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那又怎么樣呢?”薄林悲憫地看著他,好像在看某種狼狽的劣等生物:“你不是特別的。就算沒有你,也還有千千萬萬的人喜歡他的書,即使你死了,他的生活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br>“我知道你非常聰明,想必這種事你應該早就明白了,我說得對嗎?”薄林看著齊舒已逐漸扭曲的表情,暗中嘆了一口氣。人類果然是一種被感性支配的原始動物。“到底是誰在自我欺騙,你還不清楚嗎?”變故發(fā)生在一剎那。趁著齊舒已恍惚的瞬間,薄林忽然一腳狠狠踩向了他的手腕,那槍便順勢脫離了掌心,往地上滑去。“呃?。?!”齊舒已痛呼一聲,左手的腕骨被薄林生生踏碎,發(fā)出了清脆的裂聲。薄林迅速地制住他的手腳,將那槍踢到了床底下。“看得出你是一個感性的人,一激就瘋了?!彼鏌o表情地蹲下,在那已經(jīng)變形的手腕上又重重地輾了過去。“呃啊——!”齊舒已痛得慘叫起來,豆大的冷汗從那蒼白的額角落了下來。“現(xiàn)在感覺如何?”薄林踩在他的左手上,淡淡地問道。齊舒已嘴唇抖了抖,半晌才吐出了幾個字。“……我從來就不是感性的人。”他全身疼得痙攣抽搐,但仍固執(zhí)地仰著頭,對薄林笑了一下,眼里竟似有淚光一閃而過。“你不是知道的嗎?”他用喉腔發(fā)出了“咯咯”的笑聲,不知是在笑薄林,還是在笑他自己。“只有碰到陳樹,我才會一激就瘋?!?/br>“我愛慘他了。”齊舒已直直地望著薄林的眼睛,一滴淚從那微微上翹的眼角滑了下來。“即使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陌生人。”薄林依舊冷漠地看著他,踩著他的腳不為所動。“你有想過,今天會是這種結(jié)局嗎?”“無論是四年前,還是今天,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過……”齊舒已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你要記住了?!?/br>“今天被你制住,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是我,惡有惡報,咎由自取。”齊舒已忽然咧開了嘴角,像小商店里嘴巴不小心被縫歪的布娃娃一般,詭異至極。薄林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只見齊舒已的右手從褲袋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一把漆黑的袖珍手槍。“是我,心甘情愿?!?/br>他勾了勾嘴角,將槍口對向了薄林那因為震驚而放大的瞳孔。“砰——?。。 ?/br>“警察!放下槍——!”在地上廝斗的兩人俱是一怔。齊舒已回過頭,槍聲是從后面?zhèn)鱽淼摹?/br>安陸和他的隊員們不知何時趕到了酒店,一群人穿著防彈背心站在門口,黑壓壓的一片。“齊舒已,放下槍?!卑碴懤滟拿及櫝闪艘粓F,肩上還暈著大片被雨打濕的痕跡,顯得寒氣逼人。“你們組織在國內(nèi)走私大量危險武器,觸犯了第一百五十一條,事到如今,你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奉勸你一句,倘若現(xiàn)在乖乖主動繳械,后期對你的量刑將從輕處理?!?/br>“哦?是嘛——”事情來得太突然,齊舒已本人也顯得有些意外。他揚了揚嘴角,拖著那只殘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與安陸正面對峙著。房間的空氣忽然被凝滯了,雙方手里都舉著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窗外的雷與電光激烈地交纏不休,恍如末世降臨一般,路旁的老樹被風卷到了道中央,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像天地間渺小的粉末,被吹得滿天亂飛。就連方才子彈的巨響,都融進了這震耳欲聾的雷鳴之中。“安陸,我知道你?!?/br>齊舒已歪了歪頭,右手摩挲著槍身,眼角流轉(zhuǎn)著一股邪氣。“怎么,今天做了政府的狗,就以為先前做的那些破事無人知曉了?”“這和你沒有關系?!卑碴懸琅f冷著臉,將槍眼對準了齊舒已的眉心。“你的其他同伴已經(jīng)被警方控制住了,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下手里的槍!”齊舒已戲謔地笑了笑:“如果我說不呢——”“嘭——?。?!”“小心?。?!”安陸大驚,眼疾手快地將他身旁那位刑警往身后一拉。他身后的門框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漆黑的孔洞,正往外“嗞嗞”地冒著黑煙。“嘭嘭嘭——!”齊舒已找準了時機,從那道人墻中找了個空隙,燕子般輕快地鉆了出去,回過頭連開了數(shù)槍。“啊——?。?!”有人被擊中了腿部,慘叫著跌倒在地。“別慌,大家別慌!”安陸暗中咬了咬牙,這屆隊里都是剛上崗沒幾年的小年青,再加上這幾年首都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實戰(zhàn)經(jīng)驗極度匱乏。“趙子毅!你帶著第二小隊去追齊舒已,其他人跟我到樓下包抄,切記!安全第一!”眼看著齊舒已越跑越遠,安陸回頭看了看倒在地上哀叫的隊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成東,你留在這把傷員都照看好,防止目標去而復返。”“好的隊長!”“第二小隊——跟我走!”“是!”這時候,安陸才終于抽出時間看了薄林一眼,欲言又止:“你……”“我沒事,我就在這里等救護車。”他垂著臉,看不清表情。“保護好自己,不然小遠會擔心的?!?/br>安陸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嘆了口氣,看著薄林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披在床上那人的身上。警隊的人走了之后,房間又恢復了最初的寂靜。外面的潺潺雨聲反而顯得刺耳了起來。薄林躺在床上,像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緊張地將那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人這里拍拍,那里揉揉,期待著那人會像以前一樣不情愿地醒來,抱怨又帶著點撒嬌地喊他“薄林”。可懷里的人像是真正死去了一般,連呼吸聲都微弱得幾不可聞。又過了好久,薄林終于放棄了折騰,將頭靠在那人的頸邊,無聲地哭了出來。門口一陣喧鬧,似乎是救護人員來了。—————————————————一周后。“據(jù)市警方通報,近期首都某軍火走私組織梟鷹的全部成員已經(jīng)于九月十五日晚被押至首都第一監(jiān)獄接受審訊,但不知是何緣故,主犯齊舒已仍逍遙法外……”“資助其犯罪組織的清賀集團,近日也因董事長與某鮮rou明星傳出同性丑聞而股價大跌,下降指數(shù)高達17%左右?!?/br>陳樹坐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安靜地看