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原來真龍之子死了,亦與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br> 血,涼的很快。 卻比朝臣的臣服要慢。 陸追的暴戾豈能放過皇后一族? 無論男女老少,一律抓捕腰斬。誰敢求情,一律同罪。頭顱被插在城中,一排排的像是秋后晾曬的稻谷,密密麻麻。 那一個月的京城風聲鶴唳,人人閉門自危,空氣當中滿是血腥和腐rou的氣味,聞著令人作嘔。 殘肢收的慢些,灰黑色的老鼠便開了大宴,吱吱吱的像是奏曲兒。下水道和墻壁的縫隙時不時能看見人的斷指、眼球、扯斷的腸子。 就在這樣的血腥當中,陸追自封為代君,實為一國之主。 明明可以改朝換代竊取皇位,可他又像不在乎似的,讓一個個猜測落了空。 這琉璃塔便是在他成為攝政王的第四個年頭,下令阮家窯主阮瀾修建的。 誰都知道,這阮瀾是柳州總督秦逸的發(fā)妻,硬生生的被陸追搶到宮中來,修建這琉璃塔。 所以秦逸如今不但是匡復興國,更多的是報殺妻之恨。因為這琉璃塔的殷紅塔尖兒,可是陸追親口所言,讓阮瀾以身祭窯燒成的。 秦逸發(fā)兵,天下之人也早已經(jīng)怕了陸追的暴戾,說不準什么時候,一句話一個動作惹惱了他,便要引來殺身之禍。 眾人紛紛響應,這山火燒了起來,一副燎原之勢,火速的就推到了京城。 如今,便已在這皇城外與禁衛(wèi)廝殺在一起了。 陸追這位代君,怕是再也做不了了。 “殿下!”外面疾步進來一名近衛(wèi),見了陸追即刻跪在地上,說道:“擋不住了!他們?nèi)颂嗔耍 ?/br> 殿內(nèi)的宮婢內(nèi)侍們眼珠子都跟著晃動了一下,頭壓得更低,生怕在這個時候再引起這位殘虐代君的注意。 代君是代君,他們是他們。 他們也曾做過骯臟下流的事兒,但那都是代君的錯是代君的意思,同他們有什么關系呢? 無論上面的人怎么拼怎么殺怎么死,他們還是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螞蟻。 螞蟻也會耀武揚威,但也是人給的威。代君沒了,天下還是照樣,只是代君死之前別拖累自己就是了。 “我也覺得它很美?!标懽吠橇鹆?,緩緩開口道:“不愧是以身祭窯的靈物?!?/br> “殿下!”那近衛(wèi)見他仍是不緊不慢,不由得低呼了一聲,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代君此刻隨吾暫避,日后重整旗鼓再殺回來便是!” 陸追回頭看了那近衛(wèi)一眼,嘴角勾出一個嘲謔的笑容。 下一刻,他伸出手,將碎藍端著的月酒一飲而盡。 那群跪在地上的宮婢內(nèi)侍們俱都偷偷的抬頭看他,像是一群目光貪婪的老鼠。 陸追砸了砸嘴唇,輕聲說道:“今日的月酒,別有一番滋味。” 碎藍被他這話嚇得驚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玉盤跌落在地,發(fā)出了清脆的鳴叫。 陸追再也不看她,只說道:“拉下去,割了她的舌頭,砍斷她的胳膊,再把那對不聽話的膝蓋給敲碎?!?/br> “殿下!殿下饒命!”碎藍哭喊著,頭磕在地上咚咚直響。 這樣的求饒,陸追已經(jīng)聽到生厭了。 所有的人都是為了活著。只要能活著,讓他們做什么、說什么都可以。 門外走進來兩名近衛(wèi),一左一右的架起碎藍的胳膊,這便將她拖了出去。 陸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輕笑道:“想要什么,總是要付出代價的?!?/br> 說完,他便大步向外走去,等候的近衛(wèi)見他動作,連忙跟上前去。 一隊近衛(wèi)護著陸追從宮內(nèi)的密道逃了出來。這密道直通京外,大抵是宮內(nèi)有人報信,后面的追兵仍是窮追不舍。 陸追稍稍停頓,吩咐道:“六人一隊分頭走,稍后我會給你們信號?!?/br> “是!”近衛(wèi)應道,動作敏捷的四散而去。 只留下一人,他似是有些擔憂,猶豫問道:“那殿下呢?” 陸追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還怕我出事兒不成?我一人,比與你們在一起要安全許多。” 那近衛(wèi)吞了下口水,應了一聲“是”,這才朝著一處飛奔而去。 陸追向前走去,他在一處山坳當中,前面有個小村子,大抵是用飯的時間到了,各家各戶升起了炊煙陣陣。有大人在喊孩子快回家,也有孩子嬉鬧的聲響,咯咯的笑個不停。 陸追終于走不動了,他倒在了一處玉米林當中,仰頭看天。 他真真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五官冷峻立體,一雙眼睛含漆點墨似的,眉如刀裁。只要他一皺眉,便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去輕撫他眉心的紋路。下頜線條卻又將他臉上的寒冰化去稍許,好似原本更多的應是溫潤的書生氣,而不是如今這般,人見人怕的模樣。 陸追的五臟六腑都在燒灼,像是里面有毒蛇猛獸,要將他的血rou撕成碎片,再沖出他的皮囊。 方才的那杯月酒是毒酒,他知道,可還是喝了。 所以他說,想要什么,總是要付出些代價。 不是因為什么窮途末路,在陸追的字典里,從未有過末路。 而只是因為厭倦了,覺得沒意思了。 此時正是夏日炎炎,暴雨帶來些許清涼,卻也摧殘的百花無力。 鮮血從他的口中不住涌出,他很痛,可還是忍著。 他想再看一會兒。 風吹過玉米林,枝葉摩挲響起了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是吵鬧不休的蟲子。啊,不,是有蟲子的,這個時節(jié),應當是蟬鳴聲最旺盛的時節(jié)。 陸追嘴角微微挑了一下,算是笑了。自己竟然忘了,還有蟬鳴的聲音。 一代梟雄,死于一處玉米林當中,不知后人會如何寫? 寫他罪有應得?寫他萬死難辭? 都沒關系,他不在意。 一飯之恩已報,這世上他便不再欠任何人的。 他這一生,從不受寵的陸府庶子到知道了身世的皇室棄子,做慣了他人,到了最后,大抵連自己是什么樣子都忘了。 “罪大惡極,暴虐成性?!彼p聲說道:“無非就是這么幾個字嘛,何必大興干戈?!?/br> “找到了!賊人在這兒!陸追在這兒!”一聲疾呼傳來,打破了周遭的平靜。 秦逸帶著追兵終于找到他了。 陸追散漫的挑起眼梢,就像最初看秦逸的那番模樣,吊兒郎當?shù)臐M是不屑。 秦逸看見他臨死仍是這樣,那藏在心里的丑事猛然膨脹起來,幾乎要蹦了出來。這是他再也不愿回首的事,也是他這一生的污點和夢里撕扯自身的魘癥。 他抿了下嘴唇,下令道:“殺!” 追兵對傳聞中陸追的驍勇仍心懷忐忑,將他圍了一圈,卻沒人敢第一個動手。 秦逸見狀,抽出腰中寶劍。他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