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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瀾看過自家的幾個器件,茶碗的低足幾乎都是黏上去的,更不要提其他的一些瓷器制品,上面的把手什么的也是各自成型再黏接的。 這是大抵五代之前的技術(shù)了,分開成型之后在燒制的過程中,圈足時常承受不住器胚的重量,導(dǎo)致開裂或者脫落,難度大不說,cao作也費時費力。對于阮家這些制瓷工具還有那燒窯的拿捏,阮瀾沒有信心,這便直接舍棄那種做法。 她做的認(rèn)真,全神貫注的,好似全身心都撲在這一捧泥土之上了,再也管不到院子里還有兩個人在旁看著。 到了最后,她扯了根絲線,將茶碗沖臺面上刮了下來,放在一旁,這才松了口氣。雖這只是制瓷的一部分,后面還要上釉,要燒,但那些都是之后了,如今要先等泥料風(fēng)干。 她拍了拍手,后退兩步,看著那外周略向內(nèi)收的茶碗,抿了下嘴唇,思忖著這泥料還能如何更好些。 秦逸在旁驚嘆不已,不由得說道:“阮阮,之前未曾發(fā)現(xiàn)你的手藝竟然如此好?!?/br> 阮瀾被夸,回了他一個微笑——讓你從小天天被一堆瓷器圍著,甚至連周歲抓鬮的時候桌面上擺的都是瓷碗、瓷瓶和瓷盞。要不是自己在家懶洋洋慣了,說不定還能更好。 不過那也不行,天才又勤奮,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在陸追眼里,這兩人大有一副眉來眼去的模樣。他站起身來,冷聲問道:“你來便是為了喝茶聊天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追:聽說有人打我瀾瀾表妹主意? ☆、第二十一章 秦逸習(xí)慣阮瀾兒時總是跟著自己,如今突然橫插了位表兄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里里外外的話都是這表兄在說,而阮瀾像個傀儡玩偶似的,在旁一絲表情都無。 相較之下,這陸己安倒顯得像是個主人,不,原本他就是阮家的親戚,比起自己,當(dāng)然算是半個主人。 秦逸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他有種奇異的感覺,好似這個陸己安來了之后,很多事情都在朝著不可預(yù)期的方向發(fā)展。阮家,還有阮瀾都變了。他每每見到這陸己安便不能自控,然而兩人之間并未有齟齬,便自省是養(yǎng)氣功夫尚不到家。 “啊,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秦逸仍是平和語氣:“阮阮,再過不久便是我父親生辰,我倒一時想不出送些什么,原本想來與你商量。但今日見你制瓷的手藝如此,不若你幫我做套茶具,算是我從你這兒買的,一切皆按市面上的價格來便是?!?/br> 說完,秦逸顯得十分誠心,從袖囊中掏出一角碎銀放在石桌上,笑看著阮瀾:“阮阮制瓷,無論如何我也應(yīng)當(dāng)是第一個主顧才是。” 陸追掃了一眼那角碎銀,好整以暇的看阮瀾是何打算。 阮瀾見了那碎銀子眼睛都亮了,但她還算矜持,沒一把就將那銀子撈來,只笑著點了點頭,手指沾著茶水在石桌上寫了個“謝”字。 見她這般開心,又是一副女兒態(tài),面上似有嬌羞,秦逸心里也覺得受用,又同阮瀾陸追別過,叮囑了自己父親的生辰日期,請阮家三人去做客,這才離去。 他前腳一走,阮瀾立刻就沖到桌前,把碎銀子拿了起來,她想學(xué)著電視里看見的咬一口試試真假,但又覺得有點臟,這才戀戀不舍的摸了摸碎銀子,握在手里。 陸追冷眼看她的舉動,冷笑道:“看你這幅財迷心竅的模樣。” 阮瀾如何不知秦逸這是在對自己示好,但不管怎么樣,秦逸這個人是沒什么問題的。她這便回道:“怎么了?憑自己本事賺的銀子,難道因為秦氏討厭,我就不賺他們銀子了嗎?別和我說什么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我又沒失節(jié)。再說了,那是讀書人的說法嗎?我也不是讀書人。” 她這話也無可指摘,絲毫挑不出錯兒來。 “那其他的瓷還做嗎?”陸追也懶得與她在這件事兒上糾纏,只問道。 阮瀾伸出手臂,頗有一副胸懷天下的感覺:“做啊,當(dāng)然得做!咱們不能滿足于一時的小小訂單,目光要放長遠(yuǎn)。等這批做好了,咱們先拿去大輿鎮(zhèn)賣賣看,順道看看現(xiàn)今什么樣的瓷器賣的好些,怎么賣才是長遠(yuǎn)。” 還算她心里有數(shù),陸追想著。 阮瀾在一旁摸著那銀子,嘴里念叨著:“你說這秦家得多有錢?隨便一抽就是碎銀子,我以為他掏文錢呢。那看著多寒摻啊?!?/br> 陸追挑著眼眸看她:“口氣倒是不小。” “要想生意做大,就得先給自己定下個目標(biāo),比如先賺他一百兩。”阮瀾渾身上下摸了摸:“看看,我家就沒想過有一天我能賺銀子,連個袖囊都不給我縫。我得自己做一個?!?/br> 自己做?陸追想到她那手藝,怕是還不夠漏銀子的。 阮瀾在旁繼續(xù)嘟囔著:“也是這秦逸有眼光,說不定有朝一日,他因著收了我第一份做出來的瓷器,還能大賺一筆呢,倒是便宜他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信心,倒像真的會有這么一天似的。 陸追打眼看了下那晾著的瓷胚,開口說道:“我正缺個茶碗,你這個先賣給我吧,從我工錢里扣就是了?!?/br> 阮瀾心情正好,拍了下他的肩膀:“這么客氣做什么,送你了!” ………… 阮家老宅存著的藥石阮瀾都大致看了一遍,能辨認(rèn)出大半。阮瀾又發(fā)現(xiàn)劉家村里長了許多鳳尾草,正適合用來做紅釉釉灰。她熟思幾日,最后決定先燒一批紅釉。不為別的,就為了好賣。老百姓家里總是喜歡紅,象征日子紅紅火火,看著又暖和又吉利。 一朝瓷器名家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說出來阮瀾自己不想哭,怕是那些曾經(jīng)追著求她燒瓷的人要哭。 阮瀾也與阮鈞提起,若是這次燒的好了便先拿去大輿鎮(zhèn)賣賣看。阮鈞自然不認(rèn)為她能這般順利的燒出來,但自己身體又虧欠,做不了什么,便隨她去了。 做胚上料都順當(dāng),但她在現(xiàn)代用的是小窯,又有測溫儀器的幫助,如今猛然換成傳統(tǒng)土窯,心中難免有些七上八下。 陸追點了火之后兩人就從窯道里退了出來,阮瀾直接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干凈與否,只托著腮盯著窯門發(fā)呆。 她燒的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器件,從瓷瓶到瓷勺都有,為的也是測試窯火的溫度。 陸追靠在一側(cè)的樹干上,不知是不是被她那聚精會神盯著窯門的眼神感染的,竟也有些緊張。他不太想讓阮瀾失手,并不想見到她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 阮瀾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地上的草,草葉鋒利,她又沒放在心上,終是被劃了一道,滲出些血。 陸追微微嘆了口氣,走到阮瀾身旁將她拉起來:“地上的草都快被你拔光了?!?/br> 阮瀾陡然站起來腿都麻了,呲了下牙,整個人踉蹌著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