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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梔:“又是你?” 夏梔笑著點點頭。 于飛白木著臉又道:“如今我已經(jīng)不為溫如故所驅(qū)使,你還來尋我做什么。若你要問我有關(guān)他的秘聞,那我是不知的。” 既然打不過夏梔,于飛白便先將話說得明明白白。 “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家主子有話問你?!毕臈d讓開身,露出身后的蕭鎏霜。 蕭鎏霜嘴邊勾起一個笑:“前些日子我去查了查閣下的身份,十五年前,你被自己的師兄,落霞山掌令逐出山門。江湖上議論紛紛,卻沒人知道你為什么會被逐出師門。今日我來見閣下,便是想問問,十五年前,你究竟做了什么!” 說到最后,蕭鎏霜尾音上揚,殺伐之氣油然而生。 在謝堯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蕭鎏霜未曾懷疑過落霞山。雖然如今落霞山與皇族來往甚密,但從來江湖幫派與朝廷合作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先有暗中幫助葉家暗衛(wèi)的謝堯,又有出現(xiàn)在溫如故身邊的落霞山棄徒于飛白,由不得蕭鎏霜不心生懷疑。 聽了蕭鎏霜的話,于飛白眼神一變:“你是誰?!” “我是誰,這不重要?!笔掱趟抗獗洹!伴w下不如先回答我的問題?!?/br> 于飛白沉默片刻,而后啞聲道:“往事已矣,何必再提。你若是來尋仇的,只管來取我的命便是?!?/br> “你的命算得了什么?”蕭鎏霜眼神狠厲。 于飛白淡淡道:“我的命的確不算什么,于飛白如今孑然一身,身無長物,除了命,女郎從我這里也拿不到別的?!?/br> “是么?”蕭鎏霜突然笑了?!澳锹湎忌侥??” 于飛白握著腰間長刀的手一緊:“我是落霞山棄徒,與它已經(jīng)毫無關(guān)系?!?/br> 蕭鎏霜搖搖頭:“這對我來說不重要,若你今日不肯說,我便只有讓落霞山上下血流成河,方能解我心頭之恨。閣下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準備讓這些人全為你陪葬?!?/br> “好生狂妄!”于飛白喝道,“你以為自己是誰,能在這陳國境內(nèi)橫行無忌!” 蕭鎏霜從袖中摸出一塊令牌扔向于飛白,他伸手接住,隨后瞳孔一縮:“親傳弟子令...你抓了誰?!” 蕭鎏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現(xiàn)在,你愿意說了嗎?!?/br> 其實這塊令牌是她讓夏梔從謝堯身上偷來的。調(diào)查過于飛白的過去,蕭鎏霜對他也算有了幾分了解,想讓他松口,再容易不過。算計人心,本就是蕭鎏霜最擅長的事情。 于飛白握緊令牌,片刻后道:“好,我都告訴你?!?/br> 十五年前,陳國京都。 于飛白懷中抱著一個女嬰匆匆趕路,女嬰面色青紫,呼吸微弱,是早產(chǎn)不足之象。當時的于飛白奉師命下山歷練,四處行俠仗義,偶然解救了流落風塵的妻子,兩人相知相愛,不久就有了孩子。 誰知妻子難產(chǎn),艱難生下一個女兒之后便去了,臨死前拉著于飛白的手求他保住他們的女兒。于飛白遍尋名醫(yī),卻都得了先天體弱,注定早夭的論斷。 他不肯放棄,有好友指點道,騅陽君門下有一門客極擅岐黃之術(shù),若能求得他出手,他的女兒或許還有救。 于飛白于是便日夜兼程趕往京都葉府。 當時的葉家是孔雀臺下十二家族之首,門庭甚高,像于飛白這樣的江湖人士原是沒有資格進門的。但他知道,自己師兄,落霞山掌令與騅陽君交好,憑著這層關(guān)系,讓他的門客出手應當不難。 可于飛白怎么也沒想到,他站在葉府門前,敲了足足一刻鐘的門,才有仆役不耐煩地前來開門。聽他說完來意,仆役不屑地笑了一聲:“你可知道,你那師兄的弟子竟然敢當眾羞辱我家三娘子,如今騅陽君生了氣,把他們都趕了出去。你這個落霞山門徒還敢上門來,看在你等了這么久的份上,我就不招呼人趕你了,識趣點兒走吧?!?/br> 說完這句話,他就要把門合上。于飛白趕緊抵住門,低聲下氣地懇求道:“我女兒危在旦夕,只有請姚先生出手,算我求你了,讓我見騅陽君一面。” 仆役搖搖頭:“我可沒這本事。要怪就怪你落霞山開罪了騅陽君和三娘子,要是之前,借著你師兄和騅陽君的交情,這不過是樁小事罷了,可現(xiàn)在...” “那我就在這兒跪著?!庇陲w白說著跪了下去。“跪到騅陽君愿意見我。” 仆役無奈道:“你這是何必,你跪在這兒又有什么用?!?/br> 于飛白不為所動:“請你幫忙向騅陽君遞一句話?!?/br> 仆役嘆了口氣:“我只能帶句話,至于騅陽君肯不肯見你,那我就不能保證了?!?/br> 他說著,關(guān)上了門。 于飛白跪了整整三個時辰,雙腿麻木,他將女兒護在心口,心中懷著一點微末的希望,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那點希望漸漸黯淡下來。 “騅陽君不會見你的?!鄙倌曜叩接陲w白身邊。 于飛白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為什么?” “他正在宴請賓客,你一個無名之輩的請求,哪里傳得到他耳朵里。”少年面色有幾分蒼白,生得很是文弱?!案螞r,你落霞山得罪的,是他最喜歡的侄女?!?/br> 于飛白站起身,因為跪得太久,踉蹌了一下。 “你去哪里?”少年問。 “為我女兒準備棺柩?!比缓螅瑲⒘巳~懷虛。 “等等,”少年阻止道,“說不定,我能幫你?!?/br> 那個少年,就是葉常蘭,也就是如今的溫如故。 溫如故將他帶進葉家,去見了姚先生。 喝得半醉的姚先生搖著頭:“不行,落霞山的人開罪了騅陽君,我不出手。” 他喚來護衛(wèi)將人趕了出去。當時的于飛白根本打不過這些護衛(wèi),只能狼狽地離開。 他的女兒永遠留在那個冬天,墓碑前,溫如故走到于飛白身邊:“我聽說你在鐵匠鋪打造了一柄新的兵刃。” 于飛白沒有說話。 “你殺不了葉懷虛的。”溫如故繼續(xù)道。“他身邊高手眾多,只怕你還沒近身,就先沒命了?!?/br> “那又如何?!?/br> 溫如故笑了笑:“我能幫你。我能幫你,殺了葉懷虛?!?/br> 于飛白說到這里,蕭鎏霜深吸一口氣,將淚意壓下:“然后呢,你之后又做了什么?!?/br> 在溫如故的指點下,于飛白偷偷趕回落霞山,偷了他師兄的掌令印信。落霞山弟子眾多,尤其于飛白上一輩的師叔師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有掌令印信在手,這些在陳國各地游歷的弟子,都會聽于飛白吩咐。 葉家覆滅那晚,正是于飛白領(lǐng)著眾多落霞山弟子,攔住了葉懷虛身邊眾多高手,叫他無法逃脫。 那一晚,落霞山弟子也死傷眾多,掌令聽聞后,暴跳如雷,將于飛白逐出師門。只是事已至此,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