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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悠傷心。”堯寒睜大了眼,拳頭捏得死緊。他狠狠轉(zhuǎn)過頭去,背脊挺得筆直,終究一言不發(fā)。梧玄走了過去:“堯寒,你沒事吧?”堯寒呼吸幾乎停頓,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情緒,涌動得太過厲害,終于到嘴邊的時候,卻只化作了只字片語:“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br>梧玄的眼中藏著悲憐、同情、痛苦等等數(shù)不出的情緒。還說沒事?他看見他,傷痕累累,鮮血淋漓。不止是身體的傷口,還有心里。“梧玄,你還沒告訴我,去上云秘境能不能救回他……”梧玄明白自己的責(zé)任,現(xiàn)在該是穩(wěn)住堯寒情緒,不讓他再亂發(fā)瘋的時候。可他這副模樣,讓梧玄無法做到欺騙。“堯寒,我不想騙你。”堯寒臉色蒼白至極,哭音里又夾雜了鼻音:“我是那家伙的最后一片人格,很快就要死了。騙一騙,也不行?”他被殷牧悠撿到,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就算他被抽筋放血,骨rou在別人嘴里啃得咔咔作響的時候,也因為九命的原因并未徹底死去。他的確是不懂死的。然而堯寒主動做殷牧悠的陪葬品,他又是妖,不可能輕易死去。幾百年的時光,才令堯寒明白了什么是死。又孤冷,又痛苦,永遠(yuǎn)不會說話,鮮活的身體漸漸變成一具白骨,就連跳到他的懷里,柔軟的皮毛蹭著他早就變成白骨的手指,也只能感覺到堅硬而已。絲毫沒有溫度。梧玄記憶里的堯寒,天真又孩子氣,十分護(hù)短,還總是兇別人,永遠(yuǎn)長不大。這樣的堯寒,竟告訴他死這個字。“你幫我救他,幫幫我,好不好?”梧玄忽然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我會竭盡全力。”“我再也無法護(hù)著他了,梧玄,我只能相信你?!?/br>相……信?這樣自私多疑的人,竟選擇了相信。梧玄捏緊了手:“好?!?/br>聽到這句話后,堯寒漸漸露出一個笑容,太用力扯開嘴角的弧度,眼淚都從眼角滑落下來。這幾日過得真是太漫長了,漫長到仿佛走過了他的一生那樣。腦海里浮現(xiàn)無數(shù)的記憶,那是他最珍貴的東西。若不是厲靖言就是他自己,堯寒會守著一輩子,不愿給任何人。他宛若墜下云端,身體朝前傾倒,徹底昏迷了過去。那具身體里的兩片人格都用盡了力氣,竟失了戒備,在這么多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軟弱的樣子。可梧玄卻看見,他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手也一直緊握著殷牧悠的手,死死不愿松開。這畫面深深映入幾人眸中,就連方才被堯寒用黑火攻擊了的素回也走了過去,用寬大了袖袍拭去他臉上的血污和淚水。“素回長老……”“山主,我不怪他方才攻擊了我。”素回的神色慈祥,宛若一個疼愛堯寒的長輩,“這樣臟兮兮的樣子,難怪少主總是忍不住幫他擦干凈?!?/br>他的話意有所指。分明是誰都不敢靠近的災(zāi)厄,唯有殷牧悠會為他拭去一切傷痛。素回將他親手剖出的那一半靈骨放回他的體內(nèi),這具身體的生命力十分強(qiáng)大,只要不像殷牧悠那樣靈骨徹底損壞,便不會有事。當(dāng)做完這一切,素回才收回了手。“這樣就干凈了。”梧玄緊抿著唇,眼眶紅了一圈。他沉重的走到了殷牧悠身側(cè),將自己的靈氣探入,發(fā)現(xiàn)殷牧悠的丹田空洞得可怕,將所有的靈氣全都吞噬干凈。太奇怪了。他的體內(nèi)幾乎擁有照陽山靈脈一半的靈氣,又服下了那么多天材地寶,照理說應(yīng)當(dāng)彌補(bǔ)回那半邊靈骨的損傷了。然而殷牧悠卻這副模樣,連呼吸也微弱了起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看來……只能去上云秘境。”“不是說上云秘境百年才開一次嗎?”乾元疑惑了起來。梧玄笑了起來:“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天底下有草木之靈的地方,我都能去?!?/br>乾元微怔,眼前看著單薄的青年,卻是這照陽山的主人,天下草木之靈的共主。萬年修為,又能動用鳳凰之火,他的確有這樣睥睨眾生的實(shí)力。“那為何之前……”素回打斷了乾元的話,沉痛的說:“你是想問我為何推脫?那是因為上云秘境是個十分古怪的地方,在哪里待得時間略微長一些,便要出現(xiàn)難以扭轉(zhuǎn)的異變!”草木一族都遷徙到了照陽山,可真正抵達(dá)的卻只有這點(diǎn)人,便是上云秘境的原因。“怎會?古籍上明明一點(diǎn)兒都沒有記載!”見乾元不信,素回用秘法喚來了一直在梧玄身旁服侍的施虞。她之前也受傷不輕,如今正在休養(yǎng)。聽到素回呼喚時,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連養(yǎng)傷也不顧了。沒多久一個美貌的女子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diǎn)表情,冷得仿佛冰霜一般,快要將人凍傷。“素回長老,這是……?”素回朝乾元說道:“施虞,你恢復(fù)本體?!?/br>施虞愣了片刻,見梧玄點(diǎn)頭,便只得聽從了吩咐。她的本體,應(yīng)是一株含羞草。可當(dāng)施虞變回本體的樣子后,眼前的這一幕卻讓乾元震驚萬分。那些綠色的葉片上,長滿了尖銳的牙齒,最中心的葉片呈現(xiàn)鮮紅色,仿佛有血液流動,這根本不是什么含羞草,便猶如食人的魔物一樣。素回痛苦的說:“上云秘境,對草木之靈的影響最大。”乾元徹底震驚,久久無法說出話來。當(dāng)施虞變回了人性的模樣,饒是她這樣冷若冰霜的人,眼中也浮現(xiàn)幾分難堪。她的本體,連她自己都嫌棄。乾元深深凝望,仿佛要將這一切烙入腦海:“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br>他轉(zhuǎn)身離開,素回有些疑惑:“等等,你想去何處?”“若諸位不方便去上云秘境,就算是我獨(dú)自一人,也要前往?!?/br>素回皺緊了眉頭,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乾元是這樣執(zhí)拗的性子。他望向堯寒,心里又擔(dān)心著梧玄。過了許久,素回在內(nèi)心下了一個決定:“若必須有人要去,便讓我去吧!”“素回長老,不可!”梧玄震驚的望向了他。素回用笑容以對:“梧玄,照陽山不能沒有你,卻可以沒有我這把老骨頭?!?/br>“我閉關(guān)多日,都是你維持照陽山靈脈,明明該我去!”素回?fù)u了搖頭:“你有身上暗傷未除,總該為照陽山考慮考慮!我方才得了那小子的真元,也算還他人情?!?/br>他作為照陽山的長老,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