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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語氣,哄勸道:“好,等陳老師身體好了,我絕對消失在你的視野范圍內。”“但是現(xiàn)在,這么冷的天你還穿的這么少。從這走回你家大概要一個小時,這個點打車又難,你身體還沒痊愈,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就讓我送你這一次,好嗎?”陳樹怔怔地看著薄林露在口罩外的那雙眼,漂亮又真摯,像是流轉著融化的黃金,亮晶晶的。“呃……”他剛想掙開薄林的手,卻見路旁灰暗的LED屏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嗞啦”地掙扎著閃了幾下,便突然跳出了個人臉出來。恰好是薄林最近在代言的洗面奶廣告。方才兩人在街上糾纏的時候,因為薄林出眾的身材與戴著口罩也掩不住的好相貌,街邊已經有幾個行人停了腳步,正探頭探腦地觀望。這下見那廣告兀地彈了出來,他們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開始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喂喂,那是薄林嗎——?”“我看有點像……”“我去我去!真的是薄林嗎?在哪在哪!”陳樹嚇得反手推開薄林,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sao動。“你趕緊走!”“陳老師坐我的車……”“我坐就是了!”薄林的車就停在離這不遠的地下車庫,走兩步路就到了。陳樹扶了扶眼鏡,憋屈地坐了上去,有種自己被逮住再抓回來的錯覺。車里的氣味很好聞,像是把揉碎的香草淋上了檸檬與柑橘的混合汁一般,帶著點清甜的味道。但是那人身上的味道卻不同。趁薄林解開外套系安全帶的空檔,陳樹偷偷地瞄了一眼。另一股香氣從那人的手腕處幽幽地溢了出來。是鳶尾混著蘭麝的前調,聞著醉人。那氣味很淡,卻勾得陳樹臉紅心跳、坐立難安。那日的薄林也是這樣的味道——仿佛看出了他的不安,薄林將方向盤打了一圈,踩下了油門。“陳老師平時喜歡聽什么音樂?”“……什么都聽?!?/br>陳樹說的是實話,無論是古典樂還是重金屬搖滾,他都欣賞得來。“搖滾聽嗎?”“你喜歡搖滾?”陳樹側過頭,有些驚奇地看向薄林。此時車剛好駛出車庫,夕陽的赤光落在了他側面,連眼睫都染上了抹金色。薄林笑了笑,沒有回答陳樹的話,手指輕輕滑過了車載音樂播放界面。“Talktomesoftly.”(溫柔地向我傾訴吧)“Thereissomethinginyoureyes.”(你眼中有千言萬語)陳樹看向窗外,高樓大廈在落日的影子里,但仍有星星點點的光從那一扇扇窗戶里透了出來。天上的流云好似抹了柑橘果醬的吐司面包,遠處的山巒也被熟葡萄酒染成了深紫色。“Don'tyoucrytonight.”(今夜你不要哭泣)“Don'tyoucrytonight.”(今夜你不要哭泣)薄林望著陳樹的側臉,一時怔住了。不知是否是突然放松的緣故,陳樹終于泄出了些不敢在人前流露的疲態(tài)。山川與晚霞從他的眼里走過,但那人的眼睛卻仿佛一灘毫無波瀾的死水一般,仿佛世間萬物都入不了他的心似的,泛不起一點光。“Don'tyoucrytonight——”今夜你不要哭泣。車子載著歌聲駛向了遠方。因為先前陳樹住院時薄林幫他取過一次換洗衣物,所以知道他家的地址。車子在樓下熄火,陳樹卻仍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對著窗呵出了一口又一口白氣。薄林也不提醒他,只是斜過身幫他解開安全帶。那帶著熱度的軀體逼近時,陳樹好似才反應過來,屁股都驚得彈了起來。“呯——”結果,陳樹的額頭狠狠地撞上了薄林的下巴。“嘶——!”薄林扯了扯嘴角,笑道:“力道不小?!?/br>“就這么怕我?”陳樹愣愣地看著那人含笑的眼睛,好像被魘住了似的,卷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一般,漸漸出了神。車里的氣氛一時變得詭異了起來。薄林也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陳樹。一點、一點地俯下了頭。就在兩人嘴唇相觸之際,陳樹好似突然醒了過來,慌亂地撇過頭去。薄林的唇堪堪擦過他的右臉頰。“我……我先走了。”陳樹感覺自己臉都燒透了,一顆心小鹿亂撞,震得胸腔都麻了。他逃似的打開車門沖了出去,也不管大衣是不是還忘在后座上。車里只剩下一個人了。“怦怦——”“怦怦怦——”過了好半天,薄林才緩過神似的,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顆他以為將永遠沉寂下去的心,此時像被什么魔咒喚醒了一般,莽撞地沖擊著他的胸膛。怦怦怦——“原來,你也是會跳動的嗎?!?/br>手指按住的地方,仿佛生了團活蹦亂跳的火焰,燙得握不住。仿佛是什么預兆一般。傍晚時分,這座城市又開始下起了雪。不過這次是——猛烈的暴風雪。—————————————————薄林拍戲的地方在B市。從A市坐高鐵過去大約要兩個半小時左右。兩人本來約好29號在B市的靜山機場先碰頭,再坐同一班飛機去首都。但陳樹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買下了27號的動車票。想趁著薄林不知情,偷偷地看他一回。B市屬江南一帶,自古時起便是繁華商貿之地。一條古運河穿城而過,大小人家傍水而生。薄林拍戲的地方,位于B市一個名為“尺春”的古鎮(zhèn)。尺春臨水而建,明清時為江南蠶絲明鎮(zhèn),而今更是“江南八大古鎮(zhèn)”之一。但大概因地址偏僻、人口稀少的緣故,無論是名氣還是熱度都大不如其他一些已經商業(yè)化的古鎮(zhèn)。景區(qū)沒有顯眼的入口,出租把陳樹給卸在了個不知名的六角檐亭旁邊,便一踩油門趕著去接下一趟生意了。陳樹拖著行李箱,瞇著眼抬頭看了看天。烏黑的密云層層疊疊地攏在了一起,一絲微弱的金光猶豫地從云后探出了頭來,但只過了一會便縮了回去,像盤踞在天上的真龍忽然心血來潮,要透過那云隙窺一窺人間似的。現(xiàn)下正值炎熱的八月,能有這般陰涼的天氣也算是難得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