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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間,而是在他忽視的日日夜夜里慢慢成長起來的結(jié)果。在景言面前說的那些話變得可笑,他突然有些后怕,怕自己變成和父親一樣的人。他以為已經(jīng)盡力做得很好,但他不知道原來自己設(shè)想的那些理論方式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沒有人是由方程式組成的機械,景言更不是。當你不曾嘗試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你所謂的陪伴不過是虛假的光和熱罷了。景言把丟在沙發(fā)上的禮物拿起來,放到陸謙身邊。“這個是我買來想送給你的。”他走回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客廳很靜,景言的房間也很靜,但陸謙忍不住去想他在房間后面會是什么樣。是不想在我面前哭才跑回去的嗎?他拆開禮物,把紅絲帶放在一邊。是他常用的那款薄荷味香水。景言可能從沒進過自己的衣帽間,陸謙想象著他在店里不知道試過多少香水才找到這一瓶,站起身走到他房門前。景言有點脫力地掩面倒在床上。把自己心里埋藏了很久的話一口氣說出來很痛快,可冷靜后又很疲憊。他不知道小叔叔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覺得他這種行為很幼稚。他沒有哭,剛才的淚水被他擦掉了,就不會再流出來。陸謙在外面敲敲門走進來,景言瑟縮了一下,不想回頭看他?!熬把?,對不起,”小叔叔在他身邊坐下,認真誠懇地和他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不和你問清楚就胡亂猜測你的想法。我向你道歉,你剛才說的很好,我沒有生氣。你能和我說自己的想法我很高興?!标懼t語調(diào)沉穩(wěn)地說著,他想去看看景言的臉,但又不知道該不該碰他。房間里很悶熱,景言的手心都是汗。陸謙把空調(diào)打開,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和他溝通?!暗疫€是希望你能想一想,自己真的想學(xué)什么想做什么,我以前和你交流得不夠多,這點是我不好?!?/br>他看著背過身不給他反應(yīng)的小人,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緊緊握著,“你做你喜歡的,感興趣的事就好。你應(yīng)該成為一個最完整獨立的自己。不需要放棄自我來遷就別人,換我來理解你,好嗎?”景言覺得肩膀被握得有點疼了,他很想轉(zhuǎn)身到小叔叔的懷里再委屈地發(fā)泄一會。但他忍住了。他總是和陸謙鬧矛盾,那些細細小小的傷口也總是很快就好。這次他不想那么快就撫平自己再去像沒事人一樣湊到他身邊了。梁詩雨跑到三班門口朝里張望,“林景言,”她小小叫了一聲。景言走過來,“怎么了?”“我中午要回家一趟,不跟你們吃飯了?!?/br>景言點點頭,梁詩雨跑回自己班。有人擦肩而過撞了他一下,手臂磕到門鎖上有點疼。那個男生看他一眼,沒說話就進教室去了。景言沒吭聲回到自己位置上。姚一航坐他旁邊打瞌睡,“我真后悔選理科,這物理課上得我快困死了?!彼沉搜劬把?,“哎你這胳膊怎么青一塊兒?”景言皮膚白,一到夏天蚊蟲容易咬得紅紅腫腫一大片,姚一航早就習(xí)慣了。但現(xiàn)在景言胳膊上浮出一塊有點嚇人的淤青。景言聽到姚一航的大嗓門就有點害怕,“沒事,剛才撞了一下”坐在前面的男生回頭看看他們,老師走進來準備上課。他掏出書和筆記本,有點心不在焉。他還是選了理科,很幸運地和以前的幾個同學(xué)分到一個班。新班級讓人感覺陌生,尤其是最近,他總覺得有幾個男生對他不太友好。不過這些都沒關(guān)系,他把雜事丟到腦后,全力以赴學(xué)習(xí)才是當下該做的事。s市好像沒有秋天一樣,一年只有短短三四個月的寒冷,十月末的風(fēng)依然帶著熱度。學(xué)生們在cao場上活動,享受著最后僅有的半學(xué)期體育課。景言穿著短袖短褲站在跑道上熱身,旁邊一個女生露出很羨慕的目光,“林景言你平時擦什么牌子的防曬呀,好白啊?!迸赃呑哌^一個比姚一航還高壯的男生,“嘖,比女生還白還瘦。”旁邊的女孩有點尷尬,景言面無表情活動著膝蓋。走過去的男生叫湯豪,是班上的生物課代表。景言沒和他講過幾句話,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覺出那些話里的輕視。幾個男生分成兩隊打籃球,景言和他們不熟,也不太想硬插進去,自己在旁邊對著籃筐練投籃。他其實并沒有多喜歡打球,日光曬得人眼睛疼。姚一航邊擦汗邊跑過來,“你過來跟我一起打球啊?!本把钥粗驹谶h處的那撥人,“我不去了,一會我就上去寫作業(yè)了?!币σ缓竭€想說什么,“嘭”的一聲,籃球從遠處砸到景言頭上。他被這一下砸得頭暈眼花,摔到籃球場的塑膠地上。姚一航趕緊蹲下來扶他,景言咬著牙也站不起來,頭暈過去之后是手肘和膝蓋處火辣的痛。他沒看,大概是擦傷出血了。“你們他媽的有病吧?這么遠也能把球丟到這?”姚一航氣得把球砸過去,遠處跑來幾個人看他們?!皼]事吧,”有人在旁邊問,“砸你一下你試試?”姚一航?jīng)]好氣地吼他們。“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湯豪不在意地把姚一航的手揮開,“就球砸了一下而已。哪個男的沒被球砸過?。坎粫蚓蛣e來籃球場。你趕緊帶他去醫(yī)務(wù)室吧?!?/br>姚一航的暴脾氣一點就著,景言怕他真的跟別人打起來,拽著他衣領(lǐng)讓他扶自己去了醫(yī)務(wù)室。放學(xué)之后,朋友站在路邊陪景言等車?!澳阍趺床桓麄兂骋患馨。绷涸娪赅洁洁爨毂г雇?,“他們就是看景言不順眼。我之前就聽說了,那個湯豪以前就欺負過自己班的男生,就因為那男生語文好,文文弱弱地愛跟女孩玩?!?/br>“我想打架呀!景言在醫(yī)務(wù)室攔著我不讓我過去。”姚一航說完又安慰景言,“你別理他們說什么。我們都覺得你人特別好,誰說男的就一定得只會打打殺殺啊?!?/br>他不太會安慰人,幾句話說得兩個人都笑了。陸謙的車開過來了,這段時間小叔叔都自己開車來接他。景言怕他看出來什么特意換了長褲,還穿上外套。“叔叔好,”暑假一過景言就跟幾個朋友說了自己家里的情況,梁詩雨像攙著老人一樣把景言送上車。景言還沒開口,她迫不及待地交代清楚,“景言下午體育課被別人丟籃球砸到了,我們送他去醫(yī)務(wù)室擦藥了,不過回家還是得注意點別發(fā)炎?!?/br>景言感覺無奈,陸謙看著他的長袖長褲?!昂梦抑懒?,謝謝你們?!闭f完就開車回家。密閉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瞬間變得沉悶。孩子還在生他的氣,陸謙能感覺到。他開到可以停車的地方,看著只用后腦勺對著自己的人,“你傷到哪兒了?我看看要不要去醫(yī)院。”“沒多嚴重,就是擦了一下。涂上藥就好了。”陸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