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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兩手圈住他的腰,輕輕往回一拽,陳樹便紅著臉“啊”地一聲重新跌回了薄林懷里。“嗯……陳老師,再陪我睡一會?!?/br>薄林仍閉著眼,雙臂以一種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將陳樹給困在了懷里,像小孩子抱著心愛的毛絨玩具不撒手似的。陳樹微微掙了一下,臉紅得要滴血,聲音也發(fā)著抖:“我先……先去弄早餐?!?/br>除了做/愛,他從未有過與薄林如此親近的時刻。再加上兩人許久未見,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使他有些恐懼。察覺到懷中像個受驚的兔子般不停顫抖,掙扎著想要下床的陳樹。薄林嘆了口氣,避開了耳垂之類的敏感地帶,安撫地親了親那人的發(fā)頂,將臉靠在了陳樹的肩后,柔聲安慰地哄著:“別怕,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陳老師別怕我,好嗎?”陳樹怔了一瞬,感覺身后那人細細密密的吻隔著衣物落在了自己的肩頭上,環(huán)住腰的那雙手也順勢松開了禁錮,轉而輕柔地放在了他的腹上。“別怕我——”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帶上了一絲可憐兮兮的撒嬌意味,令他恍神之間便忘記了掙扎。見懷中那膽小的兔子逐漸被安撫了下來,薄林便得寸進尺地將頭湊到了他的耳畔,低聲呢喃道。“這么久沒見,你想我了嗎?”陳樹還沒來得及應答,卻覺身后那人將他抱緊,用手估摸著在腰際丈量了一圈,幽幽嘆了口氣。“你一定很想我?!?/br>不是疑問句,是篤定的陳述句。陳樹被他這句話激得心口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過去的日子里,他總想著或許未來的某一天要和薄林分開,因此便時刻克制著自己對這個比自己年齡小了一輪的年輕人的感情。拒絕和他的同居,拒絕他同游的邀請,拒絕在這段感情中盲目的沉溺。冷靜與理智告訴他這段關系沒有未來。感情卻像是走了偏道似的,自顧自地一往情深。陳樹有時會悲哀地想,差不多可以了,將關系定格在酒店里的那一個小房間,做個固定的長期炮友,以后分開時也不至于那么難堪。可他偏偏又失足于薄林給予他的溫柔中,像跌進了深不見底的桃花瘴里,越陷越深。他變得越來越依賴薄林,也變得越來越脆弱。期待著薄林給他的愛,又恐懼薄林給他的不是愛。以至于如今,那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的心理防線全都瓦解,心甘情愿地丟盔卸甲、潰不成軍。感覺到身后那人復而平穩(wěn)的呼吸聲,陳樹僵著的身子也漸漸放松了下來。他暗中安慰自己:在薄林面前丟的臉多了去了,難道還少這一回嗎?給自己做完充足的心理建設后,他才放心地闔上了眼,倒頭窩在了薄林的懷里。窗外不時傳來幾聲鳥雀的清鳴,一縷盛夏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xiele出來,在地毯上映出了個明黃的亮斑,今天想必是個好天氣。等兩人睡起時,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多了。“樓下只有油條和豆?jié){了,我還帶了一份燒餅?!?/br>趁著薄林起身去沖澡的時間,陳樹下樓去早餐鋪轉了轉。他已經(jīng)很久連樓都沒下過了,薄林不在的日子里,他總靠著點外賣混日子,時常一覺醒來便是正午,連早餐這頓都省了。不知道薄林愛吃什么,陳樹便中規(guī)中矩地買了油條配豆?jié){,沿途看到了賣酸菜餅的,也一道順了過來。“我都行?!眲偝鲈〉谋×譁喩砩舷轮粧炝藯l浴巾,發(fā)稍濕淋淋地冒著白氣,檸檬浴露與男性荷爾蒙的氣味交雜著,在悶熱的空氣里顯得十分清新。“那我吃油條吧,燒餅給你。”陳樹扶了扶眼鏡,撇過隱隱發(fā)燙的臉,莫名有點不敢看薄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薄林身上的沐浴露剛好是他常用的那款。清爽干凈的青檸味混著水汽氤氳在客廳里,讓陳樹有一種薄林整個人染上了他的氣味的錯覺。薄林托著腮,看著對面那人又莫名局促地紅了臉,嘴角掠起一抹笑意。“你昨晚……怎么突然過來了?”陳樹見薄林在看他,漲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他家在城西偏靠市中心的位置,但只是個兩房一廳還不到100㎡的單身公寓而已。但陳樹知道,薄林在城東可是有棟價值不菲的豪宅。兩人家的距離實在太遠,再加上之前相聚的日子又少得可憐,于是便約定了在酒店碰面。陳樹不知道薄林是什么時候回的A市,也想不通他昨晚繞了大半個城到折自己家里的原因。“因為我想你了,這個理由充不充分——?”薄林慢慢地道,看著陳樹一臉局促,不知道該說什么的表情,笑出了聲。昨晚飛機落地時,已經(jīng)接近凌晨兩點了。看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城市,想要早點見到陳樹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強烈。于是在司機送他回家的路上,提出了先繞道去陳樹家看看。薄林的本意只是將車停在樓下,遙遙地望上一眼就行了,由于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的緣故,他也沒想打擾陳樹休息。不料卻見陳樹的房間深夜還亮著燈,薄林心下便生了幾分擔憂,禮貌地叫司機將他卸下來,自己用陳樹家的備用鑰匙開了鎖。薄林撐著頭望著陳樹,見他不時抬頭望望天花板,不時低頭看看桌上的燒餅,看來看去就是躲閃著不肯看自己,不由好笑地問道:“陳老師,你為什么不肯看我?”————————————————————偷偷更一發(fā)~明天接著考試【卑微】很多年以后,陳樹問起薄林,會不會覺得自己至今都不敢直視他眼睛這件事很窩囊。薄林聽后笑著說:“我聽說,‘感到局促不安’、‘不敢直視那人的眼睛’都是是一個人心動的表現(xiàn)。”“我很高興?!?/br>“因為陳老師永遠對我心動?!?/br>然而現(xiàn)在的陳樹聞言后只是一怔,下定決心后才鼓起勇氣朝對面那人投去一眼,而后又像是被薄林眼里的笑意給嚇到似的,面紅耳赤地移開了視線。薄林面上雖笑著,心里卻黯了黯。他其實希望他的陳老師能更加自信一點。自從四年前的那個夜晚之后,薄林總能隱隱察覺到到陳樹對他的懼意,即使在一起之后,圍繞著他們的那股微妙氣氛卻總揮散不去。傷害留下的痕跡不會被時間抹平,深埋在心底的芥蒂也始終存在。像橫在兩人之間的巨壑一般。“陳老師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薄林擔憂地看著陳樹眼角下的青黑痕跡,有些心疼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