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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戚霜,那些猶如澡澤的血池里冒著黑色的水泡,鬼手開始拉著仙盟的弟子。地上鮮紅的血液也變成了黑色,發(fā)出了惡臭的味道,血池里面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張臉,似乎要拉扯他們一起下去。仙盟的弟子被嚇尿,再也不敢了。他們立馬跑得飛快,湊到殷牧悠身邊,拿出了無數(shù)的天材地寶,只求厲靖言救他們出去?。?/br>有人甚至還安慰起了這魔頭:“你不要放棄,照陽山的少主不會有事的!”“是啊,這可是我們照命的寶貝,給他服用了保準(zhǔn)能蘇醒過來?!?/br>厲靖言:“……你們說的可當(dāng)真?”“當(dāng)真當(dāng)真!”仙盟眾人大喊道,“他一定會醒的,你先破了這陣法,我們出去一定好生救治他!”厲靖言緊抿著唇:“原來你們是騙我的,他根本就沒醒。”仙盟眾人:“……”他們差點跪下來喊爺爺了,這都吃了多少寶貝,怎么還沒醒過來?眼見困仙陣就要吞噬所有人,可厲靖言的眼神卻始終在殷牧悠身上,深沉的悲痛欲絕感,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沒醒,我也不想活了?!?/br>仙盟的人更是一臉絕望,困仙陣越來越縮小,積壓的空間,周圍的扭曲,令眾人越發(fā)毛骨悚然。“嗚嗚嗚,求求你別心灰意冷!”“他還沒死呢,他真的沒事了!”厲靖言空洞的抬起頭:“那你救他?!?/br>“我救了,我救了!看家的寶貝都給他吃了!”要知道若非這種情況,他們才不會安慰這個魔頭,任他悲痛欲絕,任他心灰意冷,關(guān)他們鳥事??!可厲靖言沒了求生欲,愿意待在困仙陣?yán)?,他們就必須竭力喚起他的求生欲啊?/br>厲靖言撫摸著殷牧悠的臉,冰冷的觸感令他更加痛心:“他方才為了救我,流了好多血?!?/br>白禹也嗚嗚的哭了起來,用頭去蹭了蹭殷牧悠的身體:“嗷~”仙盟的人一臉絕望,這不就是昏迷了嗎?怎么一個個看上去天都塌下來了!有人去勸愈微,好歹愈微是極北的人,說不定能勸回厲靖言呢?可話剛一說出口,向來以溫和示人的愈微便冷眼朝他望去:“他壞了一半靈骨,哪能這么容易就治好?”“……”啊,不行,又瘋一個。此時此刻乾元總算站了出來,對厲靖言說:“上次在極北,便是他幫了我,就算魔主不信他們的話,難道不信我的嗎?”厲靖言久久看著他,身體始終未動半分。乾元的心徹底涼了,他不再管這邊,大聲喊了句:“仙盟弟子迎戰(zhàn)!”既然求人不得,便要自己殺出一條血路!無數(shù)的劍光朝困仙陣深處飛去,一時間竟真的劈開了掀起的萬丈波濤,甘霖滴在了他們的臉上??蛇€沒等他們高興,那一丁點兒的縫隙又閉合。“我們的靈氣終究會耗光,屆時只會死得更快,老祖,真的要這么做嗎?”乾元沉著臉望向那邊:“再來!”眾人再也不詢問什么,劍陣已在此刻結(jié)成,可費盡全力,也只是結(jié)成陣形,中央光芒微弱,猶如黑夜之中的微光,無法將四周照亮。他們心中越發(fā)絕望,難道今日真的要死在這里了?悲傷的氣息籠罩了眾人,像壓在心中的大石,已經(jīng)有不少人再也沒能睜開眼睛過。在這寂靜和絕望之中,細(xì)微的低吟聲忽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他他……”“我也聽到了!”“醒了,是不是醒了!”可算是有了回應(yīng),沒見著厲靖言這副天都快塌下來的樣子了嗎?他們都拿出了看家本領(lǐng),連保命的天材地寶全都給拿了出來,喂給了這小子吃,他怎么可能會有事?一時之間,眾人全都喜極而泣,仿佛殷牧悠是他們的至親好友,只要他醒來了,他們比誰都要高興。厲靖言也緊緊的盯住了殷牧悠,方才那聲音,于他而言猶如地獄之中傳來的天籟。厲靖言抱緊了殷牧悠,聲音哽咽:“牧悠……”痛苦的情緒驅(qū)散干凈,腦海里被另一個想法所占據(jù)。——他要讓他活。厲靖言用一只手抱緊了殷牧悠,望向困仙陣的眼神卻變得銳利。他整個人氣勢一變,完全不像方才的人,這讓仙盟弟子都呆愣愣的看著他,連句話也說不出來。黑火縈繞在他的手中,所到之處,頓時化為灰燼。厲靖言抱著殷牧悠,始終低著頭,被打落了發(fā)冠,青絲如瀑,遮擋住了那張乖戾的臉。可厲靖言走得極穩(wěn),生怕顛著殷牧悠似的。就連困仙陣發(fā)動攻勢,要將他整個吞噬,厲靖言也低沉的喊了句:“滾開。”腳底的黑火燃燒起來,整個困仙陣?yán)餄M是飛舞的細(xì)灰,宛如雪一般寂靜無聲的落下。天空變得清明了起來,大雨竟?jié)u漸停下,厚重的烏云里,直射出一道金色的陽光,從萬千蒼穹照射到他們的臉。灰色的雪越下越大,黑火燃燒了一切,前方被徹底破開了一個虛洞,困仙陣徹底崩裂了。眾人忘記了說話,皆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前方,厲靖言抱著殷牧悠離去。他的背影被一團(tuán)黑火所包裹,看得并不真實,不過在他肩上的悲痛,仿佛徹底驅(qū)散那般,懷里的那人,便是他的珍寶。讓他們所驚訝的不僅僅是厲靖言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還有他對殷牧悠的深情。他們太了解這嗜殺的極北魔主,自私而狂妄放肆,這樣的人,卻心甘情愿受人束縛,將自己的利爪掩藏,露出最柔軟的一面。他們往日格外害怕厲靖言,覺得他的存在便是個威脅。而今日,這樣的想法卻因殷牧悠而改變。乾元站在原地,道袍已被血水打濕,他回過頭朝眾人望去:“今日受厲靖言大恩,和極北的恩怨,便放一放吧?!?/br>“老祖……”他們紛紛低下了頭,他們欠厲靖言大恩,更是欠了照陽山的大恩。對厲靖言的仇視和害怕,來自于恐懼。而如今他們?nèi)巳硕记宄艘患隆灰竽劣茻o事,這世上便少了個威脅。就算是為了大局著想,也絕不能讓那人出事。乾元見他們心里已有了決斷,不由露出欣喜的神色。這些人的表情,全被愈微看在眼里。他向來壞事做盡,卻想為那兩人鋪好路:“仙盟的諸位已親眼看到了葉戚霜的惡行,總該還照陽山一個安寧了吧?”“……虎毒不食子,沒想到葉戚霜竟是這樣的人!”“呸,虧我還如此敬重于他!”眾人臉色各異,皆是對葉戚霜行為不恥,看到這一幕,愈微總算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