絡(luò)地說道：“最近我沒什么時間，等我忙過這一段兒再說……當(dāng)然算我的，我能讓女孩兒付錢嗎？”

江循不是刻意，但還是不自覺放慢步調(diào)，段彥哲的聲音就在他頭頂，不知道那人問了什么，他說：“不是不請你，怕你到現(xiàn)場來引起sao亂，搶了我的風(fēng)頭不是？……他？他挺好的。怎么說？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br>
江循已經(jīng)完全走下樓，面無表情地走到餐桌前面，默不作聲地開始吃飯。

過了兩分鐘，段彥哲這個電話才終于打完，他依然在笑，在醫(yī)院半個月，在家半個月，近一個月，他幾乎沒這樣笑過。

江循默默抬起眼皮看他，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吃了兩口飯，終于忍不住說：“假都請好了，我哪里也不去，所以你不用陪著我，如果有什么活動，你應(yīng)該去參加一下，起碼換換心情?！?/br>
段彥哲本來正執(zhí)起筷子，聽他這么說，看過來，隱去了那一點笑：“我在家影響你了？”

江循還沒吭聲，他就又說：“知道了，以后不在家大聲打電話。”

“段彥哲。”江循實在受不了，“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你能不能不自說自話？”

“……”

一陣短暫的沉默，段彥哲態(tài)度生硬道：“我自說自話？對，我也累了?！?/br>
“……”

他把筷子又放下，兩只手握在一起，很簡單隨意地說：“江循，咱們離婚吧?！?/br>
“……”江循腦袋嗡地一聲，他感覺心里難受的厲害，但也握緊了手中的筷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吃飯，“為什么？你和黎甜甜又復(fù)合了？你一直喜歡她？”

段彥哲眼里閃過一絲驚詫：“我和她沒好過，那是陳年報紙的編排?！?/br>
江循點點頭，平淡地陳述：“那你為什么不想和我過了？我又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樣，只要你想，你還可以隨時出去玩?！?/br>
“……”段彥哲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仔細(xì)看著他。

江循用紙巾仔細(xì)地擦了一遍嘴，才說：“現(xiàn)在家里人也接受我了，你要說突然離，他們肯定要生你的氣，你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我一點時間?！?/br>
段彥哲慢慢地垮下臉，想笑但笑不出來：“好，再等幾個月，等你復(fù)學(xué)了，我們辦?！?/br>
“……”江循抿著嘴，擠出兩個字，“可以。”

“……”段彥哲兩只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虛焦到一面模糊，他干巴巴地說，“你放心，就算咱們離了婚，我還管你到你研究生畢業(yè)，你還可以回來住，如果你想的話?！?/br>
不料江循飛快地說：“不用了，我早就能獨立了，房租你拿著吧，我也沒什么其他的東西給你?！?/br>
段彥哲把頭低下去，靜靜等了兩秒，他突然站起來，上了樓，江循坐在位置上靜靜等了一會兒，就見他下來，將一張卡甩到自己面前的餐桌上。

“你拿走，我不要，你的東西你通通拿走，一件也不要留，免得我到時候看了心煩?！?/br>
“……”江循愣了愣，也站起來，微微仰頭看段彥哲，“你這么煩我，你怎么不早說？”

“……”

段彥哲難得地沉默，偏過臉，似乎也眼神也吝嗇于給他。

江循感覺自己的腹部隱隱作痛，他極力控制，但還是嘴唇顫抖：“我還以為你會需要我，所以我都盡量配合你，你可以早說的，我又不會生你的氣。”

“……”

江循一把抓過桌上的卡，揣到兜里：“好了，你吃飯吧，我現(xiàn)在就走，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回來了?！?/br>
他說著，兩步跨過段彥哲的身邊，段彥哲卻在那一剎那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循無奈地撇撇嘴，艱難地說：“沒怨你，你對我的好我都不會忘，本來我說你要失望，我說你沒有需要我的地方，是你自己不聽。不過咱們還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告訴我，我都不會拒絕你?！?/br>
他感覺什么東西堵在喉嚨，幸好已經(jīng)發(fā)言完畢，他掙了兩下，想掙脫段彥哲的手，可是段彥哲卻抓得更緊，聲音從他背后悶悶地傳來——

“江循，有句話我必須和你說清楚，現(xiàn)在我們要分開了，也是最好的時機?！?/br>
“……什么？”

“我不是煩你，我從來不煩你，其實是我怕你煩我。”段彥哲的聲音啞了一半，“我知道這個話說出來就沒有收回的余地了，更知道你要如何看我，不過我還是想說……”

他貼過來，附在江循耳后，又輕又莫可奈何：“江循，我喜歡你?！?/br>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江循懵住，急切地想轉(zhuǎn)身，卻被段彥哲按住肩膀——

“等我說完，說完你立刻走也可以，要揍我也可以?！彼氖种皇怯|碰了一下，又拿開，嘆息般地說，“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可是我沒辦法控制。你肯定不理解，因為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本來我對著你，光明正大，但現(xiàn)在，有時候我只是對著你的衣服，都能發(fā)情?！?/br>
“……”

“以前我有奢望過，你也許也會……后來，我覺得能把你留住就很不錯了。你在家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也想了很多。我想，與其讓你這樣被我束縛，還不如讓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找你喜歡的人。你別覺得你為我做的不夠……你為我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br>
他沉沉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凄涼，慢慢背過身，佯裝無事般地說：“所以你走吧，咱們總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